赵承渊收回目光,也不强逼她说出秘密。每个人都有不能诉诸于口的秘密,只能自己承受,无法与人分享。他只是想不明白,罗平没有查出来二人有任何交往过的痕迹,为何他们会有那种纠缠不清的感觉。他拿了一个糯米桂花糕笑道,“这就是我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生辰礼。”韩攸宁有些失落,“那个不算。”她收了赵承渊那么多礼,却从来没有送他一样。她受了他那么多情深,却从没为他做过什么。赵承渊身子前倾,靠近了她,笑意潋滟,“我的荷包旧了,要不,你帮我绣个荷包?”他说话时,淡淡的竹香酒气呼出,和他的目光一样滚烫,带着酒后微醺的肆无忌惮。韩攸宁只觉热气往脸上涌动,她直起了身子,强作镇定,“我女红不太好。”看着她脸红,赵承渊愈发笑意浓厚,“没关系,绣成什么样子我都戴着。”韩攸宁顿时不高兴了,“我哪里就那么差了,还要你施恩佩戴了?我还是不绣了,免得王爷嫌弃!”赵承渊捏了捏她皱成一团的鼻子,低笑道,“我哪里敢嫌弃,你肯为我绣荷包,我高兴还来不及。”韩攸宁勉强接受了他的道歉,“我再看看吧,有空的话再说。”一旁的叶常打了个冷噤,王爷还是平时那个爱打人板子的王爷吗?还是那个谁的面子都不给的王爷吗?现在看来,分明是个惧内的啊!赵承渊将竹筒里最后的酒倒干了,举起了杯,“喝完这杯,你该回去了。定国公应该在来的路上了。”韩攸宁奇怪问道,“王爷怎知?”赵承渊笑了笑,“一会你就知道了。”韩攸宁狐疑地看着他,碰杯把杯中的酒干了。离开庆春楼,在回府路上,她果真碰到了父亲,带着一队侍卫杀气腾腾地来了。韩攸宁掀开锦帘,“父亲,您这是要去哪里?”韩钧上下看了看女儿,调转马头,“回府!”一众侍卫跟着调转马头腾腾而去。韩攸宁皱眉,冲着韩思行招了招手,“怎么回事?”韩思行靠近了马车,叹了口气,“被晋王爷耍了呗!我们三十几个人,被晋王爷引着去了浮台镇,原以为能发现他什么秘密,到了码头了才发现上当了!”回府后,韩攸宁拉着韩思行去了锦和堂。韩思行一进屋就抱怨,“丫头啊,晋王太精明了,你以后跟着他恐怕要吃亏!”“胡说什么?”韩攸宁抱着茶杯喝茶。韩思行环胸盯着她看,“丫头,你不对劲。以前我说这些你都理直气壮地怼我,今天怎么还害羞了?”韩攸宁重重放下茶杯,“忠国公世子不精明,那我嫁给他好了!”“哼哼,心虚了!”韩思齐坏笑地坐在她身边,八卦地问,“快说说,今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闻着你身上有酒气!”“王爷今日生辰,我小酌了一杯酒,能有什么?”韩攸宁很快地转移话题,“我倒是要问你,你们要去查晋王爷什么秘密,还被耍了?”韩思行挫败地叹气,“府里的探子发现晋王府这两天有异动,今早又有一队侍卫乔装出城,为首的人很像晋王爷。就以为晋王利用你声东击西,要潜出京办什么要事。”“然后呢?父亲就上当了?”韩思行很不解地皱了皱眉,“我也觉得奇怪呢,何至于父亲亲自出马。父亲原本是打算跟着你去庆春楼,可得了消息之后,就立马出城了。结果竟是晋王爷调虎离山,为了能安心与你喝酒!”韩攸宁失笑。赵承渊那人,为了今日一顿酒,到底做了多少安排。韩思行瞪着他,“你还笑!我们从一大早跑到现在,冰天雪地的,饭都没吃上一口!”韩攸宁将一个匣子递给他,“里面是庆春楼的八珍包子,王爷让我带给你和父亲的。”“几个包子就想收买我吗?”韩思行拿了个包子咬了一口,他愣了愣,又大口把整个包子吃完了,大吼,“这也太好吃了吧?!”韩攸宁给他倒了杯茶,笑眯眯道,“熊掌鹿筋,鱼翅鲍鱼,飞龙彩雀,猴头竹荪,都是极新鲜的,全配齐了可不容易。全京城的权贵可都盯着庆春楼的八珍包子,能抢到几个那就是天大的本事了。”她说话的功夫,韩思行又狼吞虎咽吃了一个,“就冲这包子,晋王这妹夫我也认了!”“出息!几个包子,就把妹妹给卖了?方才是谁嫌他太精明了的?”韩思行吃着包子,笑呵呵道,“精明也有精明的好处,你嫁过去了不怕别人欺负你啊。”韩攸宁幽幽地叹了一声,抱着引枕发呆。父亲怎么可能同意了,皇上又怎么可能放心了……韩思行吃完了包子,心满意足地叹了一口气。“说起来,晋王爷和陈家还有几分渊源。晋王爷是在襄平府出生的,而且还是在陈家别院。”韩攸宁惊讶地坐直了身子,“什么?!”韩思行见她如此惊讶,颇为得意,“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昨日我与庞老将军闲聊,说起今日是晋王生辰,庞老将军感慨了几句,说晋王爷出生时天降祥瑞,陈家别院上空遍布七彩祥云,久久不散。”韩攸宁关心的不是什么祥瑞,这件事赵宸也说过,不过是说天降异象,赵承渊容易招惹皇上忌惮罢了。她急切问,“王爷为何是在陈家别院出生?陆太后怎么会去了襄平府?”“我也这么问呢,庞老将军耐不住我威逼利诱,就讲了,接着被父亲关了禁闭……”大周和楚国之间有两次大战,两次都是打了两年之久,且中间间隔不过三四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第二次大战时大周国库空虚,是靠着陈家支撑才打下来的。第一次大战时,先帝和时为皇子的当今皇上赵承彻都去了西南,可打了一年也没攻下来。陆太后担心先帝,就也去了阵前。一年后,晋王就出生了,生产前陆太后住进了襄平府的陈家别院,那里是西南最好的住所了。不过帝后离宫事关机密,又时隔久远,确切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沈兄!”“嗯!”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但不管是谁。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对此。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可以说。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镇魔司很大。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沈长青属于后者。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拥有前身的记忆。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进入阁楼。环境便是徒然一变。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