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梦。韩攸宁醒来后先趴在阑窗上往外看,雪还在下着,不过却没有那么大了,地上只积了薄薄一层。下雪天,就应该煮酒谈天啊!用过早膳,应付完府里的差事,她又去小厨房把糯米桂花糕给做了。铃儿笑嘻嘻道,“小姐您走路都带着风呢!”“别笑,快帮我昨晚选好的衣裙头面拿出来,来不及了!”韩攸宁趁着蒸糯米桂花糕的功夫,急匆匆地回房换衣裳。“都准备好啦。”铃儿小跑跟在后面,笑着安慰,“小姐不必着急,晋王爷会等着您的。”“就是不想让他等啊。”韩攸宁进了房,铃儿和的秋叶服侍她重新梳洗了,换上了新衣裙,梳妆妥了。锅里的糯米桂花糕也好了。主仆三人出门了。跟着他们的还是文管事和段毅,还有几个侍卫。连续三天的雪,路上积雪虽有清扫,却也是湿滑难行,马车走得很慢。已经到长丰街了,马上就要到庆春楼了,马车却停下来不动了。驾车的文管事隔着帘子道,“小姐,前面是胖美人,马车太多,把路给堵住了。”他说话的功夫已经把挂在前面的宫灯摘下来了。宫灯上有定国公府的标记,被人认出来,恐怕更是走不了了。韩攸宁掀开了帘子,前面一家门面极为精美的二层店铺,上书“胖美人”。那个“人”字还真是个凹凸有致的美人,抽象派的画法。前面路上停了好几辆马车,几个相貌颇佳的闺秀下了马车,个个满面红光的,一看就是最近吃的油水挺大。毕竟都是奔着晋王爷去的,互相都是竞争对手,几人互相瞥了一眼,谁也不搭理谁,先后进了胖美人。这铺子的生意当真是火爆的很。韩攸宁皱了皱眉,难道赵承渊真的喜欢胖的?她看了看自己的腰身,该胖的地方胖,不该胖的地方也肉肉的。最近长个子,又一直吃素,是比以前瘦一些了,不过比起寻常的闺秀还是胖不少的。她大致估摸了一下,比韩清婉的小细身板重个二十斤总是有的。可赵承渊一直说她不胖。想必,他是真的不觉得胖吧?铃儿哼了一声,“当真是世风日下,这么明目张胆地来增肥,不就是跟大家说她们想嫁入晋王府吗?”韩攸宁放下帘子,扭头问铃儿,“你也觉得晋王爷喜欢胖的?”铃儿点点头,又摇摇头。“王爷对小姐那么好,想必是喜欢丰腴一些的。不过小姐您不胖。”铃儿痛心疾首道,“而且,您最近瘦的太厉害了!”小姐肉肉堆起来的盛世美颜啊!韩攸宁抱着翡翠手炉发呆。赵承渊对她好,可不是因为胖瘦,是因为儿时情谊啊。马车又动起来了,不多远就到了庆春楼。韩攸宁刚下马车,叶常就屁颠屁颠迎了上来,拿了上车凳摆好了,又帮她撑着伞,殷勤备至。“县主您慢点。”“县主,王爷在三楼等您呐。”韩攸宁奇怪地看了看叶常,“叶侍卫,你是有什么事?”叶常收了伞,长长叹了一口气,“县主,忠国公已经回京了。温如春定下的亲事也做不得数,您怎还不去把亲事给退了?”韩攸宁笑道,“我当众亲口应下的,怎么好退了呢?”“上次卑职跟着王爷见着那个小傻子……忠国公世子了,傻乎乎的,还向卑职行礼。跟这样的傻子成亲不是耽误您吗?”韩攸宁笑了笑,“向你行礼,可见他很讲礼数。单凭这一点,就比许多人强。”叶常皱了皱眉,再讲礼数,也是小傻子啊,哪点跟王爷比?你怎就不能发现王爷的一颗痴心呢?他幽幽道,“王爷最近一直很沉默,时常喝闷酒。卑职看着,王爷他定然是伤心了。”听了这话,韩攸宁大致便知道叶常又在乱编了。她和忠国公世子的亲事不会成,赵承渊是知道的,哪里会因为这个喝闷酒。再说了,喝闷酒也不是他的作风。他喝酒,都是云淡风轻的雅事。她笑道,“好,我知道了。”叶常满脸期待地问,“那您辞了忠国公世子?”韩攸宁一边上楼,一边笑道,“等着我和世子成亲时,请你去喝喜酒。”叶常挫败地仰着头,王爷诶,当初您早点定下这门亲多好啊!上了三楼。房间里面燃着几个炭盆,温暖如春。空气中混合着竹香和酒香,香醇清冽。赵承渊站在窗前,半靠着阑窗,手里握着白玉酒杯,眯眼看着她。那双本就幽深的眸子,愈发深邃,上面似还蒙了薄薄一层雾气。韩攸宁解了斗篷,迎着他走了过去。“王爷是来很久了吗,怎么自己喝起来了?”赵承渊看着她笑了起来,那双眼睛愈发显得迷离,“小丫头请我喝酒,我自然得早点来。”他拉着韩攸宁的手,手心滚烫,眯着眼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女孩穿了件玉白底折枝梅花纹的袄裙,红梅在她身上盛开着,映着她红润娇俏的脸。他嗓音略有沙哑,“丫头今天穿的好看。你许久不曾穿鲜亮的衣裙了。”韩攸宁疑惑地看着他,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赵承渊。他一直冷静自持,从不会放任自己的情绪。看来叶常说的不假,他今日喝的,似乎是闷酒。喝到这个程度,想必是已经喝了许久了。赵承渊点了点她的鼻尖,低笑,“怎么,不认得我了?”韩攸宁问,“王爷喝的这酒,很醉人吗?”“你喝了便知。”赵承渊松开她的手,从桌上拿了一截紫黑色的竹子,从细口缓缓斟酒。白玉酒杯中,金黄酒汤缓缓而入,竹香酒香香醇四溢。他将酒杯递给韩攸宁,“这是我酿的竹酒,今早刚砍了一棵竹子,你尝尝。”韩攸宁接过酒杯,浅浅酌了一口,口感绵软,底香醇厚,带着竹汁竹叶和栀子的香气。她惊愕地抬头看他。前世她喝过!她嫁入太子府那日!新婚夜,太子没有进她的新房,她等了一夜也没有等到。大红盖头在她头上蒙着,她闻到了饭菜香和酒香。她掀了红盖头,看到房终究摆了一桌的好酒好菜。那酒,是用一只青色的酒壶装着。她一整日没吃饭,饿了,就坐在桌旁就自斟自饮着。喝了第一口,就喜欢上了。她吃着菜,喝着酒,不知道多开心。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便昏睡了过去。最后醒来的时候,是在床上,原来是秋叶帮她脱了喜服。------题外话------亲们,这章重合了几百字已经看了的亲们,一个小时后重新看哈,前面重合的会删掉,后面会有添加!因为我要在12点前凑够一万字!“沈兄!”“嗯!”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但不管是谁。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对此。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可以说。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镇魔司很大。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沈长青属于后者。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拥有前身的记忆。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进入阁楼。环境便是徒然一变。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