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奶奶出去遛弯,后院的刘海中拎了两瓶酒来找杨利民。两人屋里落座,酒杯斟满,刘海中神色略有得意。“小杨,这是西凤,好,好酒!”“平日里,你二大爷我都没舍得喝,今天你可要尝尝。”无事不登三宝殿,何况他还这么殷勤。杨利民知悉他意思,倒也不会客气。“二大爷,您有事就说,能有帮上忙的,我不推脱。”他大大方方坐下,大大方方喝酒。反正这是自己家,何必拘谨。这下倒是轮到刘海中有些尴尬,见对方这么直白爽快。他在家里打好的腹稿,反倒不太说得出来。“唉,小杨,你变了......“倒是好事。”以前的杨利民热心,仁厚,就是太老实,太善良。今天之后,他露了锋芒,兴许是被贾张氏推的撞开了任督二脉。刘海中多少有些不习惯。杨利民不说话,心里却有数。原主在街道办工作有些时日,他本该是个让人敬畏的办事员。哪知道会软成这个样子,做男人,这是不行的。刘海中见他闷着声,又问:“贾家那钱给你了吗?”“给了,秦淮茹下午就给送了来。”刘海中不住点头,两根手指夹起酒杯喝了一口,砸吧着嘴。“这就对了,小杨,你做这事儿,二,二大爷我支持你!”“咱在这个位置上,为人民服务是应该的,可也不能让人欺负了!”杨利民嗯了一声,不冷不热。其他人说这话,他兴许还要思考一下。刘海中嘛......听他放屁!“二大爷,知道同志之间应该坦诚相见吗?”叽叽歪歪,杨利民实在没心情和他瞎扯犊子。刘海中愣了愣神,大概听出了话外之音。他放下酒杯,搓了搓手,脸上笑容可掬。“咳,小杨啊,全院大会的时候,你说过,这老易的思想觉悟有问题,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今儿个来,不就是找你这个干事,说道说道这个事嘛。”杨利民嘴角含笑。“明白。”他认真想了想,接着说:“这大院儿里头,要说谁最通透,还得是二大爷您.....和我。”“哈哈!”刘海中心情舒畅,但不忘拍马屁,“小杨你最通透,最通透!”两人都心知肚明,但都没去捅破那层窗户纸。“不过.....”杨利民话锋一转,这个不过让刘海中心中一紧,下意识的抓住酒杯。“小杨,你,你说。”杨利民看了他一眼,也不兜圈子。“一大爷的事情,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二大爷,您明白吗?”刘海中舔了舔嘴唇,明白,但也不明白。“小杨,你给说说?”心系天下刘海中,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把自己的屁股往上挪挪。先定他个小目标,当上院里的一大爷!杨利民心如明镜,直起上身,为他讲解这其中道道。“二大爷,思想觉悟这种事情,还不够证明什么,不够,知道吗?”“不够?”刘海中皱起眉头,他无法理解。“对,不够,要有决定性错误。”杨利民继续讲解,刘海中抓耳挠腮。酒喝了大半杯,脸也上了红,就是不见脑子里多出些什么东西。杨利民说的,他越听越迷糊。以刘海中这米粒大小的脑仁,根本没法琢磨透。“小杨,简单点,你说话的方式简单点。”杨利民有点无语,想了想,给他指了一条明路。“二大爷,同志之间需要互相监督。”“监督,互相监督?”刘海中低着头念叨两声,突然啪一下拍手,整个人都跟着激动起来。“明白了!小杨,还得是你啊!”“你放心,打从今儿个开始,咱一定好好盯着,哦不,好好监督老易,不会让他犯错误的!”杨利民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笑。刘海中不聪明,但也不是很傻。但既然他这么热心于给自己当枪,杨利民肯定不会拒绝二大爷的这份好意。让他去吧,去和易中海慢慢斗去。他倒想看看,德高望重的一大爷,在面对刘海中这根搅屎棍时,还能不能冠冕堂皇的稳坐泰山!聊完这件事,两人再唠了会儿家常,他就准备回去。刘海中起身要走,杨利民伸手把他拦下。“二大爷,你的酒。”“嗨,小杨,你留着喝吧,这本来就是给你拿的。”他故作大度,杨利民却怎么都不肯。“二大爷,咱们今天只是同志间的友好交流,你把酒留在我这儿,什么意思?”他这么一说,刘海中就反应过来了。“哎呦,小杨,你看看你二大爷,我,我喝醉了!”他折返回身,把酒拿了回去,说是往后会常来。走出杨家,刚好和遛弯回来的利民他奶打了个照面。招呼一声,刘海中来到中院。他虚着眼睛往对门易中海家看了半天,想起杨利民今天说的话,心里一阵高兴。“老易啊老易,你最好别犯错误!不然你这个一大爷,哼哼......”看了一会儿,刘海中走了,摇着身子往家赶。后院里,去找二大妈闲扯的三大妈也正好回家。两人遇到,相互问了个好,错身而过。三大妈回到前院,还没进家门,家里几个小崽子就哀嚎个不停。“爸,什么时候开饭啊,饿死了快!”阎解旷耷拉着一张脸,人别家早都吃过了出门遛弯去。他家到现在还不着急。用他爸的话来说,吃晚点儿,晚上不饿,说不准明儿早饭也省了。“着什么急,这不是你妈还没回来吗?”屋里,三大爷阎埠贵在看报纸,眼睛虚着,为了省钱也不开灯。三大妈在门口听着就走了进去,阎埠贵还有些埋怨她来早了。不过孩子们都饿得不行,阎埠贵也不好说什么。“那就开饭吧啊,开饭。”说是吃饭,其实就是来冷窝头配疙瘩菜,顶多加点凉拌萝卜丝和炒白菜。就这,都是一家人比较好的伙食了。“对了当家的,他二大爷拎着酒去找小杨去了,这里头怕是有事儿。”三大妈啃着冷窝头,八卦的心躁动不安。阎埠贵倒了小半杯散白,用筷子头往酒杯里头搅和搅和,拿出来送进嘴里一嘬。浑身舒坦!“嗨,他打什么主意,旁人不清楚,咱还不知道吗?”“不就是看人小杨支楞起来了,开始管事儿了,又跟老易闹了矛盾,自己想做一大爷吗。”说起这个,阎埠贵心里也不大舒坦。杨利民虽然是个干事,往前在这院里,对他们三位大爷可恭敬的很。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他们来处理。现在不一样了,人家自己支锅起灶,他们这三位大爷,往后日子怕是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