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一章 狗日黄昏计划(上)

2014年的那段时光让o5-4对死亡有了恐惧。他的兄弟、侄女和精神导师在几周之内相继去世：先是他死于一起酒驾交通事故，然后她在三年级数学课上遭到射杀，第三个则在86岁高龄被心脏病夺去了性命。这一切都太过突然，o5-4的心态很不好。当年他还被称作丹尼尔，所以他的耳边全是诸如此类的话语：

“哦，丹尼尔，我深表遗憾。”

“丹尼尔，如果你想找个人谈谈，尽管打电话给我。”

“要是你愿意的话就先缓一缓吧，丹尼尔，给自己几天时间好节哀顺变。”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咪咪阅读，iiread安装最新版。】

丹尼尔照做了，但收效甚微。死亡只是d级和tf特工们的命运，绝不应当降临到家人朋友的头上。这让他难以接受，而三天内的三场葬礼让一切变得更糟。最后，这成了丹尼尔心中无法解开的结。

但话说回来，这并不足为奇。基金会里的人本来就不擅长正确对待死亡。

“喂。”

“请问是o5-4吗？”

“对。你是？”

“eriders？我在您的要求下核对了末日黄昏计划的经费使用情况。”

“没错没错。你是说现在有人在site-2718？”

“是的。刚才我收到了站点的电费通知单，费用比往常都要高。似乎有人正在全天候运行照明灯和其他用电器。”

“有入侵者？”

“有可能？他们没有触发任何警报，所以会不会是当时那个团队里的人？”

o5-4把话筒正面朝上放在桌上，之后调出了参与计划研究员信息表。他逐个排查过去，检视着当前他们在基金会内的职务和状态。

“嗯…喂？先生？请问您听得见吗？”

就是这个了。o5-4点开了埃米莉·杨博士的职务分配状态。

上一职务：scp-4514首席研究员。

当前职务：未分配

2018年，丹尼尔被召入o5议会。他从未知晓任命的具体原因，但要和基金会的当权者们打交道肯定少不了暗箱操作。在他之前的o5-4“不再能够承担其作为议会一员的责任”，仅此而已。

上任三天之后，丹尼尔开始着手组建一支团队。一个公开的秘密是，每位o5都有外界无法知晓其详情的私人计划，而丹尼尔没有免俗。第一个被他召入队中的不是别人，正是干劲十足的埃米莉·杨。

他第一次碰见她是在site-44内。在他正准备向那边的研究主管提出对d级人员实验条例的一些可行修改时，手捧一摞纸从走廊上大踏步跑来的埃米莉进入了他的视野。她差点撞上了丹尼尔，但纸张还是飞得到处都是。

“噢！对不起！”说着埃米莉赶忙蹲下去捡起四散的纸。

“没关系，下次慢点吧，”丹尼尔答道，“你这是为了什么才跑这么快的呢？”

“实验结果啊。”

“什么的实验结果？”

埃米莉停下手上的事情，抬头看向丹尼尔。“是那个天杀的内部的。我觉得我们搞明白了！”

“哦。那…干的不错咯。”

丹尼尔并不知道埃米莉在说些什么，但他对她的那份热情很感兴趣。她收好纸后又踉跄着跑了出去，在转过角落的时候还高喊着“eureka”(欧几里得发现浮力时说的话，意为发现了)。

回到site-01的办公室之后，丹尼尔简要地搜索了一下题目里有“内部”这个词的基金会研究报告。在“最近”中显示的文章，都是由同一位埃米莉·杨所著。

两个月后，他给她打来电话，提供了一个私人计划内的职位。

o5-4再次拿起了听筒。

“电费是什么时候开始上升的？”

“大概一个月之前？具体很难确定，我们并不是每日结账。”

o5-4在电脑中的“末日黄昏”文件夹里来回翻找。Ωk情景开始后它再也没有被打开，直到大约一个月前，他在文件夹里放入了一份最新且特供的scp-4514文档。这份文档和公共数据库中的版本并无太大出入，但“发现”部分进行了修正：

发现：2130年5月14日，scp-4514在两名基金会特工亚历山大·杜兰戈和平民本杰明·沃尔特的激烈冲突后被发现，其中一名醉汉沃尔特被scp-4514杀死。基金会因当地报纸发布的事件报道而得到警报，对该事件所有的目击者进行了记忆删除，同时故意散布虚假信息，对该新闻机构进行失信化处置。

以下是scp-4514回收后对杜兰戈进行的采访。

采访者:下午好，亚历山大。

杜兰戈:下午好。是按标准事后采访来吗？

采访者:嗯。我先要照例问你：你从何处获得那把刀？

杜兰戈: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一个好朋友给我的。

采访者:哪位朋友？

杜兰戈:他已经不在人世了。在Ωk发生的几天前他就死了。

采访者:但即便如此，他也应有个名字。

杜兰戈:好吧，好吧。他叫安东尼·迈克尔斯。

采访者:迈克尔斯有没有对刀做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

杜兰戈:据我所知没有。但是，我并不清楚。这把刀对他非常重要，他走到哪里都要随身带着。这是他加入基金会时，他爸爸送他的礼物。

采访者:嗯。那你是否知道他给你这种私人物品的原因？

杜兰戈:不清楚。我只是有天在快递里发现了这个，还有一封信说让我“好好保管”。在这一点上我显然是搞砸了。

采访者:我了解。好的，我就说这么多。祝你和你的主管打好交道。

杜兰戈:感谢，我心领了。

五月十四日。o5-4连着看了两次日历。六月十七日。

“我日。”

“先生您说什么？”

丹尼尔在百密之中犯的一疏是，他没有算到计划会如此超额地完成。末日黄昏计划的目的是达成选择性的不死，即让部分人获得永生的能力。这意味着丹尼尔做好了计划意外杀死一部分人、伤害一部分人、抑或是仅仅延长寿命而非使人不死的准备。他以为要出问题也只会出在“不死”这个词上面，而不是“选择性”。

因为这一点，2020年9月12日，丹尼尔为了不让末日黄昏计划暴露给整个基金会而忙得不可开交。他命令，毁掉一切记录。废弃整个站点。对所有研究团队成员实施记忆删除。他的命令数不胜数，而显然其中有些没有得到彻底的执行。他的研究员大多都即富有热情又守口如瓶，但忠诚并不是当时他所看重的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