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水蛭

“看那阴影。”玛鲁指着那个发光物的背后。

豆荚状光点在容器内壁上形成模糊的人形阴影，这种阴影以异常方式活动，似乎能够向前移动或伸手，仿佛正朝向小队。当光点落入下方泥浆时熄灭，阴影消失。

这个不知名的异常就好像夜晚发光的水草一样，并没有特别的危险。

“好了，我们往哪儿走？”伊瑞图贯彻最开始的主张，救援任务能躲开异常就躲开，毕竟这不是探索任务。大部分冒险家都是死于一时好奇的意外，而不是强大的敌人之手。

玛鲁看了看地形，指着焚化炉说道：“这条排水管远离焚化炉，而焚化炉位于东侧发电站的下方，我们得从那里往西北方向去，所以……继续向前，看那儿。”

“什么？”娜库再次接茬，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

墙上出现了一些奇怪的黑色液体。

“墙上渗出了某种物质，之前就有吗？”

众人随着玛鲁的方向这才发现了异常。

“黑色，有光泽，正在慢慢渗出，有种东西。”伊瑞图不确定这是线索还是危险。

“这意味着什么？这些是什么？漏水？”娜库反问道。

“不太可能，也许是来自反应堆的径流——”

康纳作死地走近，想要尝试褥一点下来。

“不，是血，是水蛭。”欧露第一个发现了真相，墙上居然是半凝固状的血以及水蛭！

“看！”欧露指向被肩带灯照亮的光点，可见墙壁上的裂纹中渗出粘稠厚重的黑色液体，裂缝中扭动着更多细小生物，小队成员将裂缝砸开，露出一只小且不断挣扎的水蛭，涌出后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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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的确是水蛭，所以这意味着什么。”

“水蛭，是不是资料里的那个水蛭男孩？”本杰明突然想到。

“还好我没直接用手抓。”康纳有些恶心，他倒不是害怕，但是正常人不会喜欢这种吸血虫的。

小水蛭爬入队员脚下的泥浆并摄取其中的物质，同时体积慢慢增长。

“越来越多了，墙上，那里，正在往外挤。”

小队成员回望墙壁，一些黑色液体正沿着墙壁表面的各样裂缝涌来，更小的水蛭正在这些裂缝中蠕动。

“欧露，你看到了什么？”伊瑞图询问欧露，似乎她有些新想法。

“下面有些东西，特别巨大，覆盖在其他人的血液上接触我们，这些东西就像手指一样向主导传递信息——给我抓只水蛭。”欧露的分析没错，这种结构就像昆虫群落，比如蚂蚁和蜜蜂，工蚁和工蜂吸取营养，来供奉族群的王。

“啥？”

“你在开玩笑吧？”

玛鲁和娜库都不约而同叫出声。

欧露坚持道：“不，给我抓只来，它们之间存在某种感应，他们正在沟通，我要抓一只看看。”

关键时刻还是队长靠谱，伊瑞图穿过内室抓起一只落地的水蛭，当他将其从液体中拽出来的时候，水蛭挣扎蠕动，在他手上咬了几大口。不过伊瑞图丝毫不在意，没有疼痛也没有恶心的感觉。

他停下来端详了一会，接着递给了欧露。“奇怪。给你。”

“稍等！”欧露将她的左手伸向水蛭，张开手掌，露出一根尖锐且长而纤细的金属杆，贴近生物体的大脑底部位置。

“好了，我们来看看。它们听到焚化炉激活，它们很饥饿，因此过来进食，数量不计其数。背后的操纵者在我们下方，但我看不到那么远。如果能检测整个生物体的神经活动，也许可以绘制出它们所在的区域，让我试试能不能做到。啊，能行，现在应该传递到你们的视网膜上了。”

欧露将获得的信息汇聚成了一张图片，发送到各小队成员的护目镜上。

“干得漂亮。”众人大喜，这个发现能省去很多事还有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这是张地图？似乎太过扭曲了。”娜库反应有些慢，不过还是吐槽了一下。

“这里正在发生地形变化。这意味着尽管站点结构有所改变，但它仍处于我们当前的现实之中，只是极不稳定。”欧露缓缓地解释道，她已经尽力，不过site-13的空间并不稳定，应该和脱粒机有关系。

“那脱粒机装置在哪儿？”玛鲁最关心的则是那个神秘装置的位置，也是他们的主要目标之一。

“也许与这片区域有关，这里。如果按照地图推断出的设计逻辑来看，这里应有一片附加侧翼，但是没有水蛭到达过那里。嗯，我看到管道到达那片区域，那就是脱粒机装置的所在之处。”

众人一阵沉默，未探索地区，不好办，距离也比较远。

“我们的救援任务目标呢？”伊瑞图尝试换一个话题。

“这个地方，在那儿，几条走廊通向一个大型研究区，但是大部分被截断了，现在网络的一段陷入黑暗。幸存者在那里。”欧露立刻找到了发出救援信号的地点，也就是ap-3的所在之处。

伊瑞图：“最快的抵达方式是什么？”

“稍等。三条路可供选择，每条都有潜在危险。首先我们可以在这条管道中继续前行，直达站点内的废物处理设施，这是最长的路线，但从设施结构来看可以直达目的地。第二条路是穿过下方的另一个水槽，通往这个大房间。”欧露忽然顿了顿，沉声接着说：“水蛭在那里，我现在可以听到它的困惑，不知为何这只没有回归。”

“第三条呢？”

“穿过这个区域。奇怪的是……我可以听到水蛭在站点活动的声音，嘈杂且不协调，仅凭本能而动，不作过多思考。但在这里，它们都十分安静，不断从……什么物质中……进出……但它们都非常，非常安静。”

就在欧露和伊瑞图做出决策的时候，另一边玛鲁、娜库和本杰明、康纳盯着那条奇怪的水蛭。

“看看这只水蛭，都快比猫大了。”娜库看着脚下的水蛭说道。

“呕，我感觉回去吃不下饭了。”康纳尽管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尸体，但是却受不了这种吸取血液的玩意。“如果我在这死了，不得看着它们吃掉我的尸体吗？”

“那儿还有其他个体吗？”玛鲁忽然问了欧露一句。

“我不知道，水蛭们从来都只沿着一条路走到底，而且——从不东张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