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世界的倒退演变速度慢慢减少,郑鸣也终于得以再度看清各地的画面。
艾德勒王国境内的山腰处,坐在地上哭泣,对着父王撒娇的孩童时期亚当。
莱恩王国群山之巅,拳脚相加,锻炼搏杀能力的巴赫、索尔两兄弟。
罗南王国,王都藏书阁之中,默默读书的少年西撒。
多恩王国境内,广阔草原之上,趁着放羊间隙,刻苦练习拳脚的孩童时期卓格&iddot;瑞恩。
远东之地,广阔无垠的大海上,趴在船上干呕的青年时期海龙王蓝齿。
凯尔特王都边境,跟随师父游历的小女孩,艾因兹菲尔。
被困在王宫里,生着闷气,学习礼仪的少女格温娜。
站在年轻人中央,意气风发得高声演讲着的兰斯洛特。
还有在凯尔特王国境内一个偏远落后的村庄里,满脸傻笑的擦着鼻涕,被一个小女孩牵着到处跑的孩童时期扎克斯。
这些画面一个个以时间倒转的顺序映入郑鸣眼帘,最终在一个画满咒文的召唤阵和其中半跪于地的阿瑟身上静止。
"好了。我送你们下去。"
明提醒了一句后向众人一挥衣袖。天上犹如繁星的白色光点散落向了世界各地,他们原本之前的位置。
而郑鸣也和塞翁等人一起,落入到了王宫瞭望台之上。
顾不得王宫守卫的呵斥,也顾不得之后会引发的骚乱,郑鸣从瞭望台上一跃而起,直奔记忆中的方向狂奔而去。
"果然,召唤失败了吗?"
半跪在六芒星之上的阿瑟,眼神黯淡了数分,情绪低落的低下了头。
"这很正常,已经有数百年没有人成功过了。这只是一场例行仪式罢了。原本我就没有抱多大希望。"
阿瑟低声为自己打气之后站起了身。接下来她要收取用于召唤的宝石、盾牌、宝剑等物,并擦去地上的痕迹。
就在她弯腰,想要捡起六芒星阵一角上的蓝宝石项链之时,听到了遥遥传来的轰鸣声。
瞥了眼地上隐隐震动的蓝宝石项链,她眼神茫然,带着一丝疑惑和恐惧的起身望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轰鸣声越来越大,阿瑟依稀看到那不断席卷而来的尘雾之中,一道人影若隐若现。
轰鸣声和震荡感戛然而止,满天的尘雾扑面而来。
"咳咳咳"
阿瑟一手掩住口鼻,一手扇去迎面而来的烟尘。
待得漫天尘雾逐渐消散,一个身穿怪异服饰,脸带奇诡面具的人影,映入她的眼帘。
眼见那个双目透出血光,满头银色碎发的怪人,一步步靠近而来。阿瑟接连倒退两步,满脸迟疑的握住了腰间的骑士剑。
然而让她没有料到的是,对方的速度快的惊人,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对方就已经紧紧将她拥入怀中。
眼见对方一上来就抱住自己,阿瑟挣扎无果之后,迟疑着开口问道。
"呃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些什么?"
这一刻似乎又回到了两人初见之时,只是与之不同的是,率先开口的反而变成了阿瑟。
"咔咔咔,咔嚓。"
耳边传来的碎裂声,让阿瑟忍不住转头相望。
只见埋在她肩头的那个人的怪异面具上不断有裂痕蔓延而出。
"啪~~~"
如同器皿摔在地上的清脆碎裂声下,那个面具化为漫天黑红光斑,尽数渗进了郑鸣的银发和红瞳之中。
"我响应您的号召而来。我的王。"
听到郑鸣的话语,年轻的阿瑟脸色大变,连忙一把推开了郑鸣。
"你胡说什么?你是要"
谋反二字还未出口,阿瑟就望见了那个泪流满面的脸庞。对方让人心碎的表情,还有如同太阳一般的温暖眼神,让她的厉声呵斥卡在了喉间。
"我召唤的应该是应该是咦?"
有关契约之战和召唤巨龙的记忆,在明的影响下消失无踪。阿瑟心中只是感觉到了异样,却说不出具体。
"我能够满足你的愿望。跟我离开吧。去另一个世界。
那里是幻想乡一般的世界,你不必再伪装自己,可以恢复原本的女儿身。你不用再被责任和义务压得喘不过气来,整日精疲力竭的活着。
我们可以过上宁静平淡的日子,不必整天在战场中厮杀。我们可以四处游历,发现和欣赏美丽的风景。"
郑鸣深情的望着阿瑟,对未来充满了希冀。
然而他的话语,得来的却是阿瑟铁青难看的表情,和厉声质问。
"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秘密?你在威胁我?我的愿望是振兴家族,成为骑士,保护弱者。谁会向往那种平淡无奇的养老生活啊?"
阿瑟戒备的眼神和冰冷的话语下,郑鸣表情一滞。他手按胸膛,脸上爬上了痛苦的神色。
乌黑的眼眸上的神光迅速淡去,紧接着化为血红,漆黑的发色也渐渐变成了银白之色。
几乎眨眼间,刚刚破碎消失的疯脸假面再度凝聚而出,挡住了他因疼痛扭曲的表情。
至此他心脏的抽痛这才逐渐消失,面具下的表情也恢复成了平静。
"呵,呵呵,呵哈哈哈。"
癫狂的笑声骤然从疯脸假面之中传出,无形的威压暴走,能量波动席卷四周。
决堤而出的泪水从缺了一角的面具下方滑落,从滑稽诡异的面具眼孔中溢出。
不理会被能量波动推搡的连连后退,跌坐于地,满脸惊愕的阿瑟,郑鸣又哭又笑的转身,头也不回的远去。
很明显,明一直在关注着这边,直到郑鸣身上波动平息,恢复了平静后这才开口。
"这是我能办到的极限了。如果你不满意,可以换一个要求。"
郑鸣听到耳边响起的声音,轻叹一声后昂首望天。
"足够了。阿瑟还是阿瑟,可惜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她了。这里也没有什么可供我留恋的了。"
随着他话音一落,无形的波动自郑鸣身上飞出。郑鸣被世界青睐和保护的感觉,也随之而去。
"很好。交易完成。"
明最后留下一句后消失无踪,郑鸣转头望向了,街道另一头向他走来的塞翁。
"大人。您之后有什么打算?"
"我要离开了。"
听到郑鸣的答复,塞翁单膝跪地,神色诚恳坚定。
"请您允许我常伴您左右。"
郑鸣闻言与塞翁对视了一阵,紧接着冷淡的开口。
"哦?我可是要离开这个世界,以后有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你就不担心扎克斯?现在那小子还只是一个孩子吧?"
"这"
见到塞翁神情纠结,迟迟无法下定决心,郑鸣摇了摇头后转身想要离去。
"大人"
听闻身后恳切的呼唤声,郑鸣古井无波的眼神微微波动。他轻叹了一声,留下一句话后,头也不回的远去。
"本来这是留给一个人的。不过她不需要了。"
塞翁捡起被郑鸣丢到面前的,绿皮证书模样的"脱离证明",听着耳边传来的话语,对着那个不断远去的背影低声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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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将扎克斯培养成出色的将领后,一定会去找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