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萧祁煜并没怀疑她的动机,回去后春璃踱来踱去,焦虑极了,才一小会,外面报说蓝凤凰到了,如今春璃已回宫,鸠占鹊巢,做了一段时间皇后的蓝凤凰如今已从名存实亡变成了彻底消失存在感。
“你们,退下。”蓝凤凰一声令下,屋子里的侍女和侍卫七零八落都退下了,看蓝凤凰进来,季春璃道:“你来做什么?”
“皇后怎么去而复返了,这路上遭遇了什么,眼睛都看不到了?”蓝凤凰叹息一声,她仔细的观察季春璃,对季春璃她有一种奇特的感觉,那是一种介乎于喜欢和讨厌之间的矛盾感,连她自己都惊诧,为什么对一个人会同时产生两种互相违背的感觉?
“我没走远,就回来了。”春璃回身,“我是皇后,对吗?”
被这一问,蓝凤凰肃然点点头,想到春璃可能看不到,又道:“是,您是至高无上的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从那口吻里也听不出个所以然,但讥嘲和讽刺的意味却明白的很。
“那么,我为什么回来又为什么需要告诉你?”季春璃反唇相讥,蓝凤凰这才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心头涌动过一股酸涩之意,那种侵略感好像野兽一般靠近了她。
“季春璃,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这个就更没必要回答你了。”春璃和蓝凤凰彼此闹的很不愉快,蓝凤凰转身是苏日安退下。
萧祁煜回去后就伤风了,晚膳时候他依旧还为春璃布菜,季春璃心情不好,“凤凰儿来找我了,那凤凰儿究竟是何许人也?”
“她?”萧祁煜急忙去解释,“她是个医官,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春璃冷笑,揶揄道:“原来仅仅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医官啊,但她对我今日大不敬,大放厥词。”
“这怎么可能?”萧祁煜这么说,他太了解蓝凤凰了,蓝凤凰是有点傲岸,但还不至于无缘无故去挑衅春璃,但话这么一说,似明白自己无形中伤害到了春璃,忙改口纠正:“朕不是这个意思,朕的意思,她怎么会无缘无故顶撞你?冒犯你?”
“皇上不相信就算了。”春璃连饭菜都没吃一口,怏怏不乐的回去了,看春璃那寥落的背影孤独的消失在走廊,萧祁煜急追了出去,他拿了披风给春璃,春璃却躲了过去,完全不接受。
看春璃疾步离开,萧祁煜自然知季春璃生气了,她黑着脸让王振去找蓝凤凰,一会儿,蓝凤凰就到了,看萧祁煜容色不大好,蓝凤凰一言不发。
“好好儿的,朕的皇后一回来就碍着你了,你顶撞她做什么?”
“她有备而来,今日皇上和她到畅春园去,她故意推了皇上您,皇上还蒙在鼓中呢,我恰路过畅春园,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实际上,萧祁煜后来也有过怀疑,为何春璃会这么仇视自己,之前的溺水和这一次的溺水,难不成果真是春璃在处心积虑的安排?
“倘皇上今日没挣扎上来,臣妾想,季春璃一定会搬大石头将井口盖住,以后呢?谁会知道您已死于非命,紧接着,勤王就要回来了。”
“勤王?”萧祁煜喃喃,那勤王只有一人,自然是萧祁祯了。萧祁祯是萧祁煜唯一的血亲,倘萧祁煜果真遭遇什么飞来横祸死于非命,亦或者有什么三长两短,真正能继位的只能是萧祁祯了。
“他会顺理成章到帝京来,他将做我东胜国的王,而您呢?皇上,您已尸骨无存,娘娘还是娘娘,但娘娘已不是娘娘了。”看得出,她非常之生气,嘟囔了一声,萧祁煜听到这里,岔开了思路,他尽可能不去怀疑春璃,不去思考这事背后的必然性和联络性。
“你去给春璃道歉。”萧祁煜垂眸,命令。
“我?”蓝凤凰指了指自己,嗤笑道:“皇上您要我给季春璃道歉?”
“是!”萧祁煜露出君无戏言的严肃面孔,但无论是他凛冽的眼神还是肃然的神情都没能震慑到某人,她嗤笑了一声已义无反顾的离开了,萧祁煜还以为蓝凤凰做小伏低道歉去了,哪里知道第二日春璃更是火冒三丈,因蓝凤凰并没有过去道歉。
见了萧祁煜后,春璃表示的生伤情,萧祁煜只能温言软语的安慰。
春璃如今也没太多的事,早中晚吃了东西后不外乎到后殿去走一走,西宫内,住着萧天触,春璃看不到萧天触,也不知这小孩儿多无助。她握着他的手去安慰,萧天触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这两人自回来后彻底的变了,春璃变成了一个多疑而怪癖的女子,虽她的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但凛冽的视线却让人望而生畏。至于萧天触,他这一回来,和之前冰雪聪明已完全不搭边,他蠢笨了,甚至于还会暴力的对待伺候的太监和宫女。
问什么,萧天触也不说,宫女和太监都感觉奇怪皇上究竟是为何要容忍这么一个傻了吧唧的玩意儿,他们私下里已就此事聚讼纷纭。
季春璃隔三差五就责罚一人,闹得天怒人怨,身边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她就是想要看看萧祁煜的容忍度。
看春璃似乎故意在闹腾,那边伺候的张嬷嬷不淡定了,找机会去面圣,等萧祁煜动乾坤殿退下,一出门就看到了广场踱来踱去的张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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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嬷嬷乃萧祁煜投放在季春璃身边的眼线,她会日日过来将春璃的恶形恶状乃是饮食起居等说给萧祁煜。
昨日,张嬷嬷道:“皇后吃了两块甜瓜说还要吃酸黄瓜呢,帝京人可不会做酸黄瓜,奴婢让御膳房送了酸豆角过去,娘娘一吃,表情就变了。”
萧祁煜听到这里,不过一笑,“她要吃什么你们采买就是了,但宫外的东西一送进来就要严格检查,那边出问题,我唯你是问。”
“我的万岁爷啊,”张嬷嬷是个碎嘴,喋喋不休道:“您怎么能让娘娘这么闹腾呢?如今继续这么下去,可伊于胡底呢?”
原来御膳房的厨娘只会做类似于满汉全席一般细巧的东西,对于外面那些酸笋啊酸黄瓜之类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帝京人可不会做。
有了萧祁煜的命令,大家立即去备办,因此晚饭的餐桌上季春璃心满意足的吃了一块酸黄瓜,仅仅是一块。
“她在劳命伤财。”
“她救大家之命的时候你们却忘记了,如今春璃身体不好,又是容易胡思乱想,不就是吃点儿不关痛痒的东西,可见是你们惫懒,这样的小事情也要找朕商量商量,朕日理万机哪里有闲时间和你们掰扯这个?”
萧祁煜愠怒了,喝令了两声,那张嬷嬷悻悻然离开了。
此刻,张嬷嬷又到了,萧祁煜人没靠近呢已知是季春璃那边闯祸了,结果才一凑近就听张嬷嬷道:“皇上啊,皇后娘娘闲来无事到御花园去了,因看选罗国进贡的紫孔雀好玩,竟解开了锁链放走了。”
那紫孔雀乃选罗国送过来的礼物,是个吉祥物,专门有几个太监伺候着,但那紫孔雀乃野性难驯之物,按理说季春璃不该放走,但季春璃感觉可怜,竟无视众人之劝阻,硬生生将紫孔雀给放走了。
“那玩意儿,朕许久之前就准备放走了。”
“娘娘还让人搬走了的东宫那边的假山石,砍伐了香樟树。”
“朕早就准备砍伐了。”
“娘娘还……”
“朕早准备……”
话题不了了之,反正季春璃做什么离谱的事情都是正确的,反正都会获得皇上的支持,张嬷嬷实在是受不了了,准备面辞但却不敢,汇报完毕后不见天子勃然大怒,倒是安抚她要好生配合,只要春璃不一把火烧了紫华城,皇上都可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