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璃看萧祁煜这模样儿,索性道:“你就不要逞能了,我去赚钱吧。”
“娘亲怎么赚钱?”
“为难有一技之长呢,放心好了,银子手到擒来。”春璃头受伤了,对很多事都忘了个一干二净,但唯独医记忆犹新,竟是一点儿都没忘记,此乃谋生之手段也。
春璃找了一家医馆,意欲入驻在里头,她说自己是东胜国人,因遭遇了土匪才流落到此地,但她要给人看病,那老郎中却说什么都不让,老郎中也算宅心仁厚之人,给了春璃三两银子,“你和你那吃软饭的不要在这里招摇撞骗了,医者仁心,如没高超点技能可不能夸海口给人看病,一旦出差池,人命至重啊。”
话虽如此,但却还是触怒了春璃,所谓“先敬罗衣后敬人”如今的春璃鹑衣百结面有菜色,一看都楚楚可怜,这老郎中以貌取人,看春璃这造型竟以为季春璃是望门投止的骗子,因将其拒之门外。
“我娘亲才不是招摇撞骗的呢,”萧天触不同意了,怒冲冲推了一下那老郎中,老郎中斜睨了一下小孩儿,也不动怒,春璃却阻挡住了,瞪了一下萧天触,“天触,口说无凭,我们给人看看病就知道效应了,不知老先生意下如何?”
“你看病是好,切不可在我这里看病啊,看死了人就是我的责任了。”那老郎中真是会精打细算,竟还是决定将春璃拒之门外。
“好,我用这三两银子做赌本,等会儿我过来卖你的药材,你拭目以待吧。”春璃的医学是季胜平手把手教的,一脉相承厉害极了,她相信自己和爹爹一般可起死回生。
随后,一个哮喘的女子医馆看病去了,从屋子里出来,那女子嚎啕大哭,春璃急忙靠近,“婶子,您哭什么呢?”
“大夫说我回天乏术,大限将至,我才二十多岁啊,我不想死。”那女子抓住了季春璃的手,春璃睨视了一下那女子,“婶子,他断您是什么病啊。”
“说是麻风病。”这女子一说,长街上几个闲聊之人惊恐万状,捂住了面庞逃之夭夭,连远观的萧祁煜都将萧天触抱了起来,麻风乃是病里头最为严重的,并且会传染,一旦被传染,患者皮肤会一块一块的腐烂,其状苦不堪言。
这麻风两个字已吓退了不少人,看众人作鸟兽散,这女子哭的更厉害了,但季春璃却道:“我也学过点儿岐黄之术,虽是微末之技,但如今看婶子这病不像是麻风,不如让我看看?”
那女子已要死不活,如今再不怕治疗,破罐子破摔道:“姑娘就给我看看。”
“是。”季春璃握了那女子的脉息听,问了几个诸如饮食起居的生活,那女子对答如流,回答完毕后,季春璃一笑,“是百日咳,不是什么麻风病,如今你已咳了几个月了,我为你调药,你肺热,需要用川贝。”
季春璃一骨碌回身到了客店,买了药材出来递给了那女子,那女子并不敢相信自己的病竟仅仅是一种奇怪的咳嗽,她一看药材,也不川贝、枇杷、枸杞和柴胡甘草之类,并没什么大不了,暗忖不如吃了再看。
接着一个男子哭哭啼啼送了一具尸体出来,春璃凝望了会儿,走向了那垂头丧气的男子,“尊夫人吗?”
“什么?”那男子哭的神魂颠倒,蓦地被春璃这一问,显然有点诧异。
“我说,门板上的是尊夫人吗?”季春璃指了指那门板上的女子,该女子面色蜡黄,身体瘦如柴禾棒子。
男子收住了哭声,“是,是,是贱内。”
“我是医官,我能给尊夫人看看吗?”春璃目光镇定,一点不像是在开玩笑,他听到这里微微失神,春璃已一个箭步靠近了尸体,她听了脉息和心跳,缓慢的掀开了笼在尸体身上的白布。
“喂,你做什么啊?不可对我妻大不敬啊。”
“死者为大,你放心好了。”季春璃尸体搀扶起来,她右手手掌在那女尸背后一掌,“哇”的一声,那女子口中吐出了一枚圆滚滚的东西,有人发现是鹌鹑蛋,那女子六神无主,惶恐的看向周边的人潮。
“没事儿了。”春璃握着她的手,“小哥,你夫人是狼吞虎咽闭住了咽喉,如若我发现的晚一点人就真的走了。”
“夫人,夫人啊。”
“郎君,相公啊。”
据了解,原来这是个胆小如鼠的小媳妇,嫁人后因惧婆婆,所以晚上才敢偷吃东西,哪里知道这一偷吃竟被婆婆发现了,卡住了食道。
那食道一闭塞,连呼吸道也封闭了三分之二,就那样气若游丝一般,季春璃救了这女子,那老郎中却逐渐注意到了她。
这一天之内,季春璃救了不少宣判死刑之人,老郎中一开始还以为春璃在胡言乱语,但紧跟着发现季春璃很是厉害,她总能见到自己未尝注意到的症候,“进来吧。”
老郎中算认可了春璃,春璃得以登堂入室,三个人到里头去,老郎中盯着她看了看。
“你们这是?”
“这一位是我夫君,这个是犬子,我们本是东胜国人,到西牛国做皮草生意呢,哪里知道路上遭遇了悍匪,如今我们身无分文,如非走投无路,我一个女子怎么好抛头露面?”季春璃眼神悲戚,看起来伤感极了。
那老郎中目光在三个人身上梭巡了一下,发觉萧祁煜眼神锐利,但却不像个坏人,决定先收留他们。
“你今日也是误打误撞,不算什么崭露头角,明日开始你做我的小伙计,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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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弟子惟命是从。”春璃最会做小伏低,不就是做小伙计?如今她就需要小人物的身份,切不可招摇过市,以免被那些人注意到了。
看季春璃这模样,老郎中笑了笑。
第二日鸡叫三声春璃就被弄了起来,做小伙计的季春璃不妨需要给病人看病,还需扫洒庭除,可以说这个精打细算的老郎中将季春璃一人当做了十来人在用,春璃将庭院内外,医馆里头都弄了个窗明几净,这才看到老郎中精神抖擞的从后院过来了。
“师父老人家,您这才起来啊,让徒儿给您捏一捏肩膀。”
季春璃寄人篱下,只能谄媚他,那老郎中一笑,“你啊你,倒是知道自己的身份,我这里用过十来个小徒儿,他们都不如你会讨我欢心。”
“哪里,哪里。”春璃笑。
昨日那被误诊为麻风病的女子吃了春璃的药已不哮喘了,带了一串铜钱和吃的东西来感谢春璃,她啊,看都不看那老郎中,春璃忙为师父开脱,“实际上,昨日是我出师的日子,师父为实验我,因此将你们赶了出来。”
“呀,原来如此啊,你们用人性命开开玩笑。”那女子啼笑皆非。
接着,昨日那吃鹌鹑蛋之人也来感谢春璃了,他们送了不少礼物,春璃看贵重的都拒收,那吃吃喝喝之物,照单全收。
下午,春璃忙碌完毕到后院,她带了药给萧祁煜消毒,处理过伤口后,听了听萧祁煜的脉,只感觉不对劲。
“你中毒了。”春璃宣布。
萧祁煜诧然,还以为是什么剧毒,“我会死?”
“废话!”春璃拍了一下萧祁煜的后背,“是个人都会死,动物也会死!”春璃道:“忘忧草你知道吗?你中的是忘忧草之毒。”
“你能给我解毒?”萧祁煜倒是奇怪。
春璃点点头,确定他中的的确是忘忧草后,为其制定了解毒的计划。解毒一事本就比较复杂,且需时间,萧祁煜一听春璃的描述,知那忘忧草之毒并不会将人置于死地,充其量顶多是删除一部分记忆罢了,一想到这里,萧祁煜镇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