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平白无故为陌生人铤而走险,你需要拿出符合我帮助你的筹码,但现在我还不需要。”
季春璃知,此刻自己已受制于人,世界上哪里有免费的晚餐吃,因此做好了逆来顺受的安排。
“接下来你要对我言听计从。”
“我可以请教你尊姓大名?以便于将来投桃报李。”
季春璃知道,当自己答应了他“合作”后,就被流沙河吞并了。她惴惴不安,自然希望得到对方更多的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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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显然是无可奉告了。
但季春璃也不去追问,他们本就是合作关系,无名也罢。
季春璃的问题不多,话更不多,但思考的事情却不少,这是他看重的。白衣男子从屋子离开,一把抓住了空中飞来的落叶,叹息道:“清风袭落叶,落叶思清风,奈何清风不识趣,徒留落叶恋红英。”
春璃笑了笑:“你心事重重。”
男子回头,无奈道:“人生忧患识字始。”季春璃的确对他言听计从,从第二日开始,这男子找了一个嬷嬷来教季春璃言行举止,季春璃虽不怎么明白他有什么目的,但却学习的很快。
那嬷嬷教授了七八天,已笑逐颜开:“寻常人家的女子,身份好点儿的,不知道吃苦耐劳!那身份低微的,愚昧不堪,起来难上加难,唯独姑娘你,真是学的好快。”
这嬷嬷再一次带季春璃去见那男子,那男子正襟危坐在暗室中,穿着一件雀金裘,看来珠光宝气。
季春璃见过的俊逸的男子不知凡几,但如眼前一般让人无数次惊艳的人,她从所未见。之前,她以为他穿单调的白色才能凸显出那一份贵胄之气,然而此刻,那绚烂的衣裳也被他驾驭的可圈可点。
季春璃不免多看了两样,无名启唇,慢悠悠道:“你不该这么看我,少女情怀总是诗吗?”
乍然被看穿了内心,季春璃呼吸一窒,惭愧的低下了头。
男子又道:“眉寿也你几天了,你这个眼神入宫后会坏事,知道怎么做小伏低吗?”
他声色俱厉。
季春璃连点头,她也算是明白了,不该多看一眼他,这似乎是他的忌讳。
“过来给我穿靴。”男子指了指地面,季春璃急忙靠近,面红耳赤将靴子提起来,恭恭敬敬给无名穿上。
无名满意的点点头,将一张纸交给了季春璃,“看看吧,你全新的身份。”
季春璃喜不自胜,握着那张纸一目十行的浏览,这个全新的身份是一个宫女,隶属于朝阳宫容妃姜容喜,她是粗使丫头。
那张纸上有生辰八字等等,她看过了一遍,无名劈手将那张纸抢夺了过来。
她错愕的盯着他,无名抖了抖纸,声音冷峻:“背一背。”
得亏季春璃记忆力好,不然此刻可要完蛋。但饶是如此,段时间只能如何能记那么多的东西?
她杂七杂八的背了出来那纸张上写的东西,无名显然不满意。
她伸手握着旁边的戒尺:“该打,错漏了两行。”
纠正完毕,噼里啪啦就打,一点不留情面。
真是与虎谋皮!挨打后的季春璃更是无时无刻不紧张,无时无刻不在耳听八方,眼观六路,无名低眸道:“我可不想让你一进宫就葬送了自己,那么这些时日在你身上浪费的一切就血本无归了。”
“我也不想颗粒无收,我定会恪守您的教诲,不辜负您。”
无名点点头,“每隔一段时间我会见你一次,查案的事情不要操之过急,宫里那些人不怎么好对付。”
季春璃已获得了机会,自然加倍珍惜。
两人交谈完毕,当晚季春璃被人用马车送到了东胜国的皇宫,按照既定的安排,她很快就到了朝阳宫。
她初来乍到,什么苦活累活都是她的,比她高一级的侍女理所应当指派她做这做那,和她平级的侍女,总要倚老卖老,也让她做她们应该做的事情。最可恨的是那低她一级的侍女,那些臭丫头欺负她老实巴交,竟也指派了不少的公干给她。
转瞬间,七八天就过去了,季春璃一个劲埋头苦干,从来不怨天尤人。
这日,因乾坤殿需要清扫地砖人手不够,因此临时抽调了朝阳宫这边的丫头过去。
季春璃恰在此列。
刚过完年,外面天寒地冻,跪着擦地板那实在是太痛苦的事情。
众人都叫苦连天,季春璃却似乎很享受这一份公干,她一面盯着乾坤殿看,一面暗忖,爹爹,我终于靠近乾坤殿了,我终于靠近了秘密
但就在此刻,内殿退出一个丰容靓饰的女子,众人看那女子朝着她们走了过来,急急忙忙行礼。
季春璃来朝阳宫已许久了,但每天都在起早贪黑的做工,压根不知这女子是自己的正经主子姜容喜。
那姜容喜面色愠怒,恼恨的咬着牙齿,一面走一面抱怨道:“真岂有此理,当初就不该让淮南王到姜国附近去,如今准备削番,本宫能有什么奇谋?”
牢骚完毕,看了看身旁那侍女,“你平日里不是很能说,今日怎么也哑巴了?”
季春璃不小心将他们的话听了个遍,此刻虽然在做事,但注意力却分散了多一半在她们身上。
“娘娘,那是朝廷的事,婢子鼠目寸光,怎么能想到削番的办法?那淮南王当初就心怀鬼胎,如今更是厉害了!削番!他怎么会同意啊!”
从她们的谈话中,季春璃闹明白了,皇上当初好心好意册了自己的弟弟做淮南王,将弟弟安顿到江浙一带做贤王去了,但却适得其反,那淮南王如今已影响到了他。
大概皇帝已无计可施,竟也开始朝容妃问计了。
这主仆两人已靠近了季春璃,春璃还在发愣,那姜容喜却不小心踩在了冰块上,哧溜一下倒了过来。
“娘娘小心啊。”
说时迟那时快,季春璃健步如飞,将姜容喜给搀扶了起来。
那姜容喜皱眉,“真是晦气极了,差点就跌跤。”
“这叫否极泰来,娘娘的好运在后头呢。”那嬷嬷春燕和姜容喜都一怔,向来没有如此大胆包天的婢女,姜容喜冷着一张脸,训诫道:“我们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再说了,那削爵一事还弄的我一头雾水呢,如今怎么个否极泰来。”
季春璃也不怕,直视着姜容喜的眼,姜容喜诧异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