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没有!”
话音落下,有个员工赶紧应了一声说道:“梁馆长,我马上安排,我妈现在应该就在办公室,我打电话,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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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馆长闻言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随后又皱着眉头,大声质问道:“之前告诉你们多少次了!”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但凡是借书,一定要有我的签字才行!”
“敢情,你们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是吧?”
“这书到底是谁借出去的,我看是分明不把我放在眼里啊……”
馆长一发火,所有人都吓得缩了缩脖子,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
这时,莱茵助理伸手把散乱的头发捋顺了一些,恨恨的看了梵秋水一眼,冷声说道:“馆长,我知道是谁!”
“梵秋水,这本书是她借出去的,签字也是她让我签的!”
得到答复之后,梁馆长脸色陡然变得阴沉入水,直接大步流星的走过去,打眼一看,顿时气的哆嗦起来。
这是上班时间,梵秋水居然躺在了一个男人的怀里。
而且,看她脸色红扑扑的,身子也软弱无力,显然是小女孩撒娇的样子。
说起来,这个梵秋水最近都快成了她的一块心魔了,可谓是又爱又恨。
梁馆长在这平京最大的博物馆已经呆了十来年了,其他的员工都是动用关系来这边工作的,只有梵秋水一个人,是凭借自己的真才实学考进来的。
她是个当之无愧的大才女!
学识通达,善解人意,上进心强,而且颜值也非常高,一般情况下,只要不出意外,这种女孩子的前途注定是一片光明。
随便被那个富家公子哥看上,那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之前竞选助理的时候,梵秋水是妥妥的第一名,而且,甩下第二名好几条街的距离。
按说,她也算是实至名归了,可是好巧不巧,当上助理没几天,就迎来当头一棒。
她生病了。
而且,几乎还是绝症。
红斑性狼疮!
就算放眼全世界,那都是声名狼藉,在常人眼中,癌症已经是不治之症了,但是这种病,有过之而无不及,先不说没有任何痊愈的希望,就连续命的费用都是天文数字。
说起来,梵秋水也算是图书馆的正式员工,有编制的,所以住院费用都会报销,每次她拿着住院清单过来找自己的时候,自己都会心痛的说不出话来。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后,之前跟梵秋水交好的员工也都下意识拉开了距离,划清界限。
开始倒还好,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后来却愈演愈烈,就连食堂都不让梵秋水进入。
还有电梯,厕所更是成了禁地。
甚至但凡她摸过的地方,都要消毒再消毒。
梵秋水是一个很知性,很有书卷气的美女,表面上看着柔柔弱弱的,其实内心非常坚韧。
最开始,她还有几分不适应,到了后来,就主要要求更换了值班表,其他人都是三个人为一班,而她只有自己。
甚至,还主动提出来文史馆这个最冷清的地方。
除了这些之外,她还控制了自己治疗的费用,减少了去医院的次数,从某种程度上来看,也提梁馆长减轻了负担。
这让梁馆长有些意外的同时,也有几分欣慰,更有几分心酸。
她得了这种吓人的病症,自然就不能胜任馆长助理的位置了,后来又重新竞选,自然落在了茵莱的头上。
现在几乎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希望梵秋水这个祸水赶紧死了得了,眼不见心不烦,包括梁馆长在内,也有这样的想法。
虽说,现在梵秋水的看病次数少了,费用比之前也低了,但是长此以往下去,仍旧是一次惊人的天文数字。
而现在……
看到梵秋水在工作时间,居然跟一个男人保持如此暧昧的姿势,就像一条引线一般,把这些年挤压的怒气全都引爆出来。
“啪!”
梁馆长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怒不可遏的说道:“梵秋水,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这里是图书馆,不是你私会的地方!”
“简直不像话!”
“现在是工作时间,你这样……”
“你可是高材生啊,你这样,算什么?”
之前那积压很长时间的血痰被郑少秋以独到的手法迫了出来,梵秋水现在感觉呼吸也越来越顺畅,就像……
就像没有生病一般。
恍惚间,她仿佛回到了几年前,那段青葱的大学时光,她可以生机活力的在操场上奔跑……
身上起了一层细密的小疙瘩,她抬头瞥了眼梁馆长,有心想要站起来,但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嘴唇翕动,有些干涩的唇瓣打开一条缝,却没有如初半句话。
见她这副样子,梁馆长感觉怒火噌噌往上窜。
他抬起手来,指着郑少秋的鼻子,恶狠狠地训斥道:“你是谁?你是干什么的?”
“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和梵秋水是什么关系?这里是图书馆,是公共场所!”
“你们这样卿卿我我,成何体统?”
“大庭广众之下,道德败坏,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看你年纪轻轻的,素质呢?”
这番话说的非常不客气,到最后渐渐演变成了咆哮。
郑少秋随意擦了擦脸上的吐沫,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语气平静:“请问……”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梵秋水女士卿卿我我了?”
听到这话,梁馆长脸上的怒气愈盛,气急败坏的说道:“还哪只眼睛?”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你们这样……这样搂搂抱抱,还说没有乱搞?”
郑少秋闻言白了他一眼,低声解释道:“事急从权,刚刚梵秋水女士吐出了一口积压了很长时间的血痰,现在身子骨一点力气都没有,我估计,她胳膊都抬不起来。”
顿了顿,他微微加重了几分语气:“难道,你要你的员工躺在硬邦邦的地板上吗?”
“身为馆长,这么不体恤员工,这是应有的风范吗?”
听到这番话,梁馆长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