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若是失去了光明,在他的生命中,便永远只有黑暗。:.in。红色,生命的颜色,潺潺的鲜血,落幕的夕阳,悦动的火焰。然而,一个人若是没有光明,也就欣赏不到这一切。
花家,张平的双手带着布满血腥的一对儿眼珠,但在花家众人眼中,却是花满楼重见光明的希望。
药庐,蒸腾的热气之间掺杂着一缕缕药材的清香。
花满楼此时安静的坐在一张长椅之上,雪白的纱布将他的双眼遮住,却遮不住他脸上那永恒不变的笑容。
铜盆,清水,雪白的纱巾洗涤着张平布满血腥的双手。点点血迹顺着清水流到铜盆之中,嫣红,化开。这双如同白玉一般洁白无瑕的双手有着难以想象的灵巧和高超技艺,就连眼珠这个最最脆弱的部分,也能在这双手的操纵之下偷梁换柱。
“进来吧!”
随着张平一句淡淡的话语,花家众人和陆小凤登时急不可耐的一齐涌了进来,不过出于他们老江湖的本能,除了询问张平之外,倒也没有过多的打扰花满楼。
此时的张平已经洗完手,对着叽叽咋咋的众人开口说道:“好了,十二个时辰之后,便可以拆线了。这十二个时辰里不要给他吃太多东西,以粥为主,少吃一点。另外,让他好好休息,不要多做打扰。”
在花家众人简单的问候之后,众人便拥着张平来到饭厅,此时正席尚未开始,花家家主便朝着一旁的花家老大点点头,随后那花家老大右手往怀里一掏,一个檀香木所制的精致木匣便出现在其手中。
此时花家老大将木匣对着张平一推,随后笑着开口说道:“小小心意,还请张道长笑纳!”
此时张平以道心种魔**的精神异力朝着木匣之中一扫,随后开口笑着说道:“不必如此,这东西在下无功不受禄。我替花满楼治眼睛,乃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仅此而已。”
随着张平右手一拨。那木匣便登时原路退回到了花家老大的手中。就在花家老大想要继续推让之时,花家家主忽然看着张平开口笑道:“满兴,既然张道长不是世俗俗人,你就不要继续用这世俗套路来和张道长讲究了。”
随后花家家主对着张平开口说道:“张道长以后但有所需,花家上下以及子孙后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听得花家家主开口,桌上除了张平之外的一概众人均是大惊失色。毕竟,对于江南花家这样的大族来说,这样的承诺,远比盒子里花家十分之一的地产可要贵重的多。
然而张平却只是哈哈一笑,随后开口说道:“花家主严重了,我们还是吃饭吧!”
碗筷的碰撞声中,日落日出,转眼又是一天。
摘下厚厚的纱布,即使以花满楼的修养和定力。此时缓缓放下的手上亦免不了出现不少颤抖。
当花满楼的眼皮缓缓睁开,屋子里的光线虽然昏暗,但花满楼此时一双眼睛之中却是散发出一道道动人的光芒。
光明,虽然因为花满楼第一次睁开双眼,房间之中仅仅只有微弱的光明。但是对于花满楼来说,他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一般。
看着花满楼激动的神情和明亮的目光,张平忽然一盆冷水泼到了众人心头。
“花满楼,现在你告诉我什么是红色,那最最艳丽,最最代表生命的颜色。”
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之中。花满楼抓起一块张平事先准备好的黑布,对一旁的几块其它颜色的布料视而不见,开口说道:“就是这个。”
花满楼此时的眼睛激动而坚定,只要认识花满楼的人便一定知道。似花满楼这等人,是绝对不会说谎的。
于是,在一片无奈声中,花满楼开始了他恢复光明之后第一件事情,认东西。虽然花满楼不需要眼睛就可以分辨出许多东西,但是重获光明之后。这些曾经熟悉的东西对于花满楼来说反而陌生了许多。
此时花满楼第一个对着陆小凤开口说道:“陆小凤,我今天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有四条眉毛了。”
看着花满楼开心的笑容,陆小凤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同样笑的十分开心。他们是真正的朋友,所以,朋友的开心,就是自己的开心。
陆小凤此时忽然打趣道:“我看花满楼现在最想看的不是我们,而是峨眉山上的一只母老虎。”
随着众人的哈哈大笑,花满楼的脸上居然罕见的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看着张平一副不解的神色,陆小凤忽然对着张平笑道:“怎么样,要不要猜猜峨眉山上的母老虎是哪一条?”
张平此时看了陆小凤一眼,事后开口问道:“猜中了如何?猜不中又如何?”
陆小凤此时眼珠一转,说道:“我不欺负你,你来说。”
张平此时点点头,说道:“好,我若是猜不出来,就为你挖八百八十八条蚯蚓,我若是猜出来,你去挖八百八十八条蚯蚓,如何?”
陆小凤此时伸出右手,笑着对张平说道:“君子一言。”
张平将自己的右手握了上去,之后开口说道:“驷马难追。”
言罢,张平忽然似笑非笑的看着陆小凤,使得陆小凤此时心中不由咯噔了一声,仿佛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的样子。
事后张平看着花满楼,笑吟吟的说道:“峨眉四秀里面的石秀云若是一条母老虎的话,那么,他也是一条漂亮的母老虎。不过我想花满楼看见她之后,难免要被她咬上几口。”
此时的陆小凤脸色忽然已变得铁青,即使将铁匠坊里所有的铁器加起来,也没有这么青。他忽然感觉到,自己实在不应该和张平打这个赌。
然而,花满楼复明的喜悦与陆小凤铁青的脸色相比,就仿佛大海与溪流一般,在花家众人一片喜悦声中,陆小凤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今后几天的悲惨时光。
嘎吱嘎吱的马车声缓缓响起,张平还是走了,尽管花家竭力挽留,但他毕竟不属于这里。就仿佛大山里的风,终究要吹向远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