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一章 约定

“要出去旅行啊……艾莉小姐有旅行、不是、出远门的经验吗？”

“非常抱歉，劳尔大人。幼时——比现在更小的时候，似乎有去过国内各处，但是几乎没有记忆了。”

“原来如此……那样的话就不知道什么东西是必要的吧……”

“我们是不死者，是不需要食物和休息的存在，就算什么都没有也不会有困扰的吧？”

“的确是那样没错。但是照艾莉小姐所说，不死者是全部生者的敌人，是必须毁灭的存在吧？在只有敌人的世界大摇大摆的活着……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说活着，但是只要存在着，我觉得一定的变装是必须的。”

“变装？这样说来就像是菲尼雅贵公子的故事中一样戴上面具，是那样子吗？”

艾莉的双眼闪闪发亮了起来。与她相遇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

是稍微心中有所余裕了吗，还是多少有些解脱了呢，又或着是对外面的世界抱有期待才这个样子的呢？因为不是什么坏的变化，所以也没特意说什么，不过菲尼雅贵公子是什么啊？不过总感觉要是问了关于那方面的问题，话题会拉得很长。想说的疑问就在旅途中解决好了，现在的场合下就随便应付过去了。之后才从她那里听说有这样的娱乐小说。

“啊啊，不是。面具的话果然还是会被人怀疑……也不坏……不、会被怀疑呢。”

“是那样吗？”

艾莉以外表年龄相符的感觉失落起来，劳尔对此感到诧异又新鲜，不过却隐藏起情绪继续说道。

“虽然所谓的变装有掩饰外表的意思，但此之上也有旅行中的我们要采取不让人怀疑的举动的意思。再怎么说旅行中一餐不吃也会让人起疑的吧？”

能办到这种事的道具姑且是有的，但是要对感到怀疑的人一一说明的话，或许会有真面目会暴露出来的可能性。与其如此，还是一开始就不要被怀疑比较好。

“装作和其他旅人一样投宿进食，然后最重要的是，为了除去旅途上的风尘也好，想要洗个蒸气浴啊。”

“蒸气浴？水雾桑拿吗？”

“啊啊，在这里也有吗？没错。桑拿，就是洗澡呢。”

不死者没有新陈代谢，所以也不会有污垢，但是尘埃之类的也会弄脏皮肤。虽然那样也没什么困扰，但是比起脏兮兮的还是干净点比较让人舒服。

“但是劳尔大人，我们能够进到都市里吗？”

劳尔摸着自己的脸。

“关于那方面有必要详细考虑。不过，我们所追求的是智者，就算是为了能友好接触那样的人物，也该找出能顺利进入都市的方法，而不是利用魔法入侵。”

艾莉一副正是如此地点了好几次头。

“所以……果然最少还是需要能成为经费和旅费的东西。当然、我也是有一定程度的金钱。也有可以贩卖的宝石和道具。”

劳尔从背包里拿出了随手拿出了一块宝石。看到手掌大小的红宝石，艾莉咽了一口气。艾莉端庄的脸孔一瞬间闪过黯淡的表情，但因为变化实在是太细微，劳尔觉得可能是自己看错了。再说，为什么劳尔拿着大颗的宝石会让协助者的她露出黯淡的表情呢？

“但是，这种程度不知道够不够。”

“不知道这趟旅行会花多久的时间，而且和智者接触的时候也需要支付谢礼，也可能有要购买贵重道具的时候，是这样子吧？”

“是。所以要是可以的话，这个国家、这座都市里全部的财宝都拿走也没关系吗？当然，管理交给艾莉小姐就好，旅途中全部各付各的也有没关系。”

“全部吗？”

“没错，虽然很抱歉，但是化为不死者的人不会使用金钱吧。说不定哪一天某个国家会带兵过来，将所有的财宝都带走也有可能。所以由我们来有效利用——”劳尔没有错过艾莉那一瞬间的悲痛表情，“不满吗？”

“诶？啊，非常抱歉。没有那样的事。劳尔大人要是那样考虑的话，我就会服从的。”

艾莉立刻修缮表情，露出讨好的笑容。

“艾莉小姐。”

艾莉身体颤了一下。

“啊、啊、请原谅我，劳尔大人……”

“啊啊，没事的。我没有在生气喔，艾莉小姐。我们是一同旅行的同伴，既是如此，我觉得彼此应该坦露出真实的情绪，只是这样而已。要是有什么想法的话，可以告诉我吗？”

但是，艾莉这样讲后低下头。

对于劳尔来说，这样相当困扰。与这里有关的常识是艾莉比较懂，所以要是发生什么不立刻说的话，有可能会带来致命性的失败。

“怎么了吗，艾莉小姐？”

艾莉展现出一阵犹豫的态度，接着脸孔一紧，露出痛苦的表情。

然后小声地低语。那是彷佛时间倒转，刚刚相遇时的声音，但是劳尔还以敏锐的听力听出来了。

“我、我和劳尔大人并不是对等的关系……只能仰赖劳尔大人慈悲的我没有任何说话的权利。”

的确是这样。

得到这个世界的一般常识，是通过消灭城里的不死者这场交易中劳尔所获得的报酬，已经不能再成为交易的条件了。而且旅行超过一年的话，也能入手足够的知识了吧。那之后可以说完全没有再帮助艾莉的理由了，而且也没有任何利益。

那么也就是说，艾莉没有什么东西能拿出来，作为借用劳尔的能力的代价。看到刚刚劳尔拿出来的大颗宝石，就理解到金钱是无法打动劳尔的吧。

“即使这样……已经不想一个人了，与其那样……什么都不说还比较好……”

这次轮到劳尔屏住了呼吸。

有时会觉得，这个少女和自己有些地方很像。但是看到刚刚艾莉展现出的寂寞之情，和直到之前的自己所抱持的感情是完全一样的。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不就是这么想的吗？

劳尔单膝跪地，与艾莉视线相对。

“来做个约定吧，艾莉小姐不会因为个人……不，我自己的情况就随便丢下你一个人的。”

没错。

我也想有谁对我这样说。

想要一个直到最后的瞬间都在一起的人。

可以看出艾莉的眼里出现各样的情绪。

“真、真的可以相信吗？”

“啊啊，就像刚刚说过的，结伴去旅行吧。一起……旅行吧。啊啊、没错。将未知化为已知的旅行。就不用什么再稍微了，一起去寻找拯救你双亲的道路吧。”

沉默降临，艾莉深深地低下头，然后不断地重复“非常感谢”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