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克劳斯有点兴奋的语气,瓦鲁与盗贼也露出赞成的表情,点点头。不过,只有一个人表情闷闷不乐。
“怎么了吗,安娜大人?”
“啊,没有,只是有件事让我有点介意……先别说这了,这个地方空气不太好。出去外面如何?”
“嗯,说的是。”
所有人轮流看看罗克德的尸体与琪雅,都赞成了安娜的意见。
安娜走到房间入口琪雅的身边,将她抱起来。几乎没长肉,只剩皮包骨的白皙双脚像踢腿般被抛上半空。他们看见琪雅的细瘦手臂用力握紧了安娜的衣服。
两个女仆,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像只有这种关系。
对两人的关系问东问西太没品了。无论她们是什么关系,又怎么样呢。
“好,我们走吧。”
克劳斯对大家说完,不等回答就带头走了出去。
三人也跟了上去。调查等安娜她们分开之后再做就行,而且途中如果被什么人袭击,他打算代替双手抱着琪雅的安娜战斗——虽然恐怕完全发这必要——他保持警戒,不过这种担忧并未成真。
入侵时还感觉得到有人在的建筑物内部,如今已像是空无一人。
冷静想想,当安娜打倒六臂时,已经不可能有哪个勇者还想留在建筑物里,跟安娜大打出手。恐怕所有人都逃走了吧。若是这样的话,希望待在外面的那些人可以逮捕他们。克劳斯一边思忖,一边走出建筑物。
开放感让肩膀放松多了。
有人拍了拍克劳斯放松的肩膀。转头一看,拍他肩膀的是盗贼。他的视线固定在截然不同的方向,瞪大双眼的那副侧脸,与安娜一击送罗克德上西天时的表情十分相似。
克劳斯沿着他的视线看去,也瞪大了双眼。
“火墙?”
听见瓦鲁的低喃,克劳斯不住点头。
如果房屋起火,自然会产生火柱。那种火焰绝不会让克劳斯太过惊讶。但眼前的情景并非如此,那是一面高度超过三十公尺的火墙,环绕着王都的一个区域,长度恐怕不下数百公尺。
“那是什么啊。”
安娜那种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没什么紧张感的语气,让三人回过神来。
“该怎么做啊,组长。我想那边应该是仓库区,谁负责那个区域?”
“青冈影的领队,艾因卓大人……我判断这是紧急状况,舍弃目前所有计划,依照指示撤退返回王城。之后请示各位大人,再决定如何行动。”
“这样做应该是最好的吧……啊,安娜大人……”
“我带她去安全的地方,以免再度发生一样的状况。”
“我知道了,安娜大人,感谢您昨晚与今天的协助。”
“请别放在心上。我只不过是双方目的一致,所以提供点帮助罢了……有机会我会回报各位试图救她的恩情。那么我先告辞了。”
……
那个女人感到口渴而悠悠醒转。
她在特大号双人床上慢慢蠕动,伸手去拿放在床边的水壶,却只摸到空气。
这时她想起今天没摆水壶,啧了一声。
“呼哇……”
她不禁打了个呵欠。虽然她就像老人一样早睡早起,但毕竟一个多小时前才睡的,实在还没睡饱。
女人吞了口口水,手放在喉咙上。她感到一种又干又黏的感觉,下床去喝水。女人披起放在一旁的一件厚袍遮掩身体,用脚穿起拖鞋,走出房间。
这幢宅邸是她这个药物交易头子——艾尔玛在王都的根据地。照理来说宅邸里应该有几十个部下忙进忙出,如今却像空无一人般一片死寂。
艾尔玛讶异地走在走廊上。在没有贵族的集会时,这幢宅耶总是很安静,但这也未免太安静了。
请贵族来到这幢宅邸,是为了建立人脉。
以贵族来说,就算是嫡子,也常常要等到一把年纪才能继承家业,通常都会超过三十岁。
在这段期间当中,能自由花用的钱只能向家长,也就是父亲伸手。即使都已经是结婚有小孩,老大不小的大人了。所以艾尔玛才会邀请这些人到这幢宅邸来玩。
艾尔玛为他们提供美酒与女人,在他们耳边呢喃些挑逗自尊心的甜言蜜语。还让他们与相同立场的人见面,令其产生亲近感。艾尔玛利用这种方式娱乐他们,建立起友好关系。
等到这个贵族继承家业时,就是收获的时候了。如果对方胆敢尝试断绝关系,就让他吃吃苦头,如果能为她带来更多帮助,就给他一点甜头。她就用这种方式,更进一步深入贵族社会。
她为了找水喝,走在安静的走廊上。
安静不是件坏事。比起人声嘈杂,她也比较爱好寂静。跟贵族又喝又闹的时候,虽然没写在脸上,其实她心里烦透了。可是,目前的状况未免太不寻常了。令人发毛的死寂,甚至让她感觉这幢宅邸里只有自己一人。
“……怎么回事?”
不可能连护卫都不跟艾尔玛说一声就擅离职守。她本来想大声叫人,但如果发生了什么异常状况,让敌人知道自己在哪里会很不妙。她也想过可以回到房里躲进被窝中,但那样又可能坐以待毙。
该行动时不行动之人,只会成为别人的食物。这是她的信念,也因为她向来遵守这一点,才能从高级交际花一路爬到现在的地位。
她看了几次空无一人的走廊两边,确定真的没人,才开始往前走。
她相信着自己的第六感,走向只有她与少数人才知道的隐藏房间。那里准备了几种魔法道具与宝石,还有逃生通道。这里虽然是她在王都的根据地,但王都内还有其他好几处据点。也许自己应该逃去那些地方。
蹑手蹑脚地走着走着,艾尔玛发现有点不对劲。
“这是……什么啊。”
她忍不住小声脱口而出,艾尔玛发现的是窗外的异状。
镶嵌着薄玻璃的窗户,覆盖了好几层的藤蔓。因此,外面的光线几乎照不进来。她想开窗,却完全开不动。
她急忙定睛凝视走廊上的其他窗户。每扇窗户都被藤蔓堵住了。
“怎么搞的?究竟是谁……”
在她就寝前,窗外绝没有变成这样。不可能才一个小时就自己变成这样。既然如此,这必定是魔法了。
那么究竟是谁做的,又为了什么目的?
她完全搞不懂这点。即使如此,她仍然明白目前的状况非常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