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境大军的行进速度很快，行军中的非战斗减员自然是难以想象的高，很多人连亵渎神灵的诺德人都没看到，就永远的躺在了高谷这片陌生的土地上。
战神教会的教士们可能更会战斗，而缺乏治疗手段，又或者他们根本不愿治疗，毕竟，这些贫民只配他们言语的鼓励。
在大军的中间，贝尔纳脸色阴沉的骑在马上一言不发。
旁边的莫罗带着笑意的说道：
“不要生气了，大主教，我也是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不是么。”
“那你也不该欺骗我，公爵阁下，你的欺骗会让你家族蒙羞，也会让你的领袖身份遭受质疑。”
贝尔纳言语中满是愤恨说道。
“请注意你的言辞，贝尔纳，我并没有欺骗你任何事情。”
莫罗收回笑容，严肃的说道。
“没有欺骗？”
贝尔纳声线拉高。
“我们的粮食最多只够撑十五天，你叫没有欺骗？”
“闭嘴吧，贝尔纳，你要不想引起哗变，你就再大点声。”
宾尼特说道。
“你只让我给你提供粮食，我提供了，你并没有问我粮食还剩多少，我的主教。”
莫罗说道。
“你！”
贝尔纳满脸怒色的张了张嘴，确实想到了哗变的可能，声音强行压低，说道：
“该死的！十五天的粮食，都不足以让我们走回去。”
“这多好，在中部，常有军队以此表示不破敌军不回还的决心。”
莫罗说道。
“我们这里不是中部！”
贝尔纳低声说道。
“但人性是一样的，而且你还有个优势，你可是主教啊。”
两人就这么说着话，爬上了一座山坡，然后目力所及的尽头，出现一片凹地，在那里有营地的废墟。
“这是？”
贝尔纳喃喃道。
“我还以为还会有一场硬仗，看来诺德人的脊梁确实被这两次战争打断了。
宾尼特伯爵，派一支军队前去探查，再派一支军队左右扫荡。”
“你不是说野蛮人的脊梁被打断了么，怎么还如此谨慎。”
贝尔纳说道。
贝尔纳的发言，莫罗理都没理，直接开了一个新话题：
“好消息，主教大人，如果一切如我所想，我们的的速度可以大大加快了，不用再担心粮食的问题。
你应该感到高兴，几千年了，都没有帝国人抵达诺德人的圣地，我们可能是第一个。
而且，不少商人都记载，那里是诺德人最肥沃的土地，我想粮食不会是问题。
就地扎营！”
正午的阳光在高谷的冬天依旧没有丝毫的暖意，无数之前满脸激情的信徒此刻大多冻得瑟瑟发抖，他们机械的啃食着冻得根本无法咬断的米饼，偶尔力气大了，还有牙齿被黏在了上面。
而大帐中，却是另一番场景，贵族们吃着羊排，喝着热牛奶，还有一些身材曼妙的修女往来其间，热闹非凡。
突然，大帐中的欢乐气氛被突如其来的士兵所打断，满身霜雪的士兵跪倒在地，激动的说道：
“公爵大人，好消息，那里确实是蛮人的营地，而且从痕迹上看，他们发生了动乱，营地糟糕一片，不少造饭的锅都来不及受，好多粮食散落在地。”
听到粮食，贝尔纳与莫罗的眼睛同时亮起。
不过莫罗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的狐疑。
正此时，宾尼特也进来了，看着大帐里的场景，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不过还是拱拱手说道：
“公爵大人，我带人在周围扫荡，发现了多处自蛮人营地奔出的痕迹。人数又多又少，有浅有深，绝不是有秩序的离开的。
我猜测营地发生了混乱。”
一前一后两个情报，再加上自己之前的猜测，莫罗隐隐已经相信了自己的判断没出问题。
但在波云诡谲的学院成长出来的精英子弟，莫罗还是决定眼见为实，他让众人继续，自己带着罗茜等亲兵，亲自转了一圈。
没有观察出任何问题，翻覆摩挲着手上象征公爵权威的戒指，莫罗还是决定，依旧谨慎一点。
于是下午的行军，人们就会看到，主教与公爵大人数次因为行军速度爆发剧烈争论。
直到夜晚十分，到达了第二座营地废墟。
指着已经缩小了的营地，以及更加混乱的出逃脚印，贝尔纳大声说道：
“公爵大人，你看啊，野蛮人绝对吓破了胆子。”
莫罗点点头，但他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吃过晚饭，他和罗茜走在高坡上消食。
看着爱人眉头紧锁，罗茜轻声说道：
“我的爱人，你还是不放心么？”
看着深邃的夜空，除了让人感觉更加寒冷的明月，一颗星星都看不到，搂紧了一点自己的皮毛大衣，莫罗悠悠的说道：
“我不知道，罗茜，我内心总是不安，但理智告诉我诺德人，没有这么聪明，几千年了，不管是高谷的诺德人还是东境的帝国人，都在与彼此的争斗中变得越来越蠢。
我想，我的不安可能来自于我曾经的求学经历，在那所学院，没有什么可以让人完全放松警惕，我的一生都防备着。”
罗茜有些心疼爱人，一把将莫罗拥入怀中，两个年轻人在寒冷的夜空下，相互依偎着。
“除了你，罗茜，我在帝都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就是你了，只有你，可以让我完全放心警惕，有你在身边，我才能感觉到世界的光。”
莫罗还想说什么，冻的有些干裂的嘴唇上出现一支虽不纤细却十分有温度的手指。
“请不要再劝我回去，我的爱人，你知道我对于诺德的恨意。”
说到这，罗茜美丽的容颜中凭添一份坚毅，言语受限嗓音天生甜美，但语调十分坚定的继续说道：
“我要成为你最尖锐的矛，我要成为诺德的覆灭者，我要让整个诺德为我的父亲埋葬！”
“固执的女孩，那你一定要答应我，注意安全，好嘛？”
莫罗深情的说道。
罗茜点点头，两人拥吻。
两人所不知道的是，在另一端的大石下，宾尼特伯爵眼神闪烁的盯着他们，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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