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契约

戴维还没说完，先知就摇头否定道：

“我们没有回溯时间的伟力，只是我自己看过太多次时光的片段，尤其是以你的视角，”

“你们早就算好了我会来到这里？”戴维带着一丝狐疑问道。

“并没有，戴维。

早就一百年前，顺着黑暗的光亮，我们预言你才能保证我族的延续。

但那预言只有一句话，别的什么线索都没有，是持续不断地运用时光片段进行预言，这才促成，我们今天的见面。”

说到这，先知大大的眼睛竟然流出了泪水，不过声音依旧坚定的说道：

“代价就是现在百万梦人，就只有我一个先知了。”

先知的话，也许有隐瞒，但大体应该是真的。

以第七天梯的高位强者的威能，篡改人的思维，轻而易举，完全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

“恕我直言，先知阁下，以我现在的力量，并没有消灭露西的可能。”

戴维指了指自己凡人的灵魂，自嘲的笑了笑。

“您看过时光片段的话，应该能知道，露西祂与我的关系，太早对祂动手，是让我背叛我的种族。”

“祂是被命运所钟爱的，我并没有让你与祂作对的想法，命运不可欺骗，但命运接受改变。祂是借助你的设想才创造了‘梦境序列’不是嘛？”先知萌萌的大脸上阴险一笑。

“您是说，让我抢先创造梦境序列，但这不可能，现在我只是凡人一个，想要开创一条序列，最低也得第一天梯的实力，更别说还有。”话到这里戴维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的记忆里没有创造梦境序列的知识，还是储存在了记忆宫殿。

即使知道，戴维也不觉得自己能够做到，戴维是自信，不是自大，与阿赖耶识——露西的差距能在五万年之内追平，都全赖戴维重生的功劳，人类的守护神，太过得天独厚了。

戴维说不下去，可先知却为他说完：

“百万眷族、梦境奇物、源海的净水、叙述之石和及稀少的空白序列树叶。”

“先知阁下，您既然知道‘梦境序列’您也符合创造序列的条件，为什么不自己来？”戴维问道。

“命运不能欺骗，但接受改变，戴维，近千名先知付出生命的推断，命运只接受你或者祂成为梦境序列的开创者。

而创造序列所需要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只需要你点头答应。创造序列，登上天梯，在我们种族的帮助下，成就主宰也并非幻梦。”

“代价呢？”戴维并没有被先知描绘的美好所诱惑，他知道。每一分看似慷慨的赐予，背后早就标好了昂贵的价格。

“代价？你有储存关于进入梦境序列的条件么。”大眼萌先知低沉的说道。

“没有。”戴维回答道。

戴维离开记忆宫殿，脑子里大多储存的是，宏观的人生经历、关于游戏初期的资料、奇遇、凡人使用的奇物，以及通往‘神秘’的方法或迈入超凡的内容，连阶梯都不到，也不会储存关于天梯的具体事情。

先知被戴维干脆的回答说的一愣，显然没想到戴维如此务实。

“那我来告诉你，迈入梦境序列，走向第一天梯，必须要准备的首要条件，且不能被替代的就是梦人幼童的尸体。”

戴维下意识的想要擦拭额头不存在的汗液。

作为序列的创造者，露西拥有挑选序列进阶物质条件，将梦人孩童设为条件之一，无疑是釜底抽薪之法。

而作为新出现的序列，吸引太多苦苦想要迈向第一天梯的诸界大佬，为了进位更高存在，他们绝对会铤而走险袭击梦人弱小的孩童。

这样一来，不浪费自己的力量，敌人没了，还收获一大批梦境从属。

这毒辣的绝户计，充满着浓浓的地球政治家风格，梦人绝不会想到，已经很强大的露西身后，还站着百亿地球人类智囊团。

“如果我接受你们的帮助，就不能将梦人孩童的尸体，再放入进位仪式必要的初始条件当中。”戴维说道。

“没错，这就是我们的条件。”

“好，我答应你。”戴维点点头。

“在源海的见证下？”大眼萌先知郑重的问道。

随着先知的话音落下，戴维能明显感觉到，某种强大的目光，跨越无数纪元与时光，看向自己。

“在源海的见证下，我，戴维，答应你的要求和条件，完成对梦人的庇护。”

看着戴维答应了下来，先知露出了笑容，祂围着戴维飞舞着说道：

“吾，第七天梯强者，梦人之先知，源海之宠儿，库不敌瓦与未来的梦境主宰戴维，在源海的见证下，契约成立。”

戴维耳边一声炸响，神圣的契约烙印在他灵魂的不知名处。

“感谢你，戴维，现在你可以回到你的世界了，

当你出生的时候，可以晃动灵梦烛火，我会带着材料，前往你的世界，助你成就天梯。

出生就成神，这是标准神话般的故事。”

大眼萌先知一脸笑意地说道。

戴维却摇了摇头说道：

“我并不打算出生得惊天动地，进位天梯，等完成高山试炼再进行，先知阁下，百年都等了，也不差这十八九年吧。”

先知脸色一沉，又立刻恢复了笑嘻嘻的模样，挥了挥小短手，戴维的脚下出现了一道光圈。

“没问题，我的朋友，那我们高山试炼再见了。”

在戴维即将传送走的瞬间，又听到了先知的话语：

“对了，亲爱的戴维，我给予了你梦境赐福，可以规避来自于梦境的恶意，帮助你平安抵达记忆宫殿，就当是吾个人的前期投资吧。”

一片虚无，不远处，光圈之内还沸腾着警告的字样，看了下光圈内现实的时间，距离自己走出也才过去三分钟。

梦境的力量就是如此奇特，每深入一层梦境，时间就会拉长20倍。

戴维将蜡烛放回到光圈之中，盘腿坐下，敏感的灵魂很快察觉到莫名的审视。

应该是阿古纳斯，前来查看自己这个不守规矩的测试者，不过时间太短，相信他也不会发现什么。

果然，审视来得快，去得也快。

戴维躺下来，仔细回忆了一下刚刚会面大佬的全过程，嘴角不由露出嘲讽的笑容。

送你成神，几乎没有代价，这样的好事，自己十万年别说碰到，听都没听说过。

唉，只是当时不答应也不行，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以梦人先知的智慧，想必也能看到这一点。

“只是他就这么自信，我必须遵守和他的契约么，太过小看我这半个古老者的底蕴了。记得某个伟人说过，糖衣炮弹，糖衣吃掉，炮弹，打回去。”

戴维眼神微动，某种计划开始在心中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