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些人向那稻草人吐口水,就是这些人去打稻草人的脸,就是这些人对着稻草人肆意辱骂,还有那位工部夫人,就是她把一条绿帕子盖到了稻草人头上。
夜温言的心火阵阵上涌,即使她是一个后来的灵魂,在面对这样的事情时,也会产生与原主一般无二的恨意。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在任何一个时代,保家卫国的战士都该享有至高无上的荣耀,都该被人敬重,被所有国民牢牢记在心上。
她还是头一次看到自己国家的子民如此对待一位杰出的将军,在他们彼此间没有任何仇恨的情况下,就为了巴结一位公主,居然可以昧着良心对已死的将军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也从未想过北齐国民已经腐烂不堪到这种程度,竟是非不辨黑白不分,甚至连最基本的善恶的概念都已经模糊了。这样的人还有拯救的必要吗?
夜温言摇摇头,没有必要了。对于这种人,就得举起棒子往死里打,打服了才算,实在不服就直接打死。死了旧的才有新的,新的要是再不服就继续打。
以前白鹤染就说过,对于某些人不要脸的人,靠讲道理是没用的。你就得用武力镇压,用暴力手段直接把他们抽筋剥皮,如此才能让自己痛快,也能从根本上杜绝恶心事的发生。
她觉得阿染说得没错,这种人既然不要脸,那就撕下脸皮扔了最好。
“别急着起来,也别急着捂脸哭,姑奶奶的气还没出完呢!”
夜温言后退了两步,大声道,“都给我听好了!所有参与今日之事者,不管你是动手了还是动口了,但凡对大将军有过不敬之人,一人五十个嘴巴。自己抽,立即抽,别等我动手。要是我动手了,那可就不只五十个,也不只打你们的脸。我会把你们的脸皮一张一张撕下来,谁不要脸我就撕谁的脸,到时候你们没了脸皮,连你们的家人都认不出你们是谁,领回家都没办法领。怎么样,选哪条路?”
夜温言的话听得这些人大惊,一时间谁也没反应过来,只是觉得她说的话血淋淋的,几乎都要让她们闻到血腥的气味了。
工部夫人打了个激灵,开口道“夜温言,你凭什么?”
夜温言冷哼,“就凭你打不过我!”说罢,伸手指了指她,“既然声称家里是正二品大员,那你就给她们做个表率,把嘴巴抽起来。我数到三,你若不抽,我可就要剥皮了!”
她说完就开始数,“一,二……”
“胡闹!你以为你是谁?你是王法吗?”
“三!”夜温言三个数数完,再不犹豫,大步上前,伸手就往工部夫人的脸上抓。
有人被她这动作给吓着了,“啊”地一声捂住了眼睛,精彩暴力的画面她就没有看到。
但有胆子大的人和不相信夜温言真能动手撕脸皮的人,却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看到夜温言的手触到工部夫人的前额,手指甲也不怎么就那么锋利,贴着头发根儿插进了皮肉里。然后手指弯曲,拉扯着工部夫人的脸皮就往外拽。
工部夫人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整个人却一动不能动,就坐在那里任由夜温言扯她的脸。
很快地,前额部分被揭下来了,再揭过眉毛,揭过眼睛,一直到鼻子嘴。
终于在揭到下巴底下时,这项工程宣告完成,工部夫人一整张脸全部抓在了夜温言手里。
惨叫声几乎半个临安内城都能听到,可其它人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所有人都像看鬼一样地看着夜温言,就觉得这夜四小姐哪里是从前的魔女,这简直就是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脸皮拎在手里还滴着血,一下一下掉到长公府门口的石阶上,再加上工部夫人的脸也在淌血,很快就染了一地的红,看得所有人触目惊心。
长公主府的侍卫们也惊了,他们张着嘴巴大口地喘气,就像遇着了天底下最吓人的事。明明心里想着应该立即把夜温言给拿下,可是谁敢呢?这张脸皮它正在无声地说谁靠近拿着我的人,谁的下场就会跟我原本的主人一样。
所以他们怂了,非但不敢跟夜温言叫板,甚至连回府禀报的勇气都没有。
工部夫人还在嚎叫,夜温言终于把脸皮扔了出去,就扔在她面前,然后说了声“聒噪。”
工部夫人立刻就不嚎了!当然,这不是她不想嚎,而是被夜温言下了噤声的术法。只是这术法也没下太久,区区一盏茶的工夫,而已。毕竟后面她要做的事,还需要一个时不时嚎叫几声的人来增添气氛。
此时此刻,所有人,包括周商计蓉和坠儿,心里头都是同一个想法夜四小姐太狠了!
有些人想得还更多一些,她们在想今日女眷们先到,稍后男宾也会来,工部尚书看到这一幕会有何想法?会跟夜四小姐翻脸吗?长公主要是知道了呢?会怎么处置夜四小姐?
夜无双直接坐到了地上,整个人都在不停地哆嗦。那丫鬟小梨也靠在她身边,主仆二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白,整张脸都写满了恐惧。
“你们,选择!”夜温言又说话了,一边用帕子擦手上的血,一边问工部夫人身后的那些个夫人小姐,“抽嘴巴还是撕脸皮,说话!”
“抽嘴巴!我抽嘴巴!”其中一人再撑不住了,丢脸总比没脸强,立即就挽起袖子开始抽自己。一边抽还一边说,“都是我不好,侮辱了大将军,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一个一个嘴巴抽下去,力道上一点儿都不含糊,还不到十下,半边脸就肿了起来。
身边人看着她,在震惊之余也很快就做出选择。
于是,一众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夫人小姐们纷纷开始抽自己嘴巴,互相之间还攀比着,一看到边上的人比自己打得狠了,她立即就主动自觉地加力道。就好像不把自己给抽成猪头就不行似的,拼命的挥着自己的力气,甚至还有人说“夜四小姐,您要是觉得五十个不够,那我就抽一百个。总之只要您能出了这口气,我今儿就是把牙打掉也认了。”
有人给她们数着数,终于有打满五十个的了。但夜温言没叫停她们也不敢停,直到真抽了一百下,夜温言才满意地点点头“你可以了。”然后再补一句,“跪到一边去。”
那人心下一哆嗦,跪一边去?难不成这事儿还没完?这夜温言到底要怎样?
终于,所有人都抽满了一百个嘴巴,也所有人都主动自觉地跪到了一边。
夜温言在她们面前逐一走过,挨个检查,发现哪个脸肿得不够,就吩咐计蓉和坠儿再给补几下。终于把所有人的脸都打成差不多的样子,她这才点点头说“这一百个巴掌,报的是我的私仇,是你们辱我父亲的下场。接下来,咱们再报报夜大将军的公仇!”
跪着的人全都慌了,难道刚才的不算吗?刚才只是私仇吗?这仇还分公的和私的?
“怎么,你们有意见?”夜温言看去,冰冷的目光一递,“有意见的站出来。”
没有人敢,所有人都点了头,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有。
工部夫人还在那跪着呢,那就是夜温言给她们打的样儿,有这么个标杆儿立在眼前,谁还敢对夜温言说个不字?她们现在就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希望长公主能得到消息,赶紧出来。
可惜长公主没得到消息,公主府的人起初觉得小事一桩不用禀报,后来发现事态已经发展到不可控时,已经没有机会进去禀报了。
“跪着吧,就像这个稻草人一样,你们就跪在公主府的门口迎接宾客,直到最后一位客人入府之后才可以起来。听懂了吗?”
“听懂了,听懂了。”
“嗯,很好。”她回过头,看向陆续到来的人们,“实在不好意思,耽误大家赴宴了。没办法,我也不想这样,实在是有些事不说清楚不行,有些人不打到服也不行。我夜温言自认是个讲理的人,也是个好心肠的大夫。我会在国难时主动出手救治百姓,也会在内城外城都开设医馆,方便大家寻医问药。但心肠好并不代表我脾气也好,更不代表我好欺负。
相反的,我是一个极其护短记仇,也极其不好欺负的人。你骂我,我就打你,你打我,我就打死你!这便是我的行事准则。此准则用在我在意的家人身上,也是同样道理。今儿借此机会跟大家说一声,今后你来我往的,心里也都有个数。
还有,一会儿入府的诸位,心里念着夜大将军好的,记得对跪着的这些人表示一下。心里要是不念着好的,直接走过就行。放心,我不会记你们的仇。但能有所表示的,我一定会记着你们的恩。往后的日子还长着,有用得着我夜温言的地方,我定不会袖手旁观。”
她擦完了手,把帕子直接丢到了地上,然后偏头跟计蓉说了些什么。
人们就看到计蓉朝着夜家的第二驾马车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