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8章我爱你,哪怕低到尘埃里(五)(1)
小溪不生气才怪!
“小溪,等一下妈妈。”
匆匆换了鞋,脱了大衣交给佣人,林子宜想要大步追上去,却被身边的男人一把拉住。
“别太贯着他。”唐肃说道。
林子宜斜他一眼,那眼神,就是在说‘我贯着他你又能怎么样’。
唐肃狠狠捏了一下她的手心以示惩罚后,才松了手。
林子宜不跟唐肃计较,转身便大步去追小溪,经过老爷子身边的时候,匆匆叫了一声“爷爷……”,老爷子点了点头,继续看报纸。
小溪听到身后林子宜追上来的脚步声,冷“哼……”了一声以示不屑,继续大步往自己的房间走。
看到就要消失在楼道口的儿子,林子宜加大了脚步,追上去。
感觉到林子宜的脚步回快了,小溪也走得更快,故意跟林子宜作对一样,甚至是开始跑了起来,然后,一口气冲进自己的房间里,把房门关上,最后反锁。
所以,林子宜大步追上去的时候,直接吃了个闭门羹。
“宝贝儿,你这是在生妈妈的气吗?可是妈妈哪里得罪你啦,妈妈不明白耶!”林子宜贴在门口,敲了敲门,声音里带着讨好地道。
房间里,小溪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一边继续研究他的飞机模型,一边对着门口的方向哼哼道,“你自己干了什么你自己知道,不用我多说。”
林子宜,“……”
难道她真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事吗?
“宝贝儿,妈妈这几天真的很忙!”林子宜在儿子面前开启装可怜博同情模式,“你都不知道,妈妈昨天都忙得只吃了一顿饭,连水也顾不上喝,差点都累晕过去了。”
“哼哼……”小溪的气势,有那么一点弱了下去,“你骗我的,我才不信你。”
“是真的,妈妈什么时候骗你。”林子宜越说越可怜,“你打开门看看,妈妈这几天都累瘦……”了。
“了……”字还没有说出口,林子宜便感觉到,身后有两条陌生的灼热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下意识地回头,对上的,是一双灼热却布满血丝的浑浊的眼。
在林子宜的记忆里,那双眼睛,不该是那样子的,应该是清亮明彻,格外有神的。
“大嫂……”
唐峻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的地方,双手抄在裤子口袋里,在林子宜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他便站在了那里,一瞬不瞬要盯着她。
刹那的对视之后,唐峻率先垂下双眸,礼貌地轻唤了一声林子宜。
林子宜沉寂在震惊里,好几秒后,才回过神来。
其实,那天早上的受害者,不止是她,还有唐峻。
被自己的亲生母亲那样对待,唐峻的心理,应该比她要难受一百陪吧。
最起码,她可以那么直接的痛恨佐玲,可是,唐峻却还要面对佐玲是自己亲生母亲的事实。
扬了扬唇,林子宜转身,走向斜对面的唐峻。
“那晚的事情,和你无关,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不需要自责,我也不会怪你。”林子宜看着他,像以前一样,笑容明丽,“如果非得说我们谁错了,那也好像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你!”
“大嫂……”
唐峻完全没料到,再次见到林子宜,她对他说出来的,是如此释然的话。
林子宜一笑,“什么也不要多想了!你只要记得,我现在是你的大嫂就好。”
儿童房里,小溪等了好久都没有再等到林子宜的声音,只以为林子宜就这样又不负责任地跑了,所以一下子便着急了起来,赶紧丢了手上的飞机模型,滑下沙发,冲向门口,一把拉开房门,头钻出去,看向往楼下方向的走廊里。
一眼望去,走廊里哪还有林子宜的身影。
小家伙郁闷死了!
“林子宜,你个大骗子!我再也不……”跟你玩了。
“再也不怎么样?”小家伙的怒吼声还没有落下,身后,便传来了林子宜的声音。
小溪错愕地回头,看到站在另外一端的房门口,双手环胸看着自己的林子宜,“……”
又是一个下雪天,f国京都今年的雪,似乎特别的多,从第一场雪落下来之后,隔三差五便是雪天,而且,很多时间,一下就是好半天。
离京都几十公里的郊外,原本就没有什么人,加上下雪的日子,更是寂寥,尤其是看守所的大门外,在这接近中午的时间段,除了一辆停在那里的黑色牧马人外,再没有其它的车辆。
李正有些颓废地坐在驾驶座的位置上,四扇车窗大开着,左手随意地搭在车窗上,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指尖,夹着一根就要燃到尽头的香烟,右手,拿着手机,此刻亮着的手机屏幕上,是一张谢晓琳吃得满足是油的、两片唇瓣都辣的快变成两条香肠似的,有些滑稽的照片。
李正清楚地记得,那也是一个下雪的日子,而且,是在晚上,那个傻丫头不声不响地跑到章台殿外面等了一个多小时,直到他忙完了工作,打电话问她在哪的时候,她才告诉他,她就在章台殿外面。
那么冷的天,她一个人像一只小野猫一样,一声不坑躲在章台殿的高墙下,当他跑出去的时候,她已经冻得手脚都麻木了。
他当时问她,干嘛要那么傻不吧唧跑到章台殿的外面等他,她咧着嘴笑,说这样就可以早点儿见到他。
他听了,有种想要抽她的冲动。
那晚,他陪她去吃了麻辣烫,在她吃的得意忘形的时候,他偷偷拍下了这这张相片,再然后,他们回了他的公寓……
冷风,将他左手指尖香烟的最后一节烟灰吹落,赤红的星火,在冷风中,更亮,香烟燃尽,烫到了手指的皮肤,可是,他却完全没有感觉到……直到,耳边,响起那一声熟悉却又陌生的柔软的轻唤声。
“正哥哥。”
蓦地回过神来,视线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的同时,李正锁了手机,将手机放进裤子的口袋里。
郑芯怡像一只可怜的寒号鸟一样,搓着疼的发红的一双手,站在副驾驶座的车门边,眼巴巴地望着车里面的李正,极其委屈又带着强烈控诉地道,“正哥哥,你在干嘛,我一路走过来,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听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