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发球区，林幕手托着球，调整稳定着自己的呼吸。他的目光看着前方，在本方半场内站着的几名小伙伴们身上逡巡而过，心里暗自欣慰。体校几年，从初期那会儿的初级班临时队伍，到高级班的正式比赛队伍。他和队友们在成长着。嗯,大概他成长的稍微快了点，以致在一段时间后，大多情况，他有些就着队伍，有个别时候甚至还会拖着队伍一起走。而到现在，终于不一样了。希望我、你们、大家,都能越走越好吧。“哔！”发球哨响,场中，所有的声音暂时消失。所有人，都稍屏着呼吸，静静看着那一边的几个少年。这就是蓬蠡体校排球队了，里面有几名相当不错的球员，打出了相当不错的比赛，一支名不见经传但此刻已经被他们记住的蓬蠡体校。或许，有些人可能会经此一次，对蓬蠡体校格外多几分兴趣，或许也会先在脑海里构想一下，蓬蠡体校的模样，更或许，构想出来的这份模样挺不错。但其实，蓬蠡体校只是一个占地面积不大，师资、资源同样也不雄厚的地方业余体校罢了。他本身的成立一开始就有着他独特的时代背景，成立伊始，更像是任务性的。不过，他的存在多少也算是填补了蓬蠡这个徽省普通地区，在体育这一块儿的空白。也就是因为这一点，岁月辗转,蓬蠡体校能平平淡淡且顽强的走了过来。最差的时候，在校学生不到百人，当然，最好的时候也没有多么光辉耀眼。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在徽省都没有多少存在感的中等业余体育学校。而蓬蠡体校中走出的学生，真正走到高层次专业领域的更是寥寥无几。差不多20年前，当时即将离任的老校长，放下身前身后名，拍板做了个决定。投入了学校为数不多的资源，使得一支不以班级为单位的排球队诞生了。就是这个决定，让一名排球班学生走了出去，他之后登上了省内的舞台，走到国家队的舞台，还差点踏上了国际赛场。这应该算是体校最值得说说的一份履历了。不过，也仅限于该球员起点之时，出了体校进入省队序列之后的事毕竟和体校无关。因此，实际上,给蓬蠡体校知名度上所带来的影响并不大，至少在全国范围内，知道这所学校的依然乏有其人。当然，体校凭借这份人才推送的履历，获得了省内一定程度上的重视和照拂。在省级青年队伍的试选拔上，蓬蠡体校也终于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这一份照拂，使得在后二十年时间里，蓬蠡体校也向上送走了一批批学生。但是，直到去年，依然少有建树，可堪一说的学生乏善可陈。蓬蠡体校也依然是那个蓬蠡体校，而且，正逐渐把过去挣来的那份照拂余晖消磨殆尽。因此，一年多之前，又一支有些特殊的排球队诞生了。而这支排球队一路走来，给蓬蠡队所带来的影响与之前更有不同。几个月的比赛时间，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在徽省，原来有这么一所体校，有这么一些业余球员，他们在不同层次的赛场上，一次次的刷新着人们对他的认识。直到此刻，在北河省QHD基地，在这座排球馆。十几名对手，几十位观众，隐约间，他们感觉，这支蓬蠡队似乎在三局比赛中渡过了某些历程。比赛在进行，别人怎么想，包括学校的荣誉啊，过去未来啊，甚至他们自身未来如何，都不是现在所想的东西。不过，身处场中的球员，从最近几个球，整支队伍的表现中，倒是着实感受到了他们蓬蠡队，以及他们在蓬蠡队这几局比赛中所渡过的历程。他们亲身感悟到了这份变化历程，也让他们一瞬间的思维有些发散。进入蓬蠡队后的一段段过往历程，甚至前不久才进入的人，都不禁有了些回想。一群懵懂少年，或许是因为自身意愿，或许是家里的家长意愿，总之他们走进了蓬蠡体校，成为了蓬蠡体校高级班的一名学生。然后，一支由他们蓬蠡体校98届排球高级班学生所组成的排球队也同时诞生了。大多人都没有太多远大的理想，打排球，大概也只是他们少年时期的在学校这一阶段内的一段课业罢了。就跟他们学语文、数学、物理、英语一样。甚至于，训练初始的累和倦，让他们对于排球缺乏了必要的热情。例行工事，不管是强迫的还是被动的，不愿意也能练练，这大概也是他们自感作为学生的必要素质了。可似乎这支队伍有些不太一样。练啊练的，渐渐的队伍里所有的人，却从这份苦与累中，练出了一点味道来。然后，他们练的有了些模样。也是在这个过程里，林幕这位队长通过一次次训练、相处，逐渐的成为了他们真正意义上的主心骨。再然后，他们开始比赛了。几段比赛，直到此刻，尽管蓬蠡队有些人没能跟着队伍走到这里，但来的人和后临时加入的人所组成的队伍，其主心骨依然未变。是信赖还是依赖，似乎有些不好分辨，但好像也不重要。总之，训练时，只要他们想知道的，林幕能给他们解答。比赛中，只要有困难时，林幕会冲在最前，带着他们向前冲。再有时，偶尔他们有点自己的想法，在训练比赛中干点啥，也总会有人在身后托底，这种感觉也很让人安心。蓬蠡队的绝大多数人，在他们感觉，只要始终跟着就行，也让人习惯。而且，在跟随中，还能时不时的感觉到自身成长，这感觉挺美妙。但今天的第三局，他们的队长似乎真的有些力竭了，让他们在某一时刻，突然感觉有些无所适从。好在，队长还在场，在队长的督促和鼓励下，他们努力着准备为队长，为整支队伍分担一点。渐渐的，平时训练和之前比赛的一些积累，在比赛中慢慢释放了，也让他们真正找到了，教练和队长时常说的，那种位置中该有的感觉。就是这样，他们在林幕有所限，滨城四中表现更好时，纠缠到了现在。直到前几个球，他们的队长偶尔展露，但实际上一直有的强势回来了。他们在高兴的同时，也习惯性的配合上了林幕的强势。而也是此刻，当前后的比赛感悟和林幕的强势融于一起时，让他们突然有了些醒悟。原来蓬蠡队，教练和队长，他们这些队员，应该是这样的……“哔！”急促的哨响打断了他们思绪。一回神，裁判的手势清晰的指在那里。林幕发球直接得分。他们不由回头看了一眼正走在球场后排边缘上的队长。林幕神态平静，永远值得信赖的淡定和从容。他们笑着大声道：“队长，好球！再来一球！”林幕摆了摆手，朝他们淡然笑笑，没有让他们上来庆祝，这就算是回应。转过头，林幕缓步重新走回发球区。比分23：18.还差两分，这场比赛，可以结束了！林幕轻拍着排球，心里默念。“哔！”“砰！”“哔！”“砰！”“哔……”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或许是双方都觉得比赛进行到这里，意义已经不大，所以就想着赶紧的结束。林幕的后两个发球完全没有多少耽搁，顺利发出，也顺利得分。双方开始，再站位，然后再得分。直到最后一声排球砸落地板的声音响起。然后，裁判吹响了整场比赛结束的哨声。林幕在完全不受阻碍和影响的情况下，连发三球，连下三分，强势的给整场比赛划下了一个句号。整个过程及其顺利。实际上，不是对手顺着他，想让他顺利，实在是，到此刻，没有了暂停次数，场上球员也无法做更多调整时，一切的结果就只在于他们本身。放开所有的林幕在青年层次的比赛中，是稍有些恐怖的。一些有经验的人从林幕的最后几个球中大概就能判断的出，每个发球，准确且不论，就单是速度，也绝对有超过百公里/时，这样的球，就算在成年队中，也绝对不属于弱者。旁观者在这后几个球以及刚几个发球中再次对林幕认识了一回。这样的状态，这样的表现，大概，这位小球员，已经做好了准备，准备正式进入成年人的世界。这让原本还有些不太放心年轻人心态的人，此时彻底放下了顾虑。在旁观者稍感慨间，两方球员已经全部进入了赛场内。胜败已定，双方球员全部进场，无非就该是庆祝以及失意安慰的事。然而，结束时刻，两方人进场后，却是表现的有些诡异。林幕带着他所有的队友们，十几个人，围拢成一圈，确实是在庆祝，庆祝他们又一次获得了比赛的胜利。只是，他们庆祝的气氛，不太活跃。场上球员，包括刚刚上来的替补球员，他们在庆祝之后，则个个有些思索和感悟的样子。在这一刻的林幕，似乎同样也有些感悟。和所有队友们纷纷对视，似乎也从彼此的眼神中读懂了很多东西。“哈哈，欢快点！”良久，林幕难得爽朗的笑了笑，：“赢了比赛，这气氛可不对……”“呵呵！”队友们笑笑应和后，气氛倒也勉强比之前欢快了些。只不过，少年人的突发感触多少冲淡了些赢得胜利的喜悦。甚至于不少少年人应该执着的胜负，在心理感悟面前，也显得不那么重要了。总之，整个蓬蠡队这边的情况，给人们的感觉，还是稍显得不太正常。另一边，滨城四中同样也不正常。在隔壁该欢呼雀跃却整体思索、沉默时，他们这边，按说该是队长或核心来鼓励激励队友，以相互慰藉的。然而，开头是按照按说的正常进行的，可不知是谁先开了话头，他们开始就着比赛的过程，特别是第三局的情况，队友们讨论上了。隋盛和袁志，也似乎和往日里略有不同，和队友们讨论的热烈。总之说起来以后，他们突然感觉，原来比赛中同携共进，思维碰撞、相融，下来后，相互交流沟通，彼此感悟，挺让人愉快的。两边的表现不同，各有反差，直让刚礼貌握手后来到球员身边的双方教练直感诧异。不过，当他们走近球员身边后，诧异也变成了恍然，然后就是发自内心里的欣慰。田教练欣慰，他欣慰于袁志和隋盛包括大部分孩子，在比赛中的成长。尽管以后最主要的两球员大概在球员时代和他的交集已不会太多，甚至于，袁志都要离开辽省了。但作为青年教练，田教练欣慰于看到每一位从他手经过的年轻人的成长，或许，这也是他作为教练的一种满足吧。他没有参与到球员之中，淡笑着走到了一边。田教练有些作为教练的满足，而李教练满足没有多少，欣慰却是同样的。成长是令人欣慰的，何况是蓬蠡队这一场比赛最后时刻所表现出来的状态。已经真正有了技、战、意识结合的雏形，球员的表现，更是可圈可点。就别说一直连他都有些不太确定底细的林幕了。可惜，成长是没错，但这份成长他的功劳几乎略等于无，多少也让他有些遗憾吧。也不算吧，至少罗一鸣从他手里走过的，魏潇他带了一年多，而李木恒，则是他青年队的队长，这么一安慰自己，李教练心里也稍微慰藉了些。呵呵，没想到我老李，也有纠结于带几个少年是不是有功劳的问题了。嗨，还是因为，这支蓬蠡队真的特别啊，而且，是逐渐向特别优秀在发展。“老李！”就在李教练站在一边带着几许复杂在思绪之时，身后有人在喊，打断了他的思维发散。距离不近，但排球馆里挺安静，喊话声倒也清晰。李教练意识回归，人没回头，就知道是谁在喊了。他暗自摇头，脸上的表情一闪后迅速带上了几分笑容，接着转过身来。“诶！刘处，您这是现场指导工作了啊？！咱们卢教练不在，您可对我太不放心了啊！”喊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此次蓬蠡队出来比赛的省局代表、领队，青少处的刘副处长。此时，刘处长正站在球场外的边缘处，冲着李教练招了招手。李教练脚步略快，迎了上去，笑着开了句玩笑。“沈兄！”“嗯！”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但不管是谁。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对此。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可以说。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镇魔司很大。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沈长青属于后者。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拥有前身的记忆。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进入阁楼。环境便是徒然一变。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