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温体仁如此说话,王承恩心中便就明白这温体仁已经被自己激着了,现在他答应了自己,即便日后想明白了,也不敢回头,若是回头,不仅得罪皇上,还会开罪于王承恩。“若是温大人肯南京一行,替杂家出了这口恶气,那杂家定感激不尽。”王承恩满含笑意的说道。“王公公万万不要这么讲,为国尽忠,替君分忧本就是做臣子的本分,下官还要多谢王公公举荐之恩啊。”温体仁慌忙说道。王承恩笑笑道:“那么温大人,万万不可让皇上失望,也莫要让别人瞧不起呀。”“公公放心,下官一定尽全力而为,督促江南各省尽快推行新政,绝不耽搁。”温体仁的态度很坚定,温体仁的表现,让王承恩很满意,他此行的目的已然达到。王承恩没有留在温府用食饭,早早告辞离去,他还要跟皇上禀报这些事情呢。王承恩走后,温体仁在大堂中来回转步,他清楚以后能不能进入大明朝的核心统治就在他能不能办好皇帝的这件差事了。第二天早朝之时,朱由检连发三道圣旨与朝堂之上。第一道依然与陕西赈灾息息相关,宫中用食再度缩减,在度压榨出了五万两白银赠与陕西,并责令周边各省,全力帮助陕西度过大灾,有内阁通报陕西周边各省。第二道是官员辽东,下旨与辽东经略密孙承宗切注视辽东变向,积极训练士卒,整顿战备,若要有一战,不可畏敌。而第三道旨意便是今日大朝会的重点,朱由检设置巡阅使,替天子巡视各省,温体仁奔赴江南各省,骆养性奔赴西南各省,至于京畿各地交由都御史刘权巡视,不过京畿各地,天子脚下,又因为新政的第一把火便在京师城中烧了起来,故一直都是进展速度最快之地,百姓早就重新登记了户籍,也分到了相应的土地。朝堂之上的所有的臣子都清楚,所有的重点都是在江南,而所有的焦点都在温体仁身上。退朝后,温体仁便被昭入养心殿,随之而行的还有李世超,两人步入养心殿后,朱由检赐坐,这份恩宠让温体仁心情十分舒畅,因为关乎赐坐这件事情,整个朝堂都很清楚,能被赐坐的人除了内阁的李国普袁崇焕几人外,也就只剩下郭允厚,现在自己面见皇上,被赐坐,足以证明皇帝对自己很看重,至于在自己下首坐着的李世超,温体仁更是给予了很大的善意,只因为温体仁清楚,骆养性是自己难以对付的政敌,皇帝登基以后,第一个选择相信的官员就是骆养性,让他担任了禁卫军指挥,随后提右都督,锦衣卫指挥,机要司成立后,又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机要大臣,这一路以来,不过一年光景,若是想对付骆养性,便要有盟友。李世超跟骆养性的关系,温体仁看的清清楚楚,此次两人共同去江南,何尝不是拉拢李世超的一次大好机会。在养心殿中,朱由检对二人说了很多勉励的话,但中心意思就那么一句,地方官员不把朝廷官文,皇帝圣旨放在眼中,你们便好好教给他们。养心殿面试后,温体仁便邀请李世超一同去酒楼赴宴,当然这是温体仁的官僚小集体布的宴席,不过李世超却推脱不去,对温体仁说道:“温大人,下官乃是锦衣卫指挥同知,这在京师之内若是跟那些官员交往过密的话,若是被有心人得知,可是一桩罪名啊。”温体仁想想也是,便推掉了送别宴,单独请李世超,这样子李世超再也无法拒绝,只能赴宴而去。温府,偌大的大堂之上只有李世超与温体仁二人在用晚宴。宴席十分奢侈,尽是天珍海味之物,不过李世超出身贫苦,早年在锦衣卫底层受尽苦楚,见惯了风雨,这种场合也是经常经历,故脸上波澜不惊。“贤弟,如此年轻,便深受皇上赏识,以后定是前途无量。”“温大人夸奖了,下官只是一介武夫,现在深受皇恩,只想着为国尽忠,至于升官发财,可万万不敢想的。”李世超自谦道。“谦虚一点固然是好,但若是过于谦虚,便是妄自菲薄了,贤弟,你觉得骆养性此人如何?”骆养性也不知道王承恩给自己找个政敌,不过这也全是朱由检授意,一方面是为了新政,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制衡,帝王权谋之术而已。温体仁此话一说,李世超脸色一变,道:“温大人此言何意?”在朝堂之上到处穿着李世超与骆养性不合的流言,李世超本来不把此事放在心上,可是皇帝朱由检却又坐实了这种流言,首先便是绕过骆养性直接给自己下达命令,那时候李世超便就明白朱由检不希望骆养性一人掌控锦衣卫这个大杀器,而骆养性也渐渐疏远自己,李世超无法,只能渐渐远离骆养性,但他一点出格的事情都没有做,每当进宫面圣,总会先去骆养性那边说一下,不过骆养性明不明白李世超的苦心,便不得而知。现在这话经骆养性的嘴中说出,李世超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骆养性跟贤弟不同,那时候新帝登基,无人可用,这骆养性仗着自己的父辈的光辉进入了皇上的视线,一路升迁,风光无量,全是从龙之功,也是投机之功,但贤弟不同啊,贤弟先后督办了几件大案,深受皇上的赏识,日后超过骆养性,只是时间问题。”“骆指挥对下官有知遇之恩,温大人所说,下官从不敢想。”李世超一本正经的说道。温体仁轻笑出声,也知道自己跟李世超现在的交情,自己跟他说这些有些不合时宜,只能避而不言,转而谈到:“此次江南之行,贤弟可有什么想法。”“皇上命下官辅佐大臣,故江南之行,但凭大人吩咐。”李世超当然不会跟温体仁谈及密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