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铁牛带着人马赶赴了户县,过了一个时辰,便就赶到了户县县城。在县衙之中,沈铁牛看到了魏人杰。沈铁牛摆着脸说道:“你是户县县丞。”魏人杰看到沈铁牛的样子像极了自己手下汇报的那个凶神恶煞的人,但脸色却不见什么变化,淡淡的说了声:“本官便是。”“抚台大人召你,你快快准备一下,带上你们县衙所有的捕头与我们一同去长安城。”沈铁中气十足的说道。魏人杰淡淡一笑道:“不知去长安城所为何事?”“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实话告诉你,你犯了大罪,抚台大人召见。”沈铁牛看着魏人杰一副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心里面有些不舒服,这都是什么人啊,知道大祸临头,还敢那么嚣张。魏人杰嗯了一声,对着在自己身边的一名衙役轻声说道:“你去找几个兄弟,把咱们城里面的捕头全部喊来,一个都不能剩下。”那名衙役听完吩咐后,道声是,便想往门口走,不过沈铁牛一伸手拦住衙役道:“你带上我们的人去。”那名衙役往后看了一眼魏人杰,魏人杰点了点头后,衙役才敢出门。出门后,已经交代好的五十名士兵跟着这名衙役一同前去。“这位大人不知身居何职?”魏人杰坐在椅子上说道,脸色还是那么平静。“我乃是锦衣卫百户,奉皇上的圣明来保护抚台大人的安全。”沈铁牛一脸自豪的说道。魏人杰脸色有些变化,悠悠说道:“在抚台大人没来陕西的时候,在这长安城中便就传开了皇上有如此恩宠抚台大人,今日见到一名锦衣卫百户,才知所言不虚,想那辽东经略孙承宗孙大人,有拒敌护疆之重责,身系国家安危,也没有见到皇上让锦衣卫去保护孙大人,却让锦衣卫来保护一个宠臣,哈哈。真不知咱们这位抚台大人是有真才实学,还是一个卖弄权术的小人呢?”沈铁牛听着这魏人杰说的前面的话,还有些得意满满,可听到魏人杰之后的话语,气的双脸通红,大声斥道:“你个狗官竟敢辱骂抚台大人。”“哼,我不仅要骂他,还要骂当今的皇上,一省重地,全凭个人喜好,交给一个不通世事的书生来治理,真是难得一见的昏君。”沈铁牛上前抓着魏人杰的衣领,把他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喊道:“你个狗官,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是锦衣卫,对付的就是你们这些狗官,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说的那番话,我都可以当场杀了你。”魏人杰脸色不变道:“本官没有说错,这陕西到处都刮着一阵邪风,抚台大人迟早会被这股邪风刮回京师,留下一个比现在还要糟糕的烂摊子留给后任者来处理。”沈铁牛实在受不了魏人杰的挑衅,一拳打在魏人杰的脸上,留下一片青肿,沈铁牛身后的士兵与县衙的衙役听到魏人杰的话,都吓了一跳,十几名衙役心中都在想平时老实巴交的县丞大人怎么敢说出如此张狂的言语来。实际上没人知道魏人杰的苦衷,魏人杰乃是天启元年的进士,天启三年补了长安城户县县丞的缺,他本抱着一颗造福黎民的心来到长安,可到了长安之后,才发觉跟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他只是一个傀儡,上有知府笼权不放,下有骄横跋扈的属下不听号令,他本想反抗,可一个外乡人的他又能做些什么?天启四年,他适应了这种身份,决定什么事情都不管,可是看着黎民被欺压,军户横行,官员贪腐,让他十分心痛,但一个小小的县丞,治下人口不足六万,又能做些什么,只能看着局势一步步恶化。本来朱由检登基,定了崔呈秀谋逆案,给了魏人杰一丝希望,他无时无刻都在想着京城能派巡抚来治理陕西,可是希望终究变成了失望,来了一个不满四十岁的李烁,原因可笑而简单,皇帝喜欢,当他听说皇帝为了一个宠臣训斥首辅,又加派锦衣卫保护,这一桩桩事情让他死心了。所有的人都上前去拉沈铁牛,一名从长安城来的士兵大声说道:“百户大人,不可莽撞,再怎么说魏大人也是朝廷命官。”这一句话提醒了沈铁牛,沈铁牛放开魏人杰,往后退了两步,恶狠狠的说道:“你现在莫要猖狂,到了长安城中有你好果子吃。”魏人杰左脸之上青肿一片,但他好似不觉得吃痛,淡淡说道:“宠臣养恶狗,当真在理。”沈铁牛听完这话,两只牛眼瞪得极大,道:“抚台大人待人亲善,在京之时,不为强权,谁人不知,在你口中竟变得如此不堪,想来,你是破罐子破摔了。”魏人杰大声说道:“我看破罐子破摔的不是本官,而是此时坐在龙椅之上尊贵无比的皇帝陛下。”“你也不要在这里给我逞威风,见到抚台大人,你便会明白,你们看着他。”沈铁牛气的不想在见到魏人杰,说完便出屋而去。在县衙中等了大半个时辰,户县的七名捕头全部到齐了,而今天胁迫百姓的那名捕头赫然在列,看来魏人杰毫无包庇的念头。沈铁牛不在屋中,这七名捕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魏人杰,行了一礼,有人说道:“大人,这个时候,叫我们前来所为何事呢?”魏人杰轻声说道:“我不对你们说,待会那位大人会对你们说的。”又有一名忠于魏人杰的捕头关怀的问道:“大人,你的脸怎么了。”魏人杰没有回答,站起身道:“你们去叫那个百户大人,说我们人已经到齐了,可赶往长安城。”自有士兵去找沈铁牛,在后院生着闷气的沈铁牛听到手下来报,说捕头都已经来齐了,问道:“那些捕头全部都到了吗?”“那个县丞大人说,人都到齐了。”“哼,我看没有那么简单,找到那个捕头,他不就认罪了吗?他那么不堪的人,怎么会那么老实。”沈铁牛说完后便抬步朝大堂走去,实然沈铁牛的想法全是错的。今日之事,魏人杰知道吗?当然,不仅知道,还了解的极为清楚,可是他能有什么办法去阻止。沈铁牛到了大堂第一眼就看到了今日行凶的捕头大笑出声道:“我说了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没成想,报应来的如此之快啊。”那个捕头看到沈铁牛的样子,整张脸煞白,今日他便知道那个书生说话的口音像极了京师人,心有惶恐,认为是抚台大人的随从,现在看来自己所猜不错,不过这标志着自己即将进入牢狱。这名捕头支支吾吾的说道:“见过大人。”“你可知道今日跟你说话的是谁吗?”“难不成是抚台大人的随从吗?”沈铁牛笑了笑道:“那正是抚台大人,你胆大包天,当着抚台大人的面殴打百姓,出言不逊,等着受死吧。来人,把这名捕头给我捆起来。”自有士兵带着绳索上前要拿,这名捕头瞬间瘫坐在地,大声喊道:“大人,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的真不知道那个书生是抚台大人啊,若是知道,给小的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对抚台大人讲话啊,小的只是奉命行事,是知府大人下的命令,是知府大人啊。”当这个捕头听到今日制止他的人是巡抚本人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了,巡抚可是陕西省最有权势的人,今日自己这么对他说话,自己难逃一死是小事,就怕殃及家人,让父母妻子也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