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由衷的说道,他认为李烁提出海瑞这个人便是像自己表达官员俸禄过低。“微臣当然知道朝廷的难处,可若是官绅一体纳税,朝廷便有钱粮为官员提高俸禄,也有能力稳定边疆,更能让黎民少些压力,官不贪,则民不反,民不反则国家昌盛,国家昌盛便不惧外敌。”李烁提出了一个谁都不敢说出来的想法,这是他的政治冒险,他觉得崔呈秀谋逆案十之**是皇帝秘密谋划的一场重大的政治变革,这些事情证明朱由检是个有谋略,有胆量的皇帝,这样子的人不会安于现状,变是他唯一的出路。&“你,你说什么?官绅一体纳税?”朱由检赶忙问道。“对。”朱由检叹口气道:“你觉得朕能变法成功吗?”“皇上若真的心为黎民,变法便是唯一途径。秦变法图强,方能灭六国一统天下,大明同理,我们面对的与秦时处境一般,后金虎视眈眈,官员**成风,强收杂税,黎民苦不敢言,此时的大明朝只怕只需要一场水灾,旱灾,便能如当年元末一般,石人一只眼,搅动黄河天下反,到了那时候,后悔莫及。”“放肆。”朱由检一拍龙案大声吼道。“你看朕像亡国之君吗?朕的大明与蛮人所建的肮脏之国岂能相提并论。”朱由检是真的有些生气,这李烁难不成是少长一个心眼,什么话都敢说,难道不知道这是杀头的大罪。李烁看着发怒的皇帝丝毫不惧,他针锋相对的说道:“皇上,蒙古国疆域之大,国力之厚,您十分清楚,他们可没有外患,臣认为我大明面临的最大困境不是来自辽东的边患,而是整个大明朝的吏治,我们最大的敌人不是后金的骑兵,而是站在朝堂之上的那些手握重权的官员,那些封疆大吏,甚至那些县令,他们都在无时无刻的败坏着我们大明朝的国基,皇上问我若想长治久安,必先整治吏治,若用严法相惩,即便官场能清明一段时间,那也不是长久之计,唯一可行的便是提高官员的俸禄,在加以严法,而若想提高官员的俸禄,必须官绅一体纳税,普天之下,皆为平等,臣所说句句都是臣的心里话,若惹得皇上雷霆大怒,臣愿领死。”说完后李烁跪拜在地,说完这些后李烁知道他会有两个下场,一,得到皇帝重用,二拖出午门斩首,不过人终有一死,他李烁想成为商鞅那般的人物,名垂史书,更看不惯此时作威作福的官员,怜悯那些食不果腹的黎民。朱由检听完这些话后,心中也平静了下来,他需要的不就是一个这样子的官员吗?朱由检转过头看向了王承恩,轻声说道:“今日在这大殿之中朕与李烁所讲之话,若是传了出去,朕绝不轻饶。”王承恩听完后,赶忙跪下身去,哭道:“皇上,就算给老奴吃豹子胆,老奴也不敢出去胡说啊。”朱由检看着跪在地上的王承恩,心中有些不忍,这是一个在大明覆亡之际还忠于自己的人,叹口气说道:“你起来吧,你的忠心朕知道,不过兹事体大,朕不想在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传了出去,引发不必要的事端。”王承恩站起身道:“皇上,尽管放心,老奴绝不敢胡说八道。”朱由检点了点头,后对着李烁道:“李烁,你说官绅一体纳税,这件事情,朕有把握做到吗?”“皇上只要一心为民,为社稷着想,那微臣愿为皇上的马前卒,为变法尽绵薄之力。”李烁坚定的说道。“从古之今,变法之人,终是没有好下场,商鞅,王安石,还有本朝的张居正,他们都是前车之鉴。”“臣愿为张公,为国尽力。”朱由检听到李烁想要效仿张居正,不仅没有生气,相反心中还有些雀跃,他需要的便是这样子的人才,但这样的人才为何在上个时空中却一点名声都没有呢?若是没有赐封魏忠贤丹书铁劵的事情发生,那么李烁便永远不会进入朱由检的视线,可能在几年后,实在看不惯整个朝政,辞官回乡都是有可能的,历史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朱由检站起身来,走到李烁面前,把李烁扶起身来道:“爱卿与朕所想不谋而合,朕愿意启用爱卿,与朕一道,把国家变上一变。”李烁躬下身去激动的说道:“皇上圣明,微臣愿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君臣二人又聊上许久后,朱由检便让李烁退下,并又勉励了一番。李烁退下后,朱由检坐在龙榻之上,看向王承恩道:“你看这个李烁是大才吗?”“李烁大人言吐不凡,定有大才之能。”王承恩顺着朱由检的心意说道。“等崔呈秀案子定下后,朕便决定启用这个李烁,让他先下去历练几年,看看他是纸上谈兵的赵括,还是有真才实干的商鞅。”“皇上圣明。”朱由检笑着指向王承恩道:“以后你啊,不要在朕面前说什么圣明之类的话,只要是人,便会犯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吗?走吧,陪朕去坤宁宫一趟。”此时阴冷的诏狱中,崔呈秀坐在阴冷潮湿的监牢里面,昨日晚上一场厮杀身上染上的血迹到现在还未干,他双眼浑浊,像极了一个迟暮老人,昨日他是兵部尚书,可今日却成了阶下囚,这种身份落差,让崔呈秀实在接受不了。寂静的监牢中传来一阵脚步声,不一会儿,几人停在了崔呈秀的牢房外。这几人便是刑部尚书冯英,田尔耕与一些刑部官员。“崔呈秀,你为何谋反?”冯英大声说道,他与崔呈秀的私交不重,故也不会出现偏袒的事情来。崔呈秀抬起头看着几人,凄惨的一笑:“成王败寇,何足道哉。”“你还有什么余党?”“我的余党多了去了,你身边的田尔耕便是我的余党,你把他拿下吧,交给这个乳臭未干的小皇帝,他不就想把我们这些老臣全部杀死吗?”崔呈秀说道,语气之中充满着不屑。“大胆,崔呈秀,事到如今,还敢如此污蔑皇上,胡乱冤枉当朝大臣。”冯英怒道,至于冯英身边的田尔耕一句话都没有说。“你问问你身边的田尔耕,他跟我们是不是一党之人,他又如何卖主求荣,背叛昔日好友,讨好新帝。”“放肆,冥顽不灵。哼。明日大堂之上若你还敢如此胡说,少不了皮肉之苦。”说完冯英便气势汹汹的走了,而刑部官员紧跟其后,只剩下田尔耕一人。“田尔耕,你可是风光的紧啊。”崔呈秀眼睛死盯着田尔耕。“皇上是皇上,我们是臣子,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啊,崔大人,我也有万分苦衷。”田尔耕开口说道,声音有些沙哑。“哼,你有苦衷,我看你不是有苦衷,而是怕死吧。你真傻,新帝只是个空壳子,若是魏公公下了决心,你我共同行事,废了皇帝,易如反掌,到时候,荣华富贵,取之不竭,无奈,你畏惧死亡,唯恐身败名裂,做了卖主求荣,出卖朋友同僚。”崔呈秀越说越激动,到了最后,竟是咬着牙说道。田尔耕清楚,崔呈秀正说进了自己的心窝里面,他就是怕死,才急着向皇帝表忠心,可他也料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地步。他一直认为皇帝要缓上一段时光,等到帝位稳定后再行下手,整治魏忠贤一党,可谁知道皇帝年轻冲动,初登帝位便急不可耐的争权,导致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希望书友们多多支持,推荐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