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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么?”
慕容九妹苍白如冰的面颊微现红晕,却比平时更增了几分妩媚之色,苏留却只觉得她可怜,明明被有心人当做鼎炉培养,自己却以为朝着天下无敌这个目的前进。
一个人一直生活在一个谎言之中,且为这个可笑的谎言努力奋斗着,那是怎样的可悲?
苏留温和笑道:“你笑起来,可比冷着脸好看多了。”
只不过又换来了慕容九一个清冷白眼,连微微的笑意登时都收敛了起来。
“你告诉我你的来历,我告诉你化石神功的来历。”
慕容九几度沉思,都没有猜出苏留的来历,心里横亘着一团疑云,终于问道。
“我说过了,我姓苏,名留,不应挽留的留,现下在江湖里大概是没什么名气。”
苏留平静微笑,叫努力想要从苏留神情里察觉一些端倪的慕容九失望而归。
慕容九收回了清冷的目光,有些失望地道:“你有这样的武功,出人头地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苏留笑道:“为了家族出人头地,牺牲自己,那又有什么意思,人这一辈子,就要纵横来去,无拘无束,败尽十方高手,那才逍遥快意。”
“无拘无束,逍遥快意”
慕容九喃喃念着,忽地怅然道:“其实我娘亲死的早,我也不大得父亲喜欢,他只钟爱慕容复一人,说什么光复大燕的重担就交在他的肩上,其实我比慕容复要聪明的多了,他练参合指的,三月才初窥门径,我半个月就小有体悟,他日后有望身登九五,我却注定要生活在阴影里。”
“身登九五?”
苏留心里哂然一笑,只说姑娘你想多了。
此时乃是宋神宗时期,距离徽钦两个倒霉的皇帝上位可还有二三十年光景,金人崛起已经在进行之中,却还未到达巅峰。
这个时期的宋朝,要说渐渐腐朽,那是自然,只是慕容氏只守着一个武林圣地的名头,手下笼络的高手至多不过数百,军队更是毛线没有。
复国之说,全凭嘴炮。
慕容九却极清醒,她道:“我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瞧着慕容复往来奔波,有些荒谬。”
日前慕容复果然秉承了慕容博搅屎棍的真传,此时又跑到河南一带,准备策划一件大事,要针对叛出丐帮的萧峰。
苏留笑道:“慕容复天方夜谭,你也被人算计,落入圈套,等你将这化石神功修炼到九转之时,便是你发觉秘密的时候,言尽于此,九姑娘,你这还施水阁只有上边往下一条暗道么?”
他与慕容九两人非亲非故,只不过是萍水相逢,这时候能提点一句,叫她心里警醒,便已经是厚道了。
慕容九欲言又止,沉声道:“上边只是混弄人用的还施水阁,这地下才是真的还施水阁,冰室之间还有一条密道,只有我知道。”
“这里果然还有一条出路,省得上去摸索。”
苏留便跟着慕容九经由暗道出去,终于那王语嫣母女,至多也就给制住穴道十二个时辰,十二个时辰过后,便能恢复自由。
密道潮湿的很,似乎穿过了花园湖泊,到了
原来出口在慕容九的闺房床板之下,苏留正笑这是武侠电视剧里的套路,慕容九也不懂梗,只是少女闺房从未有外客踏足,此时冰山似的脸颊上有些奇异的绯红。
她的闺房倒跟她的人一样,简约素雅,也没有寻常少女都有的梳妆台,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整个房间都透着一股子孤寂。
“嗯?”
苏留正要推开房门出去的,天子望气术却在冥冥之中有了感应,体内气机受到牵引,自动流转,苏留脚步便自一顿,手按在门上,问道:“九姑娘,你身边还有什么高手在保护你么?”
慕容九奇道:“怎么可能,若有高手,那也是慕容复的侍卫,我素来都是一个人的。”
“那便是了,这人跟你的化石神功脱不开干系!”
苏留目光一闪,轻推开门,身子往外边急掠,这人能想出鼎炉阴阳之用,也是个人才无疑。
“阁下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呢?”
苏留身形穿破虚空,朝着感应的方向电射而去,此时夜色深浓,外边便是湖水,但是他双目之间紫光流转,却是些毫毕现,苍茫的夜色里有个玉冠玄衣的道人,正姿势洒逸的登萍踏水而去。
这个被苏留发现踪迹的道人长笑一声,大有深意的看了苏留一眼,却毫不停留,身子一拧,凌空而去,自湖面上点掠,水波不兴,这些动作一气呵成,自然至极,浑然没有半点凝滞之处,潇洒的便跟云间仙鹤一般。
苏留的人影只是一闪,便已经掠出去十多丈,慕容九只听苏留说话,却还未看清楚这人的形貌,变色道:“什么人!”
只是远处那道人也不答话,身法极快,转瞬又掠出了数十丈,连背影都在暗夜里渐渐的看不真切了,只是发出的清越笑声在寂寂长夜里拖的极长,有些渗人的感觉。
“叫你留下,你还往哪里走得?”
苏留冷笑一声,这道人的轻功固然不错,但是要在他面前卖弄,却还未够资格,也是一声长啸,身如鲲鹏扶摇而起,一气追逐,身法说不出的轻灵逸气,大有扶摇直去三千里之势。
只是两个呼吸,苏留就已经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那道人耳目聪慧,正在驰掠之间,却听见了背后数十丈外渐渐接近的风声响动,脸上渐露些讶异神色,脚步不止,反而越发的快了起来,口中只道:“轻功不错,但是你不知死活的追了上来,徒然送了性命,未免可惜。”
月下一个玉冠道人在先,苏留在后边急掠跟了上去
慕容九瞧着暗暗心惊,她与苏留一齐从密道里出来,只是推门出去后的数个呼吸之内,便已经拉开百多丈的距离。
那道人的身法起码还有迹可循,但是苏留的轻功却已然到达无形无迹,虚空留影的境界,几乎已经脱出了速度的樊笼,无数个残影留下湖中,可比那道人的还要可怕,想想自己与他对敌,剑光骄纵,连他一片衣角也沾不得,心里这才释然:苏留显然还是留手了!
“你一心求死,本座只有成全你了!”
那道人终于止住身形,双足踏在一片荷叶之上,荷叶一动不动,仿佛他整个人都没有重量一般。
苏留亦是轻飘飘的落在湖面之上,气息仍定,这个藏在暗中窥伺的道士终于显露全貌,年纪不过二三十岁,但是面容清隽神秀,自有一股难言的出尘气质。
“你说不知死活,我看你藏在暗处,却像是个心怀鬼胎之人。”苏留淡淡道。
那年轻道人勃然色变,冷笑道:“你实在放肆,即使是慕容好友,今日也走不得了!”
他双袖一振,手里便多了一泓碧水也似的长剑,手腕一抖,“唰”地一声,长剑吐露青碧色的剑芒,划破了青碧色的湖面,陡然便刺向苏留,剑音端的是清亮无比。
奇异的是,这剑芒滚到了后来,剑音却越来越响,霍地便如雷霆震动,他宽广云袖之间,也是烟气弥散,将他与苏留都罩了进去。
这人如此手段,真似传说中的捉云拿雾的陆地神仙,但是苏留却目光湛然,丝毫不为所动,只淡笑道:“装神弄鬼!”
这玉冠道人的攻势瞧着惊人无比,其实只是雷音剑芒厉害,那弥散的云气都只是为了迷惑敌人,苏留谈袖之间,承影长剑便无影无形的出鞘,信手挥洒的一剑,剑气万千,深得云水洗心之妙,剑气丝毫化作了水汽,直接将空中卷来的云气冲散。
那道人身形微滞,推开稍许,苏留笑道:“如何?”
道人傲然道:“谅尔凡尘之人,也不过尔尔,接我一剑,也是侥幸,却怎知我金门羽客的仙家手段。”
“金门羽客!”
这时候赶上来的慕容九却定定地道:“原来是你,你不是慕容复的军师,怎么在这里?”
那道人看着慕容九,目光闪烁,只是他自是不会将鼎炉之说主动说出口来,只好淡然一笑,抚剑不语。
“慕容复总算也有长进,知道自己智商低,却找来了个军师,不顾这军师可不怎么靠谱。”
苏留心里一动,目光却落在了那道人身上。
“既然是跟慕容复同穿一条裤子的人,那这慕容山庄的还施水阁对他来说便不算什么,看这个号称金门羽客的功夫,不在鸠摩智之下,只可能是为了慕容九而来?”
此时金门羽客已经长剑斜引,划空长吟:“天有九霄,而神霄为最高”
声音浩荡缥缈,他站在一棵巨树之巅,真似高高在上的仙神一般。
慕容九给苏留细说道:“金门羽客便是一个叫做林灵素的道人,道法高超,能吞云降雷,是慕容复的左膀右臂,听说是在筹备聚贤庄之事,却不知几时回了庄内。”
苏留却不以为意的淡笑,道:“什么神霄雷法,万妙无端,金门羽客是么,你接我一剑瞧瞧。”
“接你一剑又如何,接你千百剑也不是难事。”
那金门羽客人还在空中,正施奇法,人似吞云吐雾一般,霍地一振道袍,先发制人,他的神霄武功果然神妙,空中便是异象顿生,云气翻滚,裹挟一道青碧色的剑芒长虹贯射而来。
这一道剑芒是苏留生平之所见,几乎只逊色云水剑主以身殉道的那一剑。
他神霄一脉的武功神妙无比,只是他遇见的是苏留,是剑道几乎大成的苏留!
苏留面色冷然,手里剑光所及之处,雷音剑鸣之声便蓦地中断,活像被人硬生生掐住了脖子。
金门羽客惊呼一声,在半空中,云气转瞬明灭,露出了藏在中间一道深碧色的剑芒,剑气弥散,剑芒却凝聚无比,再也不加掩饰,朝着苏留轰然落下。
雷音剑芒乍然奔面而来,苏留反而轻笑一声,无形无影的承影剑划空而起,像是一道深紫色的匹练,卷空而过,凌空而落,瞬间化作深秋时节的细雨,飘落人间,却无所不至,自有一种叫人心醉的美丽。
当空无数声暴响,两人不知何时已经斗出了湖面,到了岸边。
金门羽客身子在空中连番倒翻,最后落足在岸边一棵巨树之巅,此时他面上再无半点倨傲神色,忍不住问道:“慕容几时有你这样的朋友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苏留微微一笑,道:“你想错了,我不是慕容复的朋友,他也不配作我朋友。”
“既然不是朋友,那你也死得其所了。记住了,杀你的是神霄道林灵素。”
那玉冠玄衣道人曼声吟啸,手里剑光严谨深秘,浑然天成,绝无半点疏漏之处,苏留天子望气术流转到了极致,也未见他的致命破绽,两人自林间斗剑,剑光霍霍,竟如雷卷,扫断了无数的树木,激起无数的走石飞沙。
慕容九此时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来,这两人动手,剑法已经全无疏漏之处,绝容不得旁人插手,委实是机妙难言。
“这天杀的妖孽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怎么武功这般的高,难道他已将我的鼎炉给收了!”
这金门羽客林灵素显然也是大吃了一惊,他潜伏此间,自有一番打算,只是他瞧着慕容九,分明还是处子之身,心里稍稍一松,杀机却越发深凝。
“今日便叫你死在神霄妙道之下!。”
他陡然清喝一声,真力暴涨,剑气渐渐的凝结如雷霆光柱,倏然之间,雷光乍然崩裂,威力惊人,登时将苏留的剑芒掩盖下去。
“你要在神霄雷光之中杀我,我便葬你在圆月之间。”
苏留袖子一动,承影已经归藏无踪,再抬手时候,手里多了一柄细圆如月的弯刀。
“魔刀之小楼一夜听春雨!”
他已然出刀。
剑光如雷霆震响,轰然滚落,但是绝不能掩这一刀的璀璨刀芒半分。
此时的慕容九美眸已经紧闭起来,只因为空中绽放的这一道刀光实在太过刺目,她喃喃念道:“好可怕的刀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