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留脑海泥丸宫里竟然浮现起那时候自连城世界血刀门处得来的那一幅诡异无比的血佛图!
若按着道门来说,头有九宫,上应九天,中间一宫,谓之泥丸,亦曰黄庭。
这一处已经是人体最险要之处,谓之诸阳之会,万神总会之都!
便是如今的苏留也不敢轻易的着手凝练,只为没有系统的功法,盲目作死是要不得的,此时却在金轮法王金刚之象的气息牵引下,自主运使起那一副血刀门的不知名秘籍的行气路线,也是那一副佛主图画里真气凝结的一个重要节点。
轰隆!
体内的真力凝结如珠,在脉络里沿着一条从未有过的气脉路线在不住滑动,最后珠珠玉结,化作了琼浆玉~液,凝聚在顶门梵穴,久久不散,最后润入任督,消弭于无形。
苏留心惊,识海里轰隆一声,灵台却陡然一清,一种从未有过的舒服感觉叫他忍不住狂叱一声,人还站在树巅,却已然身不由己。
由心意动。
于是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啸道:“十方世界,唯我独尊!”
金轮法王脸色肃冷如铁,瞧着苏留白袍白发狂舞如魔,面无表情道:“果然是一尊大魔,今日老衲便要拔魔!”
可以看见他奋身而起,昏黄僧袍下显露出的手臂已经由原先的枯槁苍老变得可怖的虬壮,比原先足足涨大了一倍有余,手臂上每一根青筋与血管都如同蚯蚓,暴凸而起。
这一双手,犹如金刚铁臂!
金轮法王使得也已经不是拳掌招式了,更像是寺庙里的金刚怒目挥杵,虽然金刚盛怒直来直去,但是其中又蕴含了不知多么深奥精微的武理,花生看的怔了怔,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喃喃念叨:“咦,劲力一出,原来还可转圜,俺真是笨死了,怎么就没有想到。”
郭二姑娘却无暇理会他,睁大了美眸在看,这样的大战,即使是他爹爹亲至,也绝不可能再凌厉半分了,只听得苏留微微叹息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似感受到苏留大有深意的瞥了她一眼。
然后,他便动了!
静如凝光,动若雷霆!
白袍化作了一道不可捕捉的流光,贯穿虚空。
“着!”
金轮法王金刚怒喝,真力的运使已经超过了极限,他的目中已经开始淌血。
这一掌之威猛凶烈,若是打的实了,何止开山裂石?
掌风呼啸,似龙吟,似象咆,配合他沉着的的伏魔锐气,正是以刚对刚,针尖对麦芒,然而苏留的这翻天一掌,却是刚中易柔,炼铁手内修五气,心火焚劲已足,第二道的却是五行玄水,水火相御,正得了阴阳互济之妙。
两人以快打快,瞬间已经互换了数十手。
直至最后一手,金轮法王再也忍受不得,“哇”地吐一口血,不但口中,连鼻窍,目中,耳窍,一起淌血!
金轮法王身子不动分毫,但是却被一股无以伦比的巨力给强行打压,双脚陷入了地里,直没于膝。
这镇压一切唯我独尊的一掌,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已经将他一切勇猛念头击打的彻底溃散,对这样的高手来说,最可怕的莫过于支撑自己的信念、心气都被打的散了。
白玉一样的手掌就这样平静的停留在金轮法王的头顶一寸,凝住不动,却如天王垂手,翻天覆地,散发着致命的气息,只要运劲一吐,金轮法王必死无疑。
直至于此,他好像一瞬间苍老了数十岁,眼中隐隐的有了明悟,喃喃自语道:“昔年本门有一位高僧,将龙象神功练到了第九层,继续勇猛精进,待练到第十层时,心魔骤起,燃尽生命潜力,无法自制,终于狂舞七日七夜,经脉枯竭自绝而死。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佛高一尺,魔高一丈,我只差一步,就能修得龙象第十三层境界,我不甘心啊!”
苏留平淡的看着五窍流血的金轮法王,道:“你既然要死,何不找个传人?”
倒不是苏留贪图他的龙象真力,苏留自身的真力已然是磅礴到一个极限了,只是另有用处。
金轮法王面色寂然,嘴唇颤抖开阖数次,好像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才艰难的说出口一个字,只道:“善!”
“好!”
苏留微微一笑,一手拿摄,郭二姑娘不由自主的飘了过来,给苏留握住了手腕,又羞又急,道:“苏叔叔,你做什么。”
苏留淡淡道:“别说话,凝气守神,使御周天。”
郭襄乖乖的照做,但觉得一股子热流自腕脉流入,散入四肢百骸,说不出的温暖舒服。
苏留做着事情,也是驾轻就熟,上官小仙正是用这个法子成就的。
不多时,尘埃落定。
苏留微笑的看着郭襄,道:“吞了这一身的龙象真力,感觉如何了?”
第十二重的龙象真力,对于常人来说,那是天大的造化。若非苏留,郭襄这辈子只怕都没有这样的大气运。
只见得郭二姑娘纤手一挥,一道掌印便拍向一棵古树,撕裂气流,威力无俦,那一棵巨树应声而折。
花生瞧得瞠目结舌,他再怎么迟钝,也该知道了郭襄莫名其妙的就变的更厉害了些。⑧☆miào⑧☆(.*)gé⑧☆.$.
郭襄静静的感悟自己脉络穴窍之中充盈的力量,
沉默半响,她才转身,对金轮法王道:“大师傅,你还有什么心愿没有,我如果能做到,一定去做。”
金轮法王眯眼吃力说了一句:“你一定要练到第十三层看看,本门秘传练到第十三层,将有真正的造化”
苏留失笑道;“第十三层龙象神功,倒也有趣。”
金轮法王目光移动,落在了苏留身上,道:“真想亲眼看见你这大魔死在西昆仑的剑下”
他已经渐渐的语无伦次起来。
郭襄脸色复杂,欲言又止,她虽然生受了金轮法王的暴走功力,心却依旧坚定不移的站在苏留一边。不知道金轮法王哪里生起的气力,或是回光返照,脸上红光一现,恢复了些许生气,只朝着西方一拜,犹如朝圣一般,脸上俱是敬仰,并竖掌于胸前,喃喃念着:“巍巍西方,大哉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