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师父这一生,最最对不起的人,便是你,因为……我本姓龙啊……”巨浪吞没了小岛最后一块礁石,淹没了法阵,没过了杀爷的头顶……
纵横一生,驰骋黑道,金三角无冕之王,为胸中大志舍生取义!
蓬蓬蓬
林木发出诡异的响声,生长了百年的雪松从中心爆开,木屑炸裂,整个西伯利亚核心地带方圆数百里的林木自心爆裂,生机全无!
土生木,乾坤大阵中,土气尽数抽离,任你有多高,多雄壮,上百年树龄的参天大树也全毁在阵中。
噗!
凌祭河吐血不止,歪倒在泥土中,手上却捏着茅山道士的法碟,脸上的笑容凝固。
无愧茅山,无愧历代祖师。
地狱之门的熊熊大火喷出数千丈高,整块地区的温度因此提升至六十摄氏度,巫帝的身影早已化为尘埃,不留一句遗言。
为苍生计,慨然赴死!不留功名与尘埃!
撒哈拉大漠,金位之气腾空的那一刻,鬼叔也随着田鼠、洪峰撒手人寰,稳稳端坐于法阵中心。
漫天飞舞的黄沙很快将三人的身体连同卫星通讯仪一起埋葬……
兄弟,道义,出来混,不需要还什么,为情为义,死又何惧?
阿尔卑斯山巅,老疯子一声长啸,坐化于碎裂的山石中。
半世疯癫,半生狂,震古烁金,斩魔除邪,不负天下不负人!
华盛顿广场,军狐挡在王也仙身前,脚下的军靴已黏在了大理石瓷砖上,被自己的血黏住!
防弹衣上遍布弹孔,一片片的血,沿裤管和手掌滴下。
“他死了没有?”几名中情局特工躲在汽车旁,互相询问。
“上去看看。”四个人围拢过去!
砰!砰!
两声枪响,回答了他们的疑问。
霎时间,枪声大作,军狐的双臂慢慢垂下来。
手枪垂在腿侧,没有了声息。
“小心,他还没死!这个狡猾的恐怖分子!”
又是一阵补枪,特工们方才谨慎万分凑过去查看。
当军狐那双蔑视的眼神迎面而来时,特工们齐齐惊讶后退!
还没死?
不对!他死了!那双眼睛竟然还睁着,嘴角的烟头无声燃烧!
坍塌的华盛顿纪念碑旁,王也仙缓缓起身,一个踉跄,险些又跌倒。
“哈哈,哈哈哈哈……”王也仙背着手仰头对着星空大笑。
老泪纵横,神态极尽疯狂。
“抓住他,你被捕了!”特工将枪口对准了老道。
“被捕?”王也仙张狂的眼神瞧着他们,口中一片腥甜,盘膝缓缓坐下,闭上了眼睛。
“喂!喂……”
等到这帮人冲上去想拖起他时,才发现这个老头已断绝生机!面上却透着一种满足的光辉。
千秋祸乱,始于河洛,终于河洛,四十载棋局,功成圆满,黄泉路上再相见。
故宫,言子谦扶起国昌大师,握紧他已冰冷的手掌,悲从心来。
乾坤五行大阵,聚拢乾坤,却是要以生命为引,方能对抗天机,勾动五行之力!
从解悟《归藏》易的那一天起,他们早已深悉个中道理。
没有天道的修为,如何填补天坑鬼门?
这不是人力可为的事情,勉强为之,就要付出性命和一身修为!
杀爷知道,王也仙知道,凌祭河明白,林天也知道!
为华夏千秋气运,国事复兴,明知是死,人人义无反顾。
太子十三峰几乎被捣了个稀烂,天翻地覆,一片惨烈。
“搜遍每一寸土地,也要找到他们!”胡蝶双目通红,迎风站在直升机上,看向下方一朵朵绽放的蒲公英,冷风吹来,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脊梁大队队员已经空投山区,八大特战部队和滇南军区三个师的人员正火速向这里集结。
这是一场万人搜救行动。
卡瓦博格史无前例涌入上万兵力,直升机、摩托机械化部队、工程兵……上亿立方米的冰川和石块,一千平方公里的山区,零下二十度酷寒,在满目疮痍中想要找到两个不知死活的人,难度远超八级地震的救援强度。
“我要去现场,滚开!别拦着我……”皇甫娉婷从未有过的失态在营帐门口爆发,几名高级军官红着脸,张着口,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县城的荒野中,遍布这样的军营帐篷,开进山区的部队在前方搜救,后面的人前仆后继杀进去,三天,七十二小时黄金救援时间已过,仍然如大海捞针,没有一丝音讯,连他们用过的卫星通讯器都没有找到。
“婷姐……呜呜……”秦明月抱着皇甫娉婷忍不住又哭花了小脸。
前方的部队传来一阵骚动,一架直升机降落在营地中心,李沐晴和纳兰玄月跳下军机,两女的眼睛红得像兔子,显然刚刚痛哭过。
柳芳菲和几女闻声慌张赶来。
“找到了……”李沐晴开口第一句话就让好几个女人当场晕倒,昏厥。
一片哭声和惊呼。
没见到人,找到的还能是什么?
“卫星定位器……”纳兰玄月哽咽着说道:“只找到一块碎片。”
这样的结果已在预料中,合金制造的卫星通讯器毁成了碎渣,他们又怎会有希望活着?
“再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柳芳菲嘶声咆哮,白皙的额头竟爆起了青筋。
等众人散去,她却扶着树干难以支撑崩溃的情殇,眼前一黑,昏迷过去。
五天,一周!
生命探测仪搜遍了卡瓦博格峰附近的山体,没找到一个活物。
军队不得不撤离,这种低温极端天气下,什么人能侥幸存活一周?
官方搜救撤离了,唐妃指挥着天玺集团的人手继续战斗在这里,从东瀛赶回来的龙嫣,调集**会所有可以支配的力量,云集山区。
一个月过后,从希望到绝望,再到心如死灰,所有人都无力继续支撑下去。
“菲姐,离开这里吧……他不会回来了。”海伦目光幽幽地望着远方,那里,已经没有搜救队。
柳芳菲轻抚着小腹,紧了紧那件白色的大衣,喃声说道:“不,我答应他,会在这里,一直等待他回来。”
“可是你已经有了身孕……”
“不要紧,孩子像他们一样坚强,不怕冷。”
柳芳菲深情的目光注视着蓝天白云,卡瓦博格峰顶,风吹散云朵,温柔的阳光洒下一片光彩。
“我就在这里等他……”
等待,等待……
我的爱。
守过黄昏,守过夜晚……
树叶绿了又黄,冰川化了又冻上,怀中的婴儿好奇观望这个世界,那个梦中的身影还是没来……
在这世界上,只有你是唯一……
等待,永久的等待……
越是等待,越、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