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治病救人,解世间奇毒医百病,无人能出降王之右,凭借教廷的单方,几个时辰下来,皇甫盛华脸上的血痣已消大半,在药力作用下沉沉入睡。
“意大利有我们的生意合作伙伴,要不要委托他们帮忙……”车子朝着颐和园的方向行驶,皇甫娉婷看着林天轻声询问。
“不必,这次的事情比较棘手,暂时还未摸到头绪和切入点。”林天双手相扣说道:“意大利那边情况复杂,没必要把世俗凡人牵扯进来,上一次在泰国,就已经给他们造成了许多麻烦。”
皇甫娉婷莞尔微笑:“杨先生说要感谢你,若不是你们,他还被蒙在鼓里,替他人做嫁衣。”
“哈哈,举手之劳罢了。”林天扬了扬手。
“其实,真的要谢谢你和师父。”皇甫娉婷低垂着头,脸蛋上飞起了一抹红云。
“嗯?怎么说?哪个师父?你有师父?”林天看到她露出少有的羞赧神色,不由兴起戏弄之心,皇甫娉婷这样的顶级名媛、女神一般的存在,哪个男人能有机会近距离调戏?多看一眼就是亵渎。
“你师父就是我师父。”皇甫娉婷抬起臻首,美眸里流转着动人的叫人迷恋的色彩。
“不对吧,我的怎么变成你的了?那你的是不是我的?”
“我也是你的。”她大胆地握住了林天的手指,表情微羞,却比寻常女子多出许多的勇敢和果断。
敢爱敢恨,勇于取舍,这便是她,她也有享受爱情的权利,任何事的主动权都掌握在她手中。
“你能接受……”林天的话刚说出一半,就被她的手掩住了嘴唇。
“不要问,我能。”皇甫娉婷认真地看着他,温柔的目光中倒映着彼此的影子。
“叫你委屈了。”林天握住她的手,轻轻放在鼻尖,细嗅蔷薇。
“不,我……我真的愿意的。”此刻,高高在上的女神也只是陷入情海的普通女子,娇羞万千,风情万种。
两个身影轻轻依偎在一起,班得瑞优雅的田园旋律在宽敞的房车内飘响。
怡清园,皇甫家大宅,车子稳稳停靠在院内,一大排保镖列队相迎。
“跟我来。”皇甫娉婷在前引路,步入一处小院,停下了脚步:“降王前辈就在里面休息。”
“好。”此行凶险艰难,内有忧患,外有强敌,临行前,林天放心不下的还是国内,海伦病情难愈,众神从旁窥伺,暗流起伏,杀机隐隐缠绕,有降王相助,势必能减轻负担,但要她与王也仙联手,恐怕不是易事,数十年的恩怨情仇,岂是三言两语可以化解。
皇甫娉婷伫足在院门前,目送着林天走到那幢阁楼前,微微叹了口气,转身悄然离去。
抬起手,正要敲门,一股子血腥气味透过古老的木窗飘出阁楼,林天心神一寒,顿时明白这是什么味道了。
阿骨朵每隔两日要以血浆沐浴,吸纳其中的血气菁华,以抵御身体的急速衰老。
“偷偷摸摸,要进便进,鬼鬼祟祟在外面做什么!”降王冷冷的声音从房内传来。
进吧?林天想起上次撞见老妖精沐浴的场景,颇感头痛,这女人亦正亦邪,委实摸不清她的思想,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闯入了。
屏风旁,一身大红袍的阿骨朵赤足而立,房间内暖意融融,热气氤氲,浴缸内一池血水荡漾,妖艳异常。
林天闷头瞧一眼降王,嬉皮笑脸迎上她的冷峻面容,“您这是要打算洗澡?”
“废话。”阿骨朵冷哼一声:“你来做什么?休要在我面前提及那老东西。”
还没开口就被她顶到了天边,林天只得改变策略,陪着笑脸说道:“当然不是,海伦那边还要请您老人家多多照料,还有,还有皇甫老爷子的事……”
“我答应你的事必然完成,少给我东牵西扯!说重要的!”阿骨朵袖摆挥了挥,莲步轻移,转身向那饱盛鲜艳血水的雪白浴缸走去。
咋说?不让提那老家伙,根本开不了口啊。
林天挠了挠头,降王展臂一挥,红袍舞起,黑发飞扬中,大红袍向后飞来,蒙住了林天的脑袋,一阵水花响起,等到他手忙脚乱把这丝绸红袍扯开,定睛一瞧,只看见半片光洁滑腻的美背缓缓沉入血水中,如玉的香肩浸下去,黑丝绦铺洒在艳红的液体上,美丽而又诡异绝伦,血腥中透着一种堕落沉沦。
“你对老妖婆也有兴趣?”降王星眸微闭,那池血水开始咕嘟咕嘟无火自沸。
“咳,说实话,您不说,没人知道您已经年过六旬……”林天顾左右而言它,目光却不知不觉瞥在那满满的沸腾血水中。
“红颜易老,纵使青春永驻,有谁又懂得其中苦楚?你是不是有事求我?”阿骨朵只露出半张脸,微微扬起了鼻子和嘴巴,整个下巴也沉入了血池里。
她那张妖冶精致的五官更显得白皙狐媚了,犹如画皮里的妖精,让人不敢直视。
“是,今晚将乘机去国外。”林天轻声答道。
“不放心这里?”阿骨朵长睫毛眨了眨。
“确实如此。”林天尴尬笑了笑。
一声叹息,伴随着满池的血浆快速煮沸,水汽加速蒸腾汽化,笼罩了整个浴缸。
“过去的事就当是一场梦吧……”许久,血雾中传来阿骨朵一声轻叹,幽怨而孤寂,似有无尽的哀伤和苦闷。
这句话让林天心头一喜,她能放下怨恨,便是最好的结果了。“前辈,没事的话我就告辞了。若那几个老家伙有难,还望你能仗义出手。”
“你走吧。”阿骨朵轻声一叹。
“是。”林天轻手轻脚放下她的大红袍,转身欲走。
尚未走到门前,身后的屏风处响起一阵轻微的窸窣声,“嘭”然一声炸响,引得他仓促回头。
降王重又罩上了大红袍,如玉的脚下一堆漆黑碎屑零落,那是血浆凝固后留下的糟粕。
“张口。”阿骨朵眼神灼灼生辉,容光焕发,青丝飘扬,踩着地毯迈步向前两步。
林天乖乖张开了嘴巴。
一道弧线射来,准确无误钻入他的口中,滑进腹内,顿时一股清凉之气透向四肢百骸。
“辟毒玉髓,保你七日内百毒不侵。”阿骨朵深深看他一眼,挥袖转过身去,留给林天一个孤傲出尘的背影。
“谢前辈……”
“不怕我再骗你一回?”阿骨朵冷哼一声。
“怎么会。”
“你走吧,记得活着回来。”这女人快速挥挥手,艳丽的身姿漠然背对着他。
“是,前辈。”林天躬身抱拳,缓缓退出房间。
“前辈……呵呵……”阿骨朵怆然苦笑,伸手取来镜子,望着那镜中风华绝代的面容,痴了,呆了……
燕京机场,两道身影拎包并肩而行。
“就送到这里吧。”林天停在安检门前,握紧了女人微凉的手。
“什么时候回来?”柳芳菲仰起脸,依依不舍的神情刻在眼底。
“尽快,如果可以,谁愿意丢家舍爱去那个地方?等我回来吧……”男人在她额头深深一吻,却被拥得更紧,感受着彼此的爱意与深情,久久难分。
“下一次,说什么也不会放你和女人一起走。”柳芳菲抱着他轻声嗔道:“这次又便宜你了。”
“那就说好,等我回来,便宜我怎么样?”林天笑着吻上了她嘟起的红唇。
“你说的。”柳芳菲轻轻推开他,十分羞涩地说道:“我在这里等你。快到时间了,出发吧……”
“照顾好自己。”林天再一次和她拥抱,拎起行李箱,大步走向安检门。
远处,两抹靓丽的身影伫足在机场大厅中央,默默注视着他消失在人海中。
“为什么不去和他道别?”冷姗姗轻声问道。
“你呢,你为什么不去?”夏清荷笑了笑,自问自答:“爱一个人,远远看着他就已足够。”
够吗?冷姗姗凝视着前方那个女人孤单的身影,目光露出深深的羡慕。
候机室内,林天的目光扫上一圈,大步走向一个位置,在那个戴墨镜的美丽女人面前停下,视线从她的雪貂大衣上落下:“介不介意我坐在这里?”
“乐意之至。”女人扬起脸来,古典唯美的笑容无声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