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找了张真皮沙发坐下来,不急不缓,打量着将军营房里的设施,这可比旅馆里豪华数十倍,一台美的柜式空调吹着不要电费的冷风,玻璃橱柜里陈列着最经典的茅台酒,旁边还有一台双开门大冰箱,在这山区丛林里真可谓穷奢极侈,享受着帝王般的日子。
还有呢,墙壁上挂着巨幕液晶电视,夸张的卫星天线直接连通全球数万个电视广播频道,现在的画面上正在直播巴黎时装周的模特
t台秀,这位将军的生活潮流与时俱进,走在时尚前沿。
“哎呀,吴将军,你这里生活条件不错,可是……”
“少给我拐弯抹角,可是什么!”吴格雷翻了翻眼皮,粗壮的河马脖从将军服衣领中露出来,又红又粗。
“物极必反,将军享受私人生活没有问题,但不能过于操劳。”林天笑道:“贪恋美色的话,损气折精,人的阳寿就会大打折扣。”
“嗯?你说我荒淫无度?”吴将军恼羞成怒,拍着太师椅沉声站起来。
林天淡淡一笑:“没错,这是其一,将军阳气虚弱,床第操劳过度,应当禁欲了。”
“大胆!”肖师长在旁厉声呵斥:“你敢诬蔑将军,来人!”
几名哨兵立即冲进来,恶狠狠盯着林天,等待进一步的命令。
这个西装衬衫花样美男却坐在那里按兵不动,丝毫没有惊慌害怕的神色。
“嗯!退下!”吴将军挥挥手说道:“算你有胆识。其二是什么!”
“其二,将军应当提防后院起火。”林天笑了笑,这条傻鱼上钩了。
吴格雷红彤彤的眼珠转了几转,大喝道:“肖师长!”
“有!”军靴鞋跟叮的一碰,肖师长手握军刀笔挺而立。
“集合所有军官!”光头吴像伟人那般用力挥手。
“是!”肖师长跑步到营帐外吹响了一长二短的哨音,这是勐拉据点的集结令。
蹬蹬蹬
二十多位军官踩灭烟头,丢掉手上的纸牌和麻将,从战壕、碉堡、军营角落里奔出,在将军营帐外列队站成两排。
“你说后院起火,那就给我挑挑谁是火种!”吴格雷眯着眼,挺起肚子,指着外头冷笑:“挑对了有赏,挑错了,进猪笼!”
“没问题。”林天含笑起身,指着茶几上的皮鞭说道:“借将军的皮鞭一用。”
“拿去!”
握着皮鞭,林天站到了门口,目光略略扫过眼前众多高矮不一的军官,皮鞭首先点在了疤痕脸军官肩头,“你。”
“干什么!”疤痕脸圆睁着两眼,表情如吃了火药一般。
“出列!”肖师长沉声命令:“马志飞,你知不知罪!”
疤痕脸面色一变,指着那个刚刚和他谈话的队长暴怒:“坎内你出卖我!”
“没,没有的事啊……”坎内队长颤声摆手,他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吴光头哈哈一笑,手往肖师长面前一伸,接过手枪,斜眯着眼,砰!一枪先结果了坎内。
“唔”吴格雷吹了吹枪管,慢条斯理说道:“马志飞,本将军待你不薄,你却生有反心,说吧,是谁给了你胆子。”
“没人!”疤痕脸拔枪指着吴将军,摇头嘿嘿笑道:“姓吴的,你怎么待兄弟?冲锋陷阵当炮灰的都是我的人,战利品你一人独吞,不说分享,你他妈连口汤都不给!”
“马志飞,你找死!”肖师长厉声喝道:“以下犯上,罪不可赦!”
“死?我先毙了光头吴,再拉你一起死!”疤痕脸面目可憎,扭曲的疤痕如一条蚯蚓爬在脸上,砰!
枪响了,群雄惊颤,倒下去的却是马志飞,他的咽喉插着一柄刀子,子弹飞上了屋顶。
马志飞开枪的那一瞬,林天抢先甩出飞刀,快过子弹的速度先结果了他的命。
吴将军肥胖的脸颤了几下,掏出手绢用力擦了擦脖子,看向林天时目光里多了许多的惊叹和畏惧。
“还有谁?还有谁想犯上作乱!”冷静片刻,吴光头手枪指过众军官,此时众人心底都冒起凉气,唯恐被他看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当做叛臣错杀掉。
“还有他!”林天的皮鞭竟指向了肖师长。
“肖河!”吴光头的枪口立即调转过去,阴沉的脖子几乎要涨爆,“你?”
肖师长大惊,连连摆手:“不是我,不是我,将军,我怎么可能生二心啊!”
“他说你是,你说自己不是,你怎么证明?”吴光头恶狠狠喝道:“证明给我看!”
“我我对将军忠心可鉴日月,你宁愿相信一个初来乍到的身份不明的人!不信自己兄弟,你这样做要兄弟们心寒,为什么!”
面对这亲密战友兼手足兄弟的咆哮质问,吴将军冷冷摇头:“难道你没听说过宁要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拿不出证明,你就去死!”
砰!
枪声震撼了所有军官,汗水顺着他们的帽檐淌下,其中一个当场吓尿了裤子。连肖师长都被毫不留情处死,他们这些小虾米哪有为自己争辩的权利,恐怕只要那根皮鞭指过来,子弹也会跟着穿透脑门。
吴格雷这一快刀斩乱麻的决断让林天瞧出了此人的非凡之处,能在金三角占有一席之地的军阀,绝不仅仅是草包色胚那么简单,心狠手辣、当断则断才是生存的根本王道。
“还有没有?”将军细细审视着身边这些人,双目中霸气和杀机显现。
“以目前看来是没了。”林天笑了笑:“防患未然,将军还应多多体恤下属才是。”
“都给我滚!”吴光头挥手大声骂道:“一群没胆的败类,蠢猪!”
属下们仓惶逃离帅营门口,吴光头又喊了一句:“禄坤,你给老子回来!”
“将,将军。”被点到名的高瘦军官闻声身子一颤,盗汗如浆了。
“去把那几个妞带过来!”吴光头冷哼一声,转身走进屋里,几名士兵迅速跑过来处理尸体。
林天收回插在刀疤脸喉咙上的尖刀,在他的军服上抹干血迹,跟着走进去。
“你是个人才!”吴格雷坐在太师椅上指点着林天说道:“谢东升没选错人,说吧,要什么?不过丑话说在前头,香港那边的货最多只能再加两成份额。”
“为什么?”林天摆开了讲条件的架势,笑着坐回沙发。
打蛇随竿上,不动声色,随机应变,才能让吴格雷放下戒心,其实林天根本就不知道什么货物份额的事。
“我已经许诺给河内那些家伙,今年的收成不如往年,战事吃紧,死的人太多了,没人去种大烟,到哪里收庄稼?”吴光头点燃了一支烟,随手抛给他烟盒。
大烟就是罂粟,金三角人通常都这么叫。
烟盒落手,红旗渠!这家伙倒会享受。
林天点点头,抽着这高价香烟,在烟雾中眯着眼思索如何从吴将军这里寻找切口,搭上霍糠那条线,混入瑙都。
门外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那个叫禄坤的军官阔步走进来:“将军,人带到了。”
“都带进来。”吴光头拿起桌上的手枪,漫不经心填了两发子弹。
七个衣衫破烂的女人被四名手持卡宾步枪的士兵押进来,手捆在背后,赤着脚,用铁丝串成一串,想走快一点都不可能办到。
这些女人的脸都被战火洗礼过,头发乱糟糟,旧军装上有火烧和鞭打的痕迹,仔细瞧去,脸蛋都还挺年轻稚嫩的,顶多不过十八九岁。
吴光头叫这些女俘来干什么?林天从他的眼神里瞧到了奸诈狠厉的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