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大堂,从电梯直达顶层会所,一路纸醉金迷,富丽堂皇的金色系装饰完美诠释出皇宫般的典范,外表普通,内部奢华,这就是真正的顶极俱乐部风格,只有踏入这个圈子,才有资格品味高端,享受帝王一般的成就感。
出了电梯,那些电影电视中的经典画面于是呈现在眼前,轻柔的意大利歌剧背景下,绅士淑女们三五一群围在一起低声交流,裙裾飘飘,礼服款款,觥影交织,笑容矜持含蓄。
“这是个装比的好地方。”林天侧了下头,和柳芳菲耳语。
女人巧笑出声,视线向场内看去,却迎上几束冷淡的目光。
即便有倾城之貌,那又怎样?在这些男人看来,女人不过是一种廉价商品,只要他们想做,没有搞不定的女人,无非是花钱买床伴而已,什么样的美女没睡过?
在这里,地位决定一切,身份决定你受到的欢迎度。
柳芳菲的身价在津城可以数的上三甲,但在这里,随便一位名媛都有让人咋舌的背景和财富。
尽管有人认出她是谁,她也瞧出了某几位公子哥的身份,但还是没人表示出一丁点的善意和热情。
她身边的男伴处境就更糟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扫过林天那身长袍装束时都露出了戏谑的笑。
仍然无人来主动打招呼,接过侍者送上的香槟,两人轻轻碰了下杯。
“我们被孤立了。”柳芳菲低声说道:“所有人的态度都是统一的,这是预先设好的局。”
上流社会交际圈中,最让人难堪的便是被人无视你的存在,视而不见,让你自惭形秽,无地自容。
林天抿了口酒,笑道:“不带我们玩,那就自娱自乐,吃饱喝足打道回府。”
若不是办签证和出国手续需要一些时间,林天才没工夫来这里,阎东的毒症维持不了多久了。
“嗯,我也讨厌这里的氛围。”柳芳菲属于实干型的女强人,平素就不喜欢出席这种场合。
两人托着酒杯,游走在餐桌旁,惬意品尝着那些精致的甜点和水果,他们不像来参加酒会的,仿佛是专程来吃自助餐的。
“素质真差。”休息区一名白衬衫男子满脸鄙夷说道。
“俊少可别小瞧了他们,你没听说他的河洛文化?老外都过去排队。”另一个胖子挤着两颗豆芽眼微笑。
坐在众人中间的燕尾服男子笑道:“哗众取宠罢了,江湖把戏偏偏就有人信,我是不信,元伟你信这个?信这个你就去打招呼。”
胖子嘿嘿一笑:“立少,你想叫我被秦殇阳逐出高球会?信我也不去。”
“你小子……”
众人正低声交谈着,大厅外忽而一阵人流骚动,有重要人物现身了。
一男一女,挽臂走来,男人英俊的脸上挂着淡淡从容的笑容,一双眼眉张扬而自信,白西装白领带,配合他的高大身材有种放荡不羁的帅气。
女人妩媚的瓜子脸妆容精美,发髻高盘,黑色鱼尾裙拖曳在地毯上,与她的雪白肌肤形成鲜明色差对比,冷艳、端庄,充满神秘感。
“况少,晚上好……”
“况小姐,你今天真漂亮……”
无数溢美之词源源不绝送给了这两位帅哥靓女,身为京城四大世家之一的况氏子弟,他们完全有资格享受所有人的恭维和问候。
“这才叫狗眼看人低。”林天撇嘴说道:“穿上人皮,再名贵的狗也只是畜生。”
柳芳菲矜持一笑,被冷落被孤立那又怎样,只要保持心情舒畅,旁人的戏份与我无关。
况家姐弟人脉宽广可见一斑,从电梯门口到会场内部,所有人都主动起身向他们致意,刚刚议论林天的那一小撮人也站了起来,走过去打招呼。
京城四大家族,每一家都是富可敌国、权势滔天的巨搫,势力遍及政、商、军三界!
所谓的酒会,就是给人们提供光明正大结交权贵的机会,拓展圈子,最终的目的无非是结党营私、牟取利益。
像这样的高端酒会,不知有多少人削尖脑袋想挤进来,自然不会放过任何机会,哪怕只是混个脸熟。
况佳蓝的眸子在大厅内飘过,目光很快锁定了那个她感兴趣的人,松开挽着况东兴的手臂,穿梭于人群的示好和赞美中,在许多宾客的瞩目下,托起一杯香槟来到林天面前。
这女人首先向柳芳菲微微颔首,方才和林天打起招呼:“嗨,听说你的生意不错哦。”
大厅内的人们全都傻眼了,况佳蓝这么做,是不给秦殇阳脸面了,她这是要宣战吗?
所有人都接到明示暗查的消息,深知秦大少举办这个酒会的目的,在秦家与林天这个京城后起之秀中,他们无一不选择顺应秦大少的意图,孤立另一方,冷落、无视他。
商场就是战场,酒会同样也是斗争的阵地,聪明人都预感到今晚,必然要有火爆大片上演了。
“赚点小钱。”凝望着女人妩媚的容颜,林天举杯笑道:“他也邀请了你?”
“当然不是,我不请自来的。”况佳蓝莞尔笑笑,压低嗓音贴近一些,一脸神秘:“难道你没听人说,秦况两家是死对头?”
“是吗?”林天瞥一眼走过来的况东兴。
男人狂妄大笑,声音毫不收敛:“哈哈,生意场上无父子,兄台,你我都有共同的敌人,何不联手一搏?”
咝无数人倒吸了口冷气,况家不愧是辈出狂人的顶级豪门,公然挑衅秦家,恐怕只有他们敢这么嚣张,敢这么狂妄!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过”林天话锋一转,颇有遗憾地摇摇头:“我打算拒绝你的提议。”
他拒绝?有没有搞错!他简直就是天大的蠢货啊。许多人暗暗摇头叹息,林天这么选择等于同时得罪两大豪门,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假如接受况东兴的橄榄枝,至少有小半数人会改变之前的态度,向他示好。
但现在,在大多数人眼中,他已经毫无价值,与蠢猪等价。
况东兴眼神中并未有惊讶,自嘲笑了笑,没有多说半句,迳直走开了,只是在转身时,他的眼底闪过一片阴骛。
“那么,你们请随意。”况佳蓝笑笑,优雅离开。
又失败了,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拒绝?难道他看出什么了……
酒会尚未开始,火药味已经将气氛向另一种趋势推进,战斗的趋势。
现场乐队倾情演奏一首莫扎特的小夜曲,觥盏交错,笑语问候声中,不少人时不时向那两位孤立在场的客人瞟一眼。
“还嫌树敌不够多?”柳芳菲也想不明白缘由。
“我只和正人君子做朋友,他?虚伪。”林天叉了只草莓丢进口中,眼神一转,看到了一张面熟的脸,此刻也在聚精会神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