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哥,你开玩笑的吧?你别吓小弟啊……”震惊过后,杜辰哭丧着脸,抱住林天的手臂满脸都是哀求的表情,哪怕这个时候林天要插他后门,他也会立马撅起屁股,摆好姿势。
“我有吓你吗?我是通知你。”林天笑着拍拍他那张小白脸:“我已经给你很大的面子了,你是不是不想给我面子?”
杜辰噗通一声跪下来,颤声嚎道:“天哥,你要我的地盘,就是让我去死啊……”
“那你就去死好了!”林天摸过桌上的红酒,魏臣军眼疾手快取来一只高脚杯。
“我……鬼叔他老人家会杀了我的!”杜辰红着眼悲鸣。
林天笑了笑,站起身,将一瓶红酒缓缓浇在了杜辰脑袋上,鲜红的酒液淹了他的眼,流进脖子里,湿透了衬衫和裤子,在地板上流出一滩不断扩散的水渍。
“你还是没搞清楚情况,不给我面子的人,只有死路一条,你算个什么东西?这次是酒,下次流出来的就是你自己的血!”
魏臣军的手机响起来了,他听了一下,说道:“老大,人员已经到位!”
“杜辰,剩下的事情你和他交接,从今晚开始,西街口、岔水街统一姓林!”林天沉吟了一下,又道:“你现在就可以打电话给鬼叔,告诉他这里发生的事情。”
杜辰瘫了,他总算搞明白了,林天的胃口不是他可以想象的,不仅仅要取代西街口,还要直面六合会的挑战,他究竟有什么倚仗?
已经成为道上悬赏追杀的人,不知躲避,反而大张旗鼓立码头,开地盘,他是疯了还是底气超乎寻常?
“我打……我就打……”杜辰大口喘着粗气,抹着脸上黏哒哒的酒液,掏出手机。
通话时间很短暂,他得到的结果只有四个字:“我晓得了!”
这是什么意思?鬼叔是管还是不管?杜辰彻底六神无主,不知该向谁诉苦了。
“干活!”林天一声令下,魏臣军拎起杜辰就向外走,拖死狗一样毫不费力气。
十分钟内,西街口所有小弟全部集中到这里,听候老大训话。洪峰与田鼠带着一众人马摆起刀斧阵,只要有人敢不服,等待他的就是皮开肉绽、断手断脚之苦。
“老大,人齐了!”魏臣军站在夜总会大厅旋梯台阶上,向缓步走出的林天微微点了下头。
下面黑压压站着数百号人,茫然四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的老大杜辰蹲在楼梯下阴暗的角落里,似乎搞的满头满身都是血,狼狈不堪的样子让人心悸,根本不像个主宰街区的堂口老大,倒似条斗败的野狗。
“我这颗头现在值十万!”林天端着酒杯站在旋梯第一阶上,另一手指着自己的脑袋,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昨天你们都是六合会的人,从现在开始你们是我的人。谁有本事有异议,就拿我的头去换赏钱,没胆量就乖乖做小弟,吃里扒外的人我不喜欢,下场只有一个,就像这只酒杯。”
叮!高脚杯摔在地板上,四分五裂,皮鞋无情践踏上去,踩成了渣滓。
“我不服!”一名脸如刀削、面颊刚硬的男人忽然发声。
人群呼啦啦让开,所有视线都凝聚在他的身上。
豹头虎目,上唇略有胡须,留着齐脖长发,身高一米九左右,铁塔一般的大汉,手握钢拳,一步步走出人群。
洪峰、田鼠两人从背后抽出了砍刀,准备拿他放血立威。
“让他上来。”林天淡淡说了句。
“你有种搞西街口,敢不敢下来和我单挑。”大汉咔巴咔吧捏着指关节,指着林天叫阵。
林天仰头笑出声来,表情极为轻蔑:“这里有六十阶楼梯,你们中的任何一人,只要能走到一半,西街口、岔水街就是你的。”
“大家听到没有?上啊!砍死他!我们自己做老大!”铁汉振臂高呼,响应者顿时如潮四起。
因为敢打敢杀,他的威望比杜辰更高,那一晚林天单挑众人时,冯啸冬恰巧不在,错过了机会,现在眼前有这么好的时机,他的野心无限膨胀起来,那些愚蠢的死忠也跟着蠢蠢欲动。
这个世界从来就不缺亡命徒,通常这种人的脑子都不太灵光。
“冬哥,我们一起上!干掉他你做老大!”一个敞着怀、鼓眼皮的小子手里摸出了弹簧刀。
“好!贺风!砍死他你做副堂主!”冯啸冬满脸兴奋,仿佛堂主之位唾手可得。
就在他刚冲出去两步时,身后一把阴狠的刀子扎进了他的后心!
“你!你敢杀我!”剧痛让冬哥铁打的身体轰然倒下,那些起哄的小弟也傻眼了。
“叫你一声冬哥你就以为自己是做老大的料?有勇无谋,你不死谁死!”贺风狞笑着一脚踩在他的心口,刀子噗哧一声穿透了冬哥的心脏!
“有意思!有意思!黑吃黑,有勇气!”林天鼓起掌来,不知是赞赏,还是蔑视,居高临下望着那群不知所措的西街口小弟。
贺风拔出刀子,拱了拱手:“天哥,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吃肉,是不是能赏碗汤给小弟喝?”
“没问题,你和杜辰同喝一碗,他有的吃,就有你一份。”林天指了指楼梯下的丧家犬。
杜辰已经完蛋,他哪还有地位喝汤,将来如果没人罩,连混混都没得做。
贺风脸色阴沉起来,冷笑不停,他能隐忍到现在,绝不是甘愿默默无闻的小弟,背着手狞笑道:“我们有几百号人,就是拿尸体堆也堆到楼梯上了,你今天休想走出这扇门!给我砍死他!”
四个死忠首先扑上去,魏臣军等人想要阻拦,被林天冰冷的眼神制止住。
说话要算话,出来混可以不讲情面,可以六亲不认,但在小弟面前要讲信用,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的水!
挥舞砍刀,豁出命扑上楼梯的四个人刚踏上第一阶,数道亮光闪耀死亡气息,卷起猩红残液,如贝克汉姆踢出的世界波,从最高一层阶梯划出匪夷所思的弧度,扭曲了空气,好似四把雪亮的巨型弯刀,同时撕开了他们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