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珍惜自己的命吗?”
叶痕的神色冷酷,面色木然,暴雨在冲刷着他的脸,他不闻,也不顾,只是望着那雨中一步步走来的沧桑老人。
这个人,年纪已愈古稀。
可是,在京都,不,放眼天下,也绝没有几个人敢不把他放在眼里。
因为,他是古武世家,薛家的第一高手,老家住薛剑一。
他的无形剑气,造诣绝对不低于叶痕。
功力,自然更高。
可是,叶痕现在也不是普通的叶痕,他已经激发了体内潜藏的逆苍天绝世功力。
他现在就无比张狂的反问了薛剑一这一句。
这一句话问出,脸上的那股狂态,语气里的那股嚣张,心里的那股傲气,让薛霸跟薛笑云都忍不住出手。
可薛剑一轻轻的咳了一下。
就这么一下,薛笑云跟薛霸,都只能老老实实的代着。
“你真不简单,叶痕!”薛剑一好奇的望着这个年轻人。
其实,他一直都在远处观察着战局。
以他的目力跟耳力,要了解这里的情况,一点都不难,他很奇怪,叶痕是怎样做到受重伤而不死,还能够激发潜力,这让他大惑,不解。
当然,他来不是解答心中困惑的。
他是来杀人的。
杀的当然是叶痕。
他想杀这个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但是,一直有北云家的高手暗中阻隔。
所以,他一直等待着机会。
那天任远去请他,别说任远老老实实,客客气气的请,就算态度恶劣一点,他也会愿意,只不过,作为大家族,摆摆谱,是一定的。
任远不懂得,反而用激将法,就只能吃点小苦头。
本来,杀个叶痕,也不必劳师动众的。
他也不打算出场,只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做帮手就算了。
但是,今天大雨。
下了几天的小雨不歇,居然在今天成了暴雨。
他不得不来。
他知道天象有变,事情恐怕也会有变数。
他来了,也知道自己来对了。
这叶痕的兄弟不简单,他本身也不简单。
本来已经定局的局面,现在,居然已经隐隐有逆转之势,他不得不出来。
“我也一直都这么觉得,所以,不管是雄踞一方的霸主,实力莫测的怪物,还是政府的一品大员,嘿嘿,我叶痕统统不放在眼里,惹了我,我叫他下场比我惨十倍!”
叶痕说着话的时候,目光是望着凌铿的。
看来,这话,他也是跟凌铿说的。
凌铿的脸色很难看,不过,心里也却是掠过了一丝惊惧。
很难想象,他这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司令,居然会被叶痕的一句话给唬的心里没谱儿。
这是凌铿的感觉。
但薛剑一也感觉出叶痕是在说他。
他因为实力高深莫测,一向被有些人称之为老怪物。
他的剑道,已经练就无剑的境界。
不用剑就能够发出剑招。
当然,用的是无形剑气。
他冷哼一声:“希望,你人这么狂,本事,也有这么狂吧。”
叶痕仰天大笑,狂态毕露:“我也正不想废话呢,出招吧。”
他说完,就先行出招。
他每次潜力迸发的时刻,都不长,所以,也不想浪费时间,他一出手,就是伤心小箭。
他绝不容情。
反正,薛家是他的死对头。
这个机会,正是铲除薛剑一的机会。
但就在这个时候,两个人,宛若两道疾风一般,在暴雨中,扬剑刺向叶痕。
他们正是青水跟青松。
他们的大师兄青鹤,已经惨死。
这仇恨,都是因为叶痕而起。
他们当然也要找叶痕报仇。
但叶痕手中有弓箭。
无形的弓,无形的箭。
这个时候,叶痕的注意力全部被薛剑一吸引住,正是他们偷袭的最佳时机,胜负成败,就在此一举。
不,是生死成败,就在此一举。
胜就是生,败就是死。
所以,两个人都死了。
叶痕还在拉着弓,搭着箭,但是,两个人,就忽然被叶痕本身爆发出的两团剑气给激射穿胸而过,这一次是要害,是心脏。
他们两个人的目光睁大圆大,瞳孔中都是不可思议和惊惧。
看来,他们死都不明白,叶痕正在全力对付薛剑一,是怎么连动都不动,就击杀了他们。
连薛剑一也被震惊住了。
他望着这一幕,久久都不能回神。
忽然,他苍老的目光一合,叹道:“我也不是你的对手,叶痕,你赢了。”
他说完,竟转身,背门留给叶痕,大步离去。
薛笑云跟薛霸看的都是很不明了。
忍不住想问,但张开嘴,雨就滴入口中,他们只能默默的望着父亲离去,最终,也不顾凌铿的呼喊,随着而去。
叶痕当然明白薛剑一为什么走。
因为他真的比不过自己。
先天,破体,无形剑气。
这本来就是极高深的古武绝技。
有些人,纵然能够练成无形剑气,也得依靠手指来发射,但叶痕已经到了浑身上下,皆可发射的地步,也就是说,他本人,就是一柄剑,无论谁触之,不伤他,却已经先被他伤。
薛剑一看明白了这点,怎么会还不走。
他也是个老狐狸,知道随随便便的走,说不定,叶痕还会下杀手,他直接把背门留给叶痕,给他下手的机会。
他这么做当然不是傻,是吃准了叶痕绝不是偷袭之人。
所以,才这么做,所以,才能够离开。
他们一走,凌铿顿时势弱。
任远重伤,已经没有人能够帮他。
“你们想好了没有?”叶痕目光当众一扫,又问了一句。
他这么问的时候,已经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在急速的消失,但他还得强装稳定,一旦露出破绽,不但他自己死无葬身之地,他的兄弟爱人们,也都全部受牵连。
宋临:“你真的有证据指证这些人?”
叶痕淡然:“为什么没有?若是没有,我何必跟你废话。”
因为恼恨宋临的迂腐,所以叶痕说话并不客气。
宋临也明白,叹了口气:“行,叶痕,只要你拿出证据,这件事情,我一定彻查到底!”
梁磊立即道:“查什么,宋局长,难道你没有听明白,叶痕他是想诬陷人吗?”
宋临淡淡道:“既然他是诬陷,你们何惧之有,只要给我时间查明不就行了。”
梁磊沉默。
古林则忽然道:“宋局长,叶痕可是今日判处的死刑,你若不毙了他,怎么跟上面交代。”
宋临平静道:“这是我的事情。”
古林碰了个哑巴亏,面色不悦。
反而是凌铿道:“我不管,既然上面已经判决叶痕死刑,他就必须要死。”
叶痕残酷一笑:“你?要我死?”
凌铿被叶痕说的一愣,心里有些没底,有些发凉,但他自持自己乃是一军司令,何惧之有,于是昂然道:“我就说你,怎么样?”
叶痕不屑道:“你的命,我暂时给你留着,但你回去要警告你的孙子,最好给他准备一下后事,因为我活下来,他就活不久了。”
凌铿脸色一变:“叶痕,你太猖狂了!”
叶痕狂笑:“我就是猖狂,不猖狂,何必来京都立足,不猖狂,怎么敢跟你们较劲,我就是要借着这傲视天下的张狂,来让我叶痕,名扬天下!”
每个人望着这个狂态肆意的年轻人,心里蓦然都有一种感觉。
就是敬服。
他们有的官大,有的权重,有的功力高,有的年纪大。
但是,却都对叶痕这个年轻人,一瞬间,有了敬畏之心。
这是为什么?
就是因为他的狂吗?
叶痕就是狂,他自己也说了,我狂故我在。
宋临却道:“叶痕,我不管你怎么样,若想让这件事情平息,你必须要拿出证据!”
古林突然嘿嘿一笑:“宋局长,你觉得,他拿出证据的话,这事情还能平息吗?”
宋临哑然。
的确,若叶痕所说是真,那么,很多京都大员,都必将牵扯进入这门公案里不能脱身,而这件事情,所引起的风波,也必然不会小。
叶痕忽然道:“既然你们犹豫不决,就让我帮你们提个意见吧。”
众人惊讶的望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叶痕就接着道:“只要你们放过我,证据,永远都不会成为你们的威胁,你们继续做你们的大官,我继续做我的地下少主,井水不犯河水,至于这件事情,你们给把屁股给我擦干净。”
古林等人犹犹豫豫。
但宋临却坚决道:“不行!”
叶痕冷笑:“宋局长,你有本事,那是你的事情,说实话,我倒要看看,凭你一个人的本事,如何扭转整盘局的形势。”
宋临捕捉到叶痕眼里的一丝狡黠,心里忽然一凉,觉得叶痕有些变了。
对,变得阴险,狡猾,冷酷,甚至于不择手段了。
他居然对自己也用这种阴险的招数。
他居然用这种方法,来逼迫他的极限。
对,叶痕就是在逼宋临,你不是公正无私吗?
我倒要看看,你能否以你的六亲不认,来整治这些贪污腐败的家伙。
宋临能吗?
一个人,又怎么斗得过一群人?
自古以来,这种局面多了,人都说邪不胜正,岂不知,这种局面,只能维持一瞬,很快,就会被翻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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