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是哪位?”林宸轩吊儿郎当的站出身来,腻歪着脑袋,手里还举着茶缸和牙刷,满嘴泡沫的道。
看着这一幕,钱重两条扫把眉又是一个劲儿的乱跳,强抑着心头的怒火,脸色阴沉似水:“我是温市的第一书记,我想知道,你们是哪里的部队,你知道你现在都在做什么吗!”
在来之前,他已经得知,市里的那只武警部队,根本没有出动过,也就是说,眼前这支部队,不知道是从哪儿旮旯冒出来的,居然伸到自己这一亩三分地里面来了,钱重决定了,今天一定要好好的给这群人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呃……知道!正在刷牙。”林宸轩举着牙刷,一脸看白痴似的看着钱重。
钱重差点被背过气去,而此时,一旁一个猪圈方向,传来一声嚎哭:“钱书记,救命啊!”
钱重定睛一看,眼前又是一黑,此刻浑身污秽站在猪圈里的不是张富贵是谁?在张富贵一旁,神情狼狈的一群人,显然就是昨天被抓起来的吴桥镇民警了,此刻一个个神情激动,简直就好似没了娘的孩子似的。
钱重再也忍不住一肚子的怒气,咆哮起来:“是谁,是谁给你们权利抓人的,知不知道你们抓的是谁,是我们温市的知名企业家,知不知道他们集团给温市带来了多少的税收!”
“对不起,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们的任务就是保护靠山屯,考古学家在这里发现了一个陵墓,而我们现在怀疑,这些人带人强拆靠山屯,有涉嫌盗墓的嫌疑。”林宸轩斯文的漱口,而后仰起头心平气和的道。
钱重听着林宸轩的话,一张脸都如同抽筋了一般,借口,全都是借口,如果靠山屯下面有墓葬的话,这些山民还会穷的叮当响么,这简直就是他听过的最好笑的一个借口。
此刻,钱重喘着粗气,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林宸轩:“现在,我命令你,现在马上立刻把他们放了。”
“对不起,你无权命令我们,我们只接受上级领导的命令。”林宸轩一个白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钱重狰狞着一张脸,几乎失去了理智:“来人,把张老板等人全部营救出来,我看谁敢阻拦!”
“所有人听令,谁敢上前一步,我授予你们开枪的权利!”林宸轩冷冷一笑,只是一挥手。
原本肃穆的一群战士飞快的抬起手中的步枪,一阵咔嚓子弹上膛的声音,枪头对准了前冲的一群民警,脸色冰冷。
这让原本前冲的一群市局民警都是头皮发麻,看看自己手中的54手枪,再瞅瞅人家手里的自动步枪,一个个都僵在了当场,没有人会跟自己的小命开玩笑,谁知道这些脑袋一根筋儿的大头兵,会不会真的开枪。
钱重被气的几乎要吐血了,他没有想到,这群大头兵居然如此的难缠,软硬不吃,此刻看着眼前这群脸色冰冷的士兵,钱重也只能强忍着怒气,铁青的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来:“这位小同志,我想……你们一定是误会了,张老板他们是来开发建设靠山屯的,怎么回事盗墓贼?”
“是不是盗墓贼,要我们慢慢细致的排查了才能确认。”林宸轩一个白眼,脑袋朝天的道。
“你们……你们这是无理取闹!”钱重失态的暴跳如雷,“你们……你们领导是谁,我要跟你们的领导通话!”
听着钱重的话,林宸轩却是忍不住的笑了,笑的贼眉鼠眼,接着一挥手:“牛远,告诉这位钱书记,我们的直接上司是谁!”
“是,队长!”牛远轰然一声,站出身子来,脸色冷峻的盯着钱重,“我们是狼牙特战队,隶属京城戍卫队,直接受国家一号领导人指挥。”
原本还一脸怒气的钱重一听,两条腿儿都一软,一……一号领导人直接指挥,京城戍卫队!
一个个字眼,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就算是给钱重几个胆子,钱重也不敢叫嚣着跟一号领导人直接通电话呀,这不是自己活腻歪了,找死么!
钱重阴沉着一张脸看着猪圈里同样呆愣着的张富贵,心中无比的恼火,这个家伙,平日里也看他挺精明的一个人啊,怎么惹了这么一群人。
“钱书记,你要救救我啊,我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墓葬,也不是盗墓贼啊。”张富贵哭丧着一张脸,此刻也是慌了神了,他这次本来是想故意折腾靠山屯,给钱重的外甥出口恶气,谁知道居然惹来了这么一群大头兵,现在居然直接连一号领导人都出来了,没有这么欺负人的吧。
钱重微微的犹豫,最后只能够堆着一脸的笑容:“这位同志,我想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张老板是经过我们政府授权,对靠山屯进行旅游产业开发的,你这样关押张老板,影响了我们市里的旅游规划部署,这万一张老板撤资了,咱们谁也兜不住不是?”
张富贵一听,立马闻歌知雅意,眼珠子提溜一转,扯着嗓子叫起来:“对,我这次要撤资,如果不给我张某人一个交待,这靠山屯,我也不开发了!”
“既然张老板不开发,我倒是正好有开发靠山屯的意向。”张富贵话语刚落,人群中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噎的张富贵差点儿没晕死过去。
钱重眼神也是一凝,就看到木屋方向,一个浑身透着贵气的女人一步步的走来,看着这个女人,即便是见惯了风月的钱重眼底也是一亮,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不过接着,他的视线就被女人身边的一个男人吸引住了目光,不是那晚宴会所见的那个男子是谁?
一想到自己外甥的凄惨遭遇,他原本平复的火气又被勾了起来,脸色一沉,冷冷的道:“你是什么人!这靠山屯的开发,可不是谁想开发,就有资格开发的。”
菲雅优雅的一笑,声音依旧风轻云淡:“我叫菲雅,菲雅国际的老板,目前,我们决定出资十亿,用于靠山屯避暑山庄的开发,资金分三批投入,首期投入一亿用于建设靠山屯的硬件设施,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资格呢?”
菲雅话一出口,院落中瞬间诡异的寂静下来,即便是猪圈里的张富贵也呆愣了,别人不知道菲雅国际,他可是知道的,对于他而言,菲雅国际就是巨无霸一般的存在,而且,靠山屯的开发,她们居然出十个亿,天呐,自家浑身的家产加起来,都不足十个亿吧!
而听到菲雅的话,围在院落四周看热闹的村民,却都是沸腾了,天呐,那可是十个亿啊,对于靠山屯的村民而言,别说十个亿,就算是十个万,他们都没有见过啊。
一个个村民都是满脸喜气的互相窃窃私语起来,黑子昨天找他们商量的时候,他们还不相信这天上掉馅饼的事情,现在却都是信了。
钱重脸色也是一变,接着目光阴沉:“我说过,靠山屯的开发,不是谁想开发,就有资格开发的。”
在温市,自己说了算,你钱多又能怎么样?菲雅国际又怎么样,华夏国钱多的人多了去了,你钱再多,那也不过就是一个商人而已,对自己又没有什么好处,张富贵可是许诺自己百分之十的股份,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此刻,钱重目光又转向了眼前这个女人身边的那个男子身上,眼神也是微微的眯起:“我们这次来,还有一件事情要处理!”
“来人,把人带出来,指指是谁撞伤了她。”钱重一挥手,院子门口人群涌动,一个担架被抬了进来,担架上躺着一个脚上固定了石膏板的老人,赫然是那次被那个华明撞晕过去的那个老人,此刻老人一双眼睛在院落中寻找,最后目光瞬间落在了秦风的身上,激动的从担架上支起身子来,“是他,就是他,钱书记,你可要给我做主呐,就是这个天杀的,撞伤了,居然逃逸,幸亏那个姓华的民警同志,把我送到了医院!”
听着这个老人愤怒的指责,秦风脸色也是阴沉了下来,他虽然昨天听了那个刘大勇的话,却也没有想到,自己救下的人,此刻居然反咬自己一口。
秦风不由想到了东郭先生的故事,东郭先生在路边遇到了一条被冻僵的蛇,他好心的将蛇放在怀里取暖,结果活过来的蛇,却狠狠的咬了东郭先生一口。
此刻,秦风先生就是那个悲催的东郭先生!
秦风跨出一步,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担架上的老人:“你确定撞你的人是我?”
“是,就是你,你别狡辩,我亲眼看到你撞倒的我。”老人一脸坚定的道,在来之前,可是有人知会过自己,只要自己配合,不但有一笔不菲的赔偿,而且对方还能够解决了自己两个儿子和儿媳的工作,那可是在政府办公室里的好工作,她当然不会拒绝,至于良心,良心又值几个钱?能当饭吃么?
听着这个老人的话,秦风却是笑了,这个老人在说谎,因为当初自己救她的时候,她早就昏迷了,根本不可能‘亲眼’看到自己,这一刻,秦风觉得自己很受伤,并不是害怕被逮捕,被陷害。
而是心伤人的良心,怪不得,现在网络上到处都爆料那些老人摔倒,好心人将他扶起,反而被讹诈的事情,在利益面前,良心早就被狗吃了,反正讹住一个是一个,肇事者已经逃了,不讹人的话,医疗费谁出,以至于到了最后,看到老人倒地,谁也不敢去搀扶了,而那些所谓的砖家云云,又站在道德制高点抨击年轻人道德沦丧云云。
不是不救,而是不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