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应景好诗

谢寿的马车行驶得匆忙，引起了金戈的注意。好在司钺首先认出，如此华丽的马车乃是谢家独有的，所以免除了一场误会。

虽说司钺不得恩宠，到底是皇子亲王，有新挣来的功劳，和赫连家也有些交情，当初在鹊园更是在司如意面前给他解围，所以谢寿下了车，跟司钺互相见了个礼。

谢寿当然知道司钺被杖责的事，出于关切，他说：“燕王殿下的脸色过于憔悴了。虽圣命急迫，到底也要保重身体。有武二公子协助，相信那些胆大包天的狂徒很快就能被绳之以法。”

司钺和武平川回礼。

司钺问：“谢三公子这是要去哪里？”

“去梁王殿下的清尘山庄，带弟弟回家。”

武平川：“早听闻梁王殿下喜欢结交朋友，每年立春时节，都会和朋友们‘洗寒请暖’，今年请了什么有意思的朋友呢？”

“今年梁王殿下请的客人很多，据说连黎国的玉镜公主都去了。”

司钺和武平川对视了一眼，同时在对方眼中见到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武平川自从进京，对宋明臻就有很密切的关注，只是忌惮于她庞大的护卫队，难以近身，只好私下调查她，可惜一直没什么效果。司钺其实也有很多话想问宋明臻，只是在什么场合问、怎么问、问什么，他总是没个头绪。

现在倒算是一个好机会。

武平川对谢寿说：“说起来，在下见识浅薄，一直对京城的‘洗寒请暖’集会有兴趣，梁王殿下之前也送了请帖，不如在下陪同谢三公子一道去？”

“可是……”谢寿迟疑片刻，“二位不是有公务在身吗？”

武平川随意梳理着马鬃，说：“盗匪的事闹得京城人心惶惶，我和燕王搜查了这么久也没得到什么有意义的消息。既然梁王请了许多皇亲贵族家的公子小姐去参加聚会，若是遇见歹人可不是闹着玩的。责任使然，我该去看看——燕王殿下要同去吗？”

宋明臻可怜巴巴“送尾巴”的一幕，还时时出现在司钺眼前，他没有犹豫，应承下来。

于是三个人一块过来了。

顺利进入了清尘山庄，谢寿很快和司钺、武平川分别，向仆人们问谢年的去向。仆人们很机灵，有的小跑着去跟司慕报信，有的四下寻谢年的身影，也有两个留下来，一左一右地指引他去客居稍作等待。

谢寿原本不想去客舍，他心中焦急。但仆人们说，山庄比较大，想找个人比较麻烦，若是横冲直撞，遇见哪一位女眷，反倒不好了。谢寿想想也有道理，只好跟着去了。

仆人们很妥帖地呈上了茶水和点心，以便谢寿打发时间。点心，谢寿是没有心情吃的，只是这里是司慕的地盘，不可多留，所以心中焦躁的谢寿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不一会儿，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只是这个人的身形，与谢年相差甚远。

宋明臻的眼力十分好，就算距离很远，她也能立刻辨认出来，那个顺着游廊走向客居的婢女打扮的人，正是本应该被禁足宫中的慧昭公主司如意。

说的也是，以司如意飞扬跋扈的性格和司慕手眼通天的能力，要想将司如意神不知鬼不觉地安插进清尘山庄，根本不是难事。

宋明臻和司慕一样，在静静地等待消息。

事情到了这一步，宋明臻已经猜到司慕的做法了。只是宋明臻觉得有一个人很可怜，那就是谢三公子的夫人桑晴兮。自此之后，那个对未来生活无限憧憬的女人，怕是要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了。

一连喝了三碗茶水的谢寿，越发觉得燥热难耐，明明早春时节，身上竟不住地出汗，尤其是腹部，由内而外地热不可耐。不仅如此，一股难以言表的晕眩感直冲头顶，搅得他眼皮沉重、视野不清。

他等不及了，只想站起来，冲出门去，去感受外面清凉的风。可是当他真的站起来，却觉得两腿酸软，直想打颤，几乎一个趔趄直直地倒下去。

他没能倒下去，一个高挑的女人抱住了他。

那个女人身上有名贵的香料的气息，腰肢纤细，温热的呼吸拍打在他的身上，让他越发觉得头昏脑涨、反应迟缓。那女人声音暖绵绵的，凑到他耳边呼唤他“三哥哥”“谢三哥哥”，甚至学着夫人，叫他“三郎”。他觉得那声音实在熟悉，却并不属于他信任的人，所以下意识要推开那个人，可是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尤其是手，已经在那女人的支撑下，脱了自己的衣袍。

他的脑子告诉他，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十分危险，都是错的，但他的手脚、他的嘴巴、他的嗓音甚至他的呼吸，早已不再听从他的支配。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抱着那个哄着他、唤着他的女人，赤裸着臂膀，躺在了满是熏香的床榻上。

“晴兮！晴兮……”谢寿喊道。

那女人却好像着了恼，用自己的薄唇堵上了谢寿炽热的唇，且勾着他，引诱着他，让他跟她一起沉沦。

那女人笑着，叫着，带着满足的调子啜泣着，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都那么勾魂夺魄。

直到情事结束，直到半个时辰之后，司慕和谢年闯进这间屋子，谢寿才寻回自己的意识。

一切都晚了。

司慕佯装震惊，“呀”地一声高叫起来，喊道：“如意，你怎么在这儿？！”

谁？司如意？

谢寿本以为，若是寻常下人，哪怕是哪家的闺秀，虽因为他“兽欲大发”而污人清白，好歹还可挽回，但若对方是帝女，那么……

一身冷汗之后，意识完全回笼，他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司如意紧紧拽着被子，半句没有辩解，不为自己，也不为谢寿。司慕一个劲感叹“这可怎么得了？坏了坏了，英国公那里怎么交代？父皇那里怎么交代？我罪过大了！”谢年一惊之后，再没了半个多余的话，后来谢寿望向他，他赶紧垂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