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孩子他爹

孤野背着宋明臻，以最快速度赶回了鹊园，司钺则由碧落送回燕王府。

碧落送司钺回府的时候，正遇上了一个在此“守株待兔”的赫连府小将军。那小将军冷着一张脸简单查看了一下司钺的情况，确定他还活着，交给碧落一个小药瓶。

小将军说：“燕王殿下现在还能活着简直是奇迹。他的毒虽不能立刻解除，好歹可以用这个药缓解症状，只要今天天黑之前，他还能撑住一口气，就脱离危险了。”

碧落面色不善，说：“卫国公和赫连大人不想解释什么吗？”

“我家大将军就算解释，也只是跟陛下解释，你算什么东西？！”小将军不客气地甩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碧落虽气得发抖，但也知道在瑨国的地盘上，她一个黎国人是没有能力和四大家族的人对抗的，只好忍了这口闲气。宋明臻伤势沉重，她只想尽快送回司钺，然后守在宋明臻身边。

宋明臻的情况很不好。身上到处都是伤，磕碰伤居多，也有划伤、勒伤、扭伤，很多都已经感染了，加上严重的风寒，致使她高烧不断，梦魇连连。她精力损耗过大，也非常影响身体恢复。碧落衣不解带地照顾她，还停止不住地自责。她暗自发誓，以后断不会在让宋明臻离开自己的视线。

孤野的担忧绝不下于碧落，只是他也知道，能做的事有限，便一连两天都在宋明臻的窗外徘徊，就是晚上也不离开。

现在，碧落和孤野终于松了一口气——宋明臻醒了。醒了的宋明臻，又开始打听所有人的动向。

宋明臻问：“沈穆找到了吗？”

“没有，他好像失踪了。”碧落回答。

“赫连绰从白虎围场回来之后，有什么动作吗？”

“安安静静，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其他从白虎围场回来的人也没有什么动静，非常奇怪。”

“不用担心，他们不过是在等我和司钺的动作——太子那边怎么样？”

“人还活着，但具体情况谁也不知道。”

宋明臻点了点头，继续她的盘算。但是碧落很明显地感觉到，宋明臻心不在焉。宋明臻的视线放在乱动的手指上，却还用余光不住地瞥着碧落。

碧落等了半天，也没等来宋明臻的话，便收拾了碗筷，打算出门去。

“碧落。”宋明臻叫住了她。

碧落不明所以，转过脸来。

宋明臻抿了一下嘴唇，说：“我……我其实……有件事想……跟你说。”

宋明臻极少在碧落面前吞吞吐吐。碧落愣愣地望着宋明臻。

宋明臻脸颊微红，强调了一句：“我要是说了，你可不要太惊讶。”

碧落：“？”

宋明臻顿了顿，清了一下嗓子，说：“我可能……可能……要生小娃娃了……”

啪！碧落手里的碗掉在地上，碎了。

“你说什么？你……你再说一遍！”碧落瞪大了眼睛说。

“小点声！”宋明臻双手合十地乞求道，“你这么大声音，我……很没面子的……”

碧落的脸都涨红了，她一下子逼近宋明臻，抱住宋明臻的肩膀，用气音说：“这是闹着玩的话吗？你……”

“嘶~”碧落不经意触碰到了宋明臻被绳子勒出的伤口，令宋明臻倒吸一口凉气。

碧落松开手，气势却不减半分：“孩子是谁的？”

宋明臻垂下头，没敢吱声。

“司钺的？”

宋明臻微微点了一下头。

“混蛋！他那个畜生！都那个德行了，还有力气碰你！”碧落抄起床头挂着的宝剑，“我为什么要送他回去？我非劈了他不可！”

碧落的反应比宋明臻想象的要激烈得多。宋明臻连忙拉住碧落，解释说：“不怪他，不能怪他，是我，是我先……”

碧落：“……”

“我先亲了他，然后，他……他才亲了我……”宋明臻的声音越来越小，能让人明显感受到她的忐忑。

宋明臻没有等来碧落的任何回应。

她更加不安，又说：“你也知道，我答应嫁给司卿只是权宜之计，瑨国皇帝也不会让我真嫁，不过是做做样子。我是真的喜欢……喜欢司钺。而且当时吧，司钺因为那狗屁的‘求仁’，都快要死了，我就那么鬼使神差的，就，就亲了他。”

“只是亲了一下而已？”碧落问。

宋明臻点了一下头。虽说亲吻的时间挺长的，但准确地说，确实是“一下”。

“噗——哈哈哈哈……”碧落大笑起来。

这次轮到宋明臻无言以对了。

看碧落的样子，也不是气傻了，怎么刚还气急败坏，这会儿又笑起来，还笑得这么……野蛮？

“碧落？”宋明臻试探地喊。

碧落好不容易暂时停止了大笑，低头看见宋明臻的窘态，又是一顿爆笑：“哈哈哈哈……”

宋明臻：“……”

等笑够了，碧落抹干净眼角的水珠，说：“你个傻寒儿，如果亲一亲就能生个孩子，这世上恐怕到处都是嗦手指头、活尿泥的娃娃了！你也真是，害得我摔了碗，还要打扫，不过幸好，我还没有杀人。”

“啊？”

碧落凑到宋明臻面前，促狭地笑笑，说：“你要真想知道怎么和司钺造个娃娃出来，就叫声姐姐，姐姐悄悄告诉你。”

“滚开，臭碧落！”意识到自己不过是闹了一场乌龙，宋明臻更加窘迫，恨不能从床榻上翻下来，找个地缝钻进去，“我是开玩笑的，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不许说了！”

碧落又是一阵大笑。

门响了，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出乎屋里两个姑娘的意料，竟是司钺。

司钺依然憔悴，脸色苍白如纸，好在精神很好，凤目如炬，炯炯有神。他第一次不经通报就走进鹊园，甚至走进宋明臻的房间，自然都是孤野的默许。

司钺在门口停顿了片刻，朝宋明臻走来。稍有留意，你就能发现，行伍出身的他，今天有点顺拐。

劫后重生的司钺和宋明臻，再见面竟不敢对视，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还是碧落打了个哈哈，说：“你们先聊，我给孩子他爹倒杯茶去！”

司钺一个趔趄，差点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