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4章 浪花一朵朵

查尔斯在沙滩边缘吃着鱼肉晚餐，对前方小龟龟们一出生就遇到生死之战颇为感慨。

突然，他发现安姵正看着自己。

“怎么？”他有些奇怪，“我吃得太多了吗？”

椰子树叶上的鱼肉已经吃掉大半，其中大部分是安姵自己吃掉的。

安姵说道：“我还以为你会赶走那些鸟和鱼，不让它们吃小海龟呢呢。”

查尔斯疑惑地看着她，然后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是大自然的一部分啊。”查尔斯看着远处奋力拼搏的小龟龟们说道，“海龟们因为生长艰难，所以才一次生下很多的蛋，增加整个物种活下来的机会。”

“你注意到了吗，那些海鸟里有不少的个头和同类比起来并不大，它们是今年春天刚孵出来，现在刚刚开始独立生活的鸟儿。”

“它们靠着这些小海龟饱餐一顿，获得身体成长所需的养分，这样才能在接下来的日子好好活下去。”

“如果我去救下小海龟，就是变相杀死那些鸟儿。”

安姵用手托着下巴看着远方正在沉下海平面的夕阳，不禁说道：“小海龟也太可怜了，刚出生就被吃掉了。”

查尔斯一愣，感情自己刚才会错意了，这姑娘不是圣母病发作，而是与小海龟升起了同命相连的感觉。

他伸手过去摸了摸身旁姑娘的脑袋，姑娘顺势倒在他的怀里，伸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上。

不消片刻，查尔斯感觉道胸前的衬衫湿透了一块。

他轻轻搂着怀里的姑娘，扶着后背。

安姵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流着泪水喊着：“呜……我好怕啊……查尔斯……呜……我好怕啊！！！”

“那天母亲离开前笑着对我说要我准备晚餐等她回来，最后回来的是她的半个头盔。”

“二姐带着骑士冲出去了，她砍掉了黑龙的翅膀，但是她马上被活活踩死了！”

“后来那条黑龙来偷袭，大姐在我面前被咬死了！”

“大家都说我很勇敢，但是我那时被吓坏了，咒语总是念不对，魔法发动不了，洛伦茨和玻尔兹曼他们给我争取时间都被杀了，最后是我被吓得念错了咒语自己爆炸了才把那条龙炸死的啊！”

“呜呜呜……”

查尔斯紧紧搂住了嚎嚎大哭的少女，听着她在自己的怀里宣泄着隐藏了近两千年的恐惧与悲伤，自己的心也隐隐作痛。

按查尔斯从欧姆那里了解到的，安姵从小身体不好，生病和因为突然眩晕导致的平地摔很常见，因此一家人都在照顾着她，宠着她。

只是突如其来的噩耗与压力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击垮了这位原本无忧无虑的十四岁少女，那种感受查尔斯并不陌生，他十年前就品尝过这种痛苦。

只是那时他的身边有伊丽莎白、圣安琪儿嬷嬷、凯瑟琳嬷嬷和石榴婶等人，让他度过了最痛苦的日子。

安姵则成为了神仆，虽然查尔斯对神仆的本身了解不多，但是想来，战争之神恐怕不需要一位会害怕，会哭鼻子的仆人，而是一位勇敢，勇敢到敢自爆与敌同归于尽的仆人。

这样一来，安姵曾经的软弱与恐惧只能深埋在心底，直到今天。

夕阳早已沉沉到海平面以下，明月与星斗占据了天空，岛上早已恢复了平静。

安姵的哭声渐渐停息，搂着查尔斯的双手力气渐渐松了下来。

“查尔斯……”她用很低的声音问道，“你会不会笑我？”

查尔斯稍微用力地抱了抱她，轻声说道：“不会的。”

安姵又说道：“以前我哭的时候母亲和大姐会唱歌给我听，你也唱给我听好吗？”

查尔斯想了一下他和精灵们学过的歌曲，好像没合适的。

这时安姵又说：“我想听你那个世界的歌，可以吗？”

查尔斯回答道：“好吧，唱得不好听你别嫌弃。”

怀里的少女轻轻“嗯”了一声。

查尔斯咳了一下，然后清唱起来：

“??啦…啦…?啦…”×2

?“我要你陪着我?，看着那海龟水中游”

“?慢慢的坐在沙滩上，?数着浪花一朵朵”

?“你不要害，你不会寂寞”

“?我会一直陪在你的左右，让你乐悠悠”

“日子一天一天过，我们会慢慢长大”

“?我不管你懂不懂，我在想什么，噢”

“?我知道每一天?，你?一定会很快乐”

……

一首改装过的《浪花一朵朵》没唱完，他怀中的安姵睡着了，发出轻轻的鼾声。

查尔斯轻轻地把她抱进南瓜屋，放在一早架好的折叠行军床上，帮她盖上一张薄毯子后就出来了。

安顿好了姑娘之后，查尔斯走出了南瓜屋，来到海边拿出螺纹钢鱼竿用金枪鱼的内脏当诱饵开始钓鱼。

到了凌晨时分，一位大姐姐出现在他的身侧，和他一样在沙滩上坐了下来。

战争之神嘟着嘴对他说道：“你害我赌输了，你该怎么赔偿我？”

查尔斯毫不掩饰地皱起了眉头，问道：“你们在赌什么？”

战争之神气呼呼地回答：“当然是赌你会不会亲她，还有更进一步什么的。”

查尔斯冷着脸沉默了片刻，不悦地说道：“赌马之前还要好好了解马的脾气，拿我来赌之前居然不知道我是怎样的人，不输才怪。”

“我不管！”战争之神一副赌气的样子，“你说你要怎么赔偿我就行。”

查尔斯斜了祂一眼，问道：“你一个老板不关注员工的心理健康，你说你该如何赔偿员工？”

战争之神转过头来仔细地打量这他，然后笑出声来，祂说道：“有本事和我说这种话就别脚发抖。”

查尔斯面不改色地说：“盘腿坐太久了，脚麻。”

战争之神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真是有意思的小家伙。”

这下子查尔斯的名号可以在“真身钦定天才·精神有问题者”之后再加上一个“有意思之人”了。

查尔斯摇了摇头，说：“我觉得自己没意思，你们也没意思。”

“既然你们对我有了疑心，那为什么不干脆点灭了我呢，而是煞费苦心安排了她们四位来我身边做卧底。”

海边突然安静下来，只有浪涛的声音。

查尔斯预计之中的攻击没出现，战争之神除了依旧看着自己外没有任何动作。

片刻之后，战争之神笑着说道：“虽然你是在讹我，但我还是可以告诉你，她们确实有着监视你的任务在身。”

查尔斯站起来转过身朝着祂鞠了个躬，认真地说道：“我答应给她们一个自由的生活，我在此恳请您解除对她们的所有限制，任何条件我都会答应的。”

战争之神笑了笑，说道：“好吧，只要你在天亮之前能伤害到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