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嘿嘿……是吗？你很向往外面的世界吗？”

“是！我渴望自由！”

戈止武看不出噬魂犬的表情，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

不过这几年的相处让戈止武明白，噬魂犬不会为难他，所以他硬着头皮实话实说了。

“自由？那你说说自由是什么？”

噬魂犬饶有兴趣地看着戈止武。

“无拘无束、幸福快乐的生活。”

戈止武目光坚定地看着噬魂犬，他心中已经断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噬魂犬不会阻止他逃离这里。

“无拘无束？幸福快乐？有趣。”

噬魂犬听到戈止武的回答无奈地笑了，似乎没有想到眼前的小奴隶竟然会有这么天真的想法。

“你自问这种东西存在吗？”

它必须要点醒戈止武，那种自由根本就不存在。

“我不管它存在不存在，反正我相信它存在，这就足够了。人这一辈子，不就是为了把不可能变成可能而活着吗？这就是我相信的真理！”

戈止武大声说出心中的想法，似乎是想说服噬魂犬，又似乎是在给自己心理暗示。

“真理？把不可能变成可能吗？有意思。你很相信真理这种无聊的东西吗？”

听了戈止武的回答，噬魂犬一副调侃的姿态问他，似乎它从不相信真理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只要是正确的真理，我就相信，毕竟那是前人总结出来的经验和知识。”

戈止武是一个拿来主义者，记忆中的生活经验告诉他：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正确的真理？那你是怎么区分正确与错误这两种定义呢？而且你又是以什么标准来衡量呢？”

“用我的心去区分，感觉正义就是正确，感觉邪恶就是错误。”

“用你的心？哪颗心？是为了造福朋友和平民的仁慈之心？还是为了满足自身欲望的贪婪之心？还是为了追逐力量的杀戮之心？亦或者是为了摆脱自身命运的疯狂之心？扪心自问，你现在认清自己的内心了吗？”

“我……”

两人的对话仿佛变成了一场有关真理的辩论赛，戈止武想说服噬魂犬相信和理解真理的存在，而噬魂犬却想让戈止武明白真理这种东西根本就不需要。

想要获得自由，只需要一种东西。

在这场针锋相对的谈话中，戈止武最终哑口无言。

他看着粗糙的手掌，对未来感觉很迷茫，对向往已久的自由感觉很模糊。

“你记住，在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很多真理，但是它们会随着你内心的转变而发生改变。不过只有一条真理永远都不会改变，那就是胜者为王！你想要获得自由，那就必须成为强者；你想要成为强者，那就必须拥有力量；你想要拥有力量，那就必须明白这世上的一切都离不开胜者为王这条定律。只有力量才是强者永恒不变的追逐！最强者是孤独的，不败者是寂寞的。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个道理。如果你明白不了这个道理，那你这一生将会跪在别人的脚下颤抖，你的命运将会被握在他们的手中。让你生，你才能生；让你死，你就得死！”

噬魂犬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走到饭桌前一把抓起铺在上面的桌布。

他来到戈止武面前，将桌布交到戈止武手中，随后用左手轻抚了一下戈止武的头发。

“回去吧。”

戈止武看着手中的桌布，上面描画了许多勾勾线线，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路线图，没想到竟然被噬魂犬当成一块桌布铺在饭桌上。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最显眼的地方就是最容易让人忽视的地方。

感受着头顶传来的热度，戈止武心中有些伤感。

戈止武想起记忆中那冷漠无情的父亲，他偶尔也是这样安慰自己，仿佛在对自己说，要像一个男子汉一样大步前进，不要回头。

“谢谢！”

戈止武看着噬魂犬坐回书桌前，他转身向着房门走去。

他本来有许多话想告诉噬魂犬，可是到了嘴边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就好像噬魂犬不会对戈止武说出它在干什么，而戈止武也不会对噬魂犬说出心中的秘密，看来这些秘密要被永远埋在心底了。

戈止武走出房间，在关上房门转身的瞬间，听到屋中传来了噬魂犬的声音。

“我会留在这里等你回来。”

听到这句话，戈止武明白，噬魂犬默认了他外出闯荡的选择。

他站在房门前久久没有移动，他在这个世界上感受到的微弱亲情和心中对自由的向往发生了碰撞。

一个声音告诉他：留下来吧。

噬魂犬会帮你继续未来的人生，让你在这个世界上安逸生活。

它是父亲的朋友，它一定可以做到。

另一个声音告诉他：快离开吧。

你的人生，你的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中。

你父亲需要拯救，哪怕你的生命为此终结，也绝不活在别人的羽翼呵护之下。

（原来它早就猜到我要逃走了，这算是对我的测试吗？）

“嗯，我一定会回来的！”

戈止武道别后头也不回的大步向营房走去，那坚毅的身影缓缓消失在黑夜之中。

“出什么事了？”

戈止武刚返回营房休息室，1-74迫不及待地讯问起来。

“没事，地图弄到了，我想休息恢复一下体力。你东西准备好了吗？”

戈止武走到角落，一边跟1-74说话，一边准备睡觉休息。

“弄到了，但是不多，只够四五天的量，进去再想别的办法。先睡一觉，还得熬几天路程呢。”

1-74见戈止武并没有继续谈话的意思，只好休息了。

（嗯？有杀气？）

戈止武刚刚躺下就感觉浑身一阵哆嗦，那敏锐的危险感觉似乎在提醒他，有人在用充满敌意的眼神注视着他。

他小心谨慎地感应了一下，目光应该来自门口位置。

等到危险感觉消失，戈止武偷偷瞄了一眼门口。

（我靠！真是冤家路窄，1-28，没想到这次竟然还有你。也对，就凭他那笨拙的种植技术，今年没被砍头都是万幸。这次没人上当，他不也得乖乖地跟着去魂兽森林。嘿嘿……刚才应该是这家伙想杀我吧，看来我上次下手太重，他怀恨在心，最好找机会在魂兽森林里把这段恩怨了结掉。）

戈止武看着那个有点熟悉的身影，一下认出是1-28。

那是一个想要他性命的人，一个为了活命可以肆意践踏他人生命的人。

为了不留下遗憾和麻烦，戈止武决定在逃跑之前了结这段恩怨。

这一夜的时间是如此漫长，戈止武久久无法入眠。

其实不只是他，上次一同前往魂兽森林的奴隶都是不约而同地辗转反侧，每个人心中似乎都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

良心与生存在他们心中左右冲突，可如此危险的行动必然会出现伤亡，又有哪个人愿意慷慨赴死呢？

清晨未到，柴戟山突然催促半妖人和奴隶们集合，饭都没让吃就马上出发前往魂兽森林。

（不知道这些家伙是怎么回事，这次连一顿饭都不让吃了，就好像有人在后面撵着他们走一样。）

戈止武和1-74走在奴隶队伍的后面，一边赶路，一边用眼神和手势交流着各自的意思。

戈止武用手指着前边的1-28，然后做出一个手刀下切的动作，那意思是我要杀了1-28。

1-74却是缓缓摇头，好像不太同意戈止武的做法。

戈止武用疑惑的眼神看着1-74，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

1-74先用手指了指前边的奴隶们，然后又指了指柴戟山，最后食指做了一个勾引的意思。

那意思好像是需要奴隶们吸引柴戟山的注意力，方便他们两个逃跑。

戈止武没有办法，只能先这么决定，等到了魂兽森林然后见机行事。

经过几天的艰难跋涉，一行人终于在傍晚时分到达了魂兽森林的边缘。

柴戟山只是让奴隶们简单地吃了一点食物，随后让他们按照上次的标准挖掘壕沟，挖完才能去睡觉。

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息，戈止武恢复了体力，要不是身体素质提高，估计现在连走路都困难。

他看着其他奴隶们精疲力尽的模样，估计这次捕食计划会有很大的变数。

（这个柴戟山应该不是一个冒冒失失的家伙，上次步骤很成功，这次怎么感觉如此仓促呢？）

戈止武看着缓缓走到面前的柴戟山，不由得把他现在的状态和上一次做了比较。

他发现柴戟山没有了上次那种运筹帷幄的气势，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在和别人抢时间。

“你们听着！进入魂兽森林以后，发现魂兽就向这里跑。跑回来有赏，跑不回来的人活该被魂兽吃了。现在出发！唐力，你带他们过去。你不用回来，盯紧他们，谁要是敢逃跑，直接射杀。去吧！”

柴戟山说完转身吩咐贴身侍卫长去执行制定的计划。

“可是少爷……您的安全才最重要啊！”

唐力听了柴戟山的命令后面露犹豫之色。

“哼！就凭柴贵还不敢杀我！这次只要行动迅速，应该不会被他抓到把柄，这些奴隶必须死，务必把尸体销毁掉。”

柴戟山突然面目狰狞的对着唐力吩咐道。

“少爷，柴贵确实不敢杀您，但是问无愧却未必不敢。这个人阴险狡诈，做事绝不拖泥带水。他是柴擎的左右手，就算他……老爷恐怕也无可奈何，最后不了了之。所以属下还是留下来拼死保护少爷，至于杀死奴隶这种事，不如交给别人去做吧。”

唐力还是坚持保护柴戟山的安全为第一任务。

“这件事别人办我不放心，你是我最信任的人，还得你去。至于问无愧，我会拖延时间，只要你速度够快，完全可以在他们赶上来之前把事情办好。”

“好吧……少爷放心，属下定当全力以赴。少爷，这支响箭您收好，一旦陷入危险立即射向天空，属下定会第一时间返回救援。”

唐力说着从背后的箭囊中抽出一支红色箭矢交给柴戟山，然后转身叫上奴隶们进入了魂兽森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