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没有急着入场,恺撒虽然看上去岌岌可危,但是以他对于这个老对手的了解,对方并不是这么容易就会倒下的类型。
而且,他看得出对方已经使用了言灵:镰鼬。
这个风王一脉的言灵让恺撒每每能够躲过致命的攻击,然后反手将攻击者击退。
“校规中规定不能对普通人类使用言灵。”楚子航低声说了一句。
“不用我就死了!”恺撒大吼了一声。
镰鼬在空中飞舞,他比路明非更早的发现楚子航的身影,但是周围人实在太多,近处的暴走族手中的砍刀反射着寒光,而远处手持短管猎枪的人机械的换弹与发射,甚至不在乎是否打到同伴身上。
“快点帮忙!你负责揍人,我负责写报告!”又躲过一颗鹿弹,恺撒后背不可避免地被刀刃划过,借着门口透进来的光芒,血花在半空之中绽开,晶莹剔透的像是红宝石。
“躲开!”楚子航本来就是杀胚,既然有人帮他背锅,自然不会犹豫。
然后古老的吟咏声回荡在大厅之中,仿佛古钟轰鸣。
空气瞬间升温,光明简直像是日出,赤红之墙平推过去覆盖了这些暴走族,身边的温度在刹那之间上升到五六百度,暴走族们觉得自己好像一瞬间能够闻到肉香味,高温空气进入他们的身体,让他们一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恺撒早早躲开,退回了最开始的走廊之中。
言灵:君焰。
楚子航控制着这个危险的言灵,让它以最保守的方式暴发,瞬间高温,但是还不至于达到杀人的地步,暴走族们表面严重灼伤,枪械和砍刀丢了一地。
制造了这一切的男人平静地越过疼的满地打滚的暴走族们。
“你们怎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男人语气依旧平淡:“我在外面看到了我们三个人的通缉令,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现在霓虹分部和警视厅都在找我们。”
“已经没有霓虹分部了!”恺撒脱下上衣,露出健壮的身材,他并没有在这种情况下还卖弄风骚的癖好——虽然他的两块胸肌如同顶级跑车的两个前照灯一样突出。
他将上衣撕成布条,粗糙地包扎好身上的伤口,快速说道:“具体的情况之后再说,我们现在需要赶快离开这里。”
跑车的急刹声又接连不断的响起,更多的暴走族奔赴过来,这栋四层楼的房子被无数的敌人包围,宛若惊涛骇浪中的孤岛。
“出不去了!”路明非在门口大喊着:“霓虹的人都疯了吗?”
无数的前照灯对准了大厅,将这里打得宛若万众瞩目的舞台一般,路明非听到子弹上膛的声音,不是短管猎枪那种顿挫的节奏感,更加清脆,仿佛杀戮前的号令。
他的表情在一瞬间被惊恐填满,无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大厅,这些暴走族根本没有打算冲进来,而是准备用火力直接覆盖这里,将里面的一切生命撕碎。
“快趴下!”恺撒第一个意识到这一点,拼命朝着路明非扑去,他有理由这么做,作为老大,他信奉的向来是一马当先,如果在古代,他一定是带着将士冲锋的类型,而不是端坐在后方坐镇看着士兵流血。
他绝不容许小弟死在他的前面。
路明非此时却像是被禁锢了一般,他大脑已经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是身体却跟不上,如果是在游戏里面,他可以轻快地操控着键盘,无论什么样的突发情况他都能够轻易化解,但是现实不是游戏,他的面前没有键盘。
他仿佛可以看到黄彤彤的子弹带着火焰划破空气,这样的射击密度,他会在一瞬间被打成蜂窝。
“来不及了——”
恺撒心沉到了谷底,他很快,但是快不过子弹,在这种情况下,除非是昂热校长的言灵:时间零,才有可能将那个此时还傻傻站在原地的男孩救下来。谷
路明非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闭上眼睛。
枪声终于传入他的耳中,他能够感觉到子弹呼啸着从他的身旁而过,带动着灼热的气息。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路明非想起以前学过的生物知识,大概是自己的脊椎被第一时间打断,痛觉没有机会传入大脑再反馈出来。
这样也好,虽然有些丢人,但是他不得不说,他真的很怕痛。
枪声终于停歇,大厅里面已经没有一件完整的器具,暴走族们的欢呼声传来,仿佛经历了一场极美的花火大会,烟花炸开之后的余味让他们貌若疯魔。
“真是令人失望。”
有声音从面前传来,很近。
路明非恍惚着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男人站在他的面前,双眼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我本来以为你只是看起来废柴,没有想到你比我想象中更加废柴。”
是那条龙?
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没有痛觉,因为自己根本就没有被射中。
子弹仿佛长了眼睛,避过了他。
不,不是这样。
他低下头,看见对方的身后,无数黄彤彤的弹头扁得像是铁皮,散落了一地。
这条龙用身躯挡在自己的面前,枪械于他而言极为软弱,就好像孩童的弹弓。
“大大佬?”路明非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现在心中的复杂念头。
自己,被龙族救了?
虽然对方语气很不客气,但是废柴什么的,自己从来没有否认过。
“啧。”吴行知索然无味地转过身子,面对着大厅之外陷入狂欢的暴走族们:“所以说,我最讨厌当保姆了。”
路明非注意到对方的后背,那件来自于暴走族的黑色皮衣连一丝被枪击的痕迹都没有。
咔哒,咔哒——
皮鞋踏在地面之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男人缓缓走出大厅,站在被无数汽车前照灯打亮的大门口。
欢呼声消失,暴走族们仿佛被扼住了喉咙。
明明被无数人包围,男人却好像自己包围了所有人一般,狂暴的气势让暴走族们从极嗨的情绪中清醒过来,情不自禁调转枪头对准门口的身影。
身影张开双臂,仿佛戏剧的开幕。
“渣滓们,过家家的游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