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吴行知站在铁柜子面前,轻轻敲了敲。
“有人在家吗?”
隔着铁皮,吴行知可以听到里面的男人动了一下。
“我进来了哦。”
吴行知拧住门把手,微微用力,反锁的锁头直接被扭断,柜门咯吱一声被拉开,露出蜷缩在里面的男人。
“是时候出柜了,别怕,作为男人要勇敢面对现实。”
吴行知扯住对方衣领,直接将对方揪了出来,微微一甩,男人滚落在满地残肢之中。
“富富江酱——”
他望着周围情景,不可置信地喃喃了一声。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的实验成果应该是无敌的才对?怎么会这样?”
他也不顾恶心,抱起一具尸体:“怎么会没动静了?”
他的语气激动了起来,跌跌撞撞跑到一侧,找出了一把菜刀。
“活过来啊!富江酱!”
手起刀落之间,黑乎乎的腥臭液体溅在他的脸上,但是他貌若疯魔,根本没有在意。
吴行知见到此状都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嗬呵呵呵——”
罐子传出诡异的笑声,有富江阴森森地开口道:“真是令人心动的表情呢,直树君。”
名为直树的男人猛地转头,扑到那个罐子面前,大吼道:“富江酱,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们都不动了?”
“当然是因为行知君啊——”
富江的脸上露出陶醉的神色:“真是强大的男人,居然能够运用厉鬼的怨气。”
“直树君,你应该很清楚的,这些贱人的存在,只有被心中拥有欲望的人类杀死,才能够繁殖出来。”
“而厉鬼这种东西,和人类可不一样,被厉鬼剥夺了生命,这些该死的贱人已经没办法再活过来了。”
“怎么会——”男人瞪大了双眼,身子如同被电击一般颤抖着:“我的,我的成果,我数年的成果——”
“真遗憾呢,直树君。”富江语气中带着冷漠:“相比起你幼稚的研究,果然我更喜欢行知君这种男人呢。”
“对于你,我已经腻了。”
男人顿时暴怒了起来,一拳打破了罐子,也不顾自己手中被玻璃渣滓划得鲜血直流,挥动着菜刀疯狂朝着头颅砍去。
“真是令人兴奋的丑陋啊!”
明明已经被砍得明目全非,富江依旧发出愉悦的笑声,突然,一柄黑色的剪刀直戳而下,富江的声音戛然而止。
“看不下去了。”吴行知脸上仿佛千年寒冰一般:“迅速解决吧,你们的恶心已经快突破我的心理极限了。”
当吴行知背着浅见灵从废旧公寓楼中走出来之时,夜已过半。
他回头看了看被黑暗浸透的公寓楼,深呼了一口气。
他原本以为,这个世界只不过是一个存在鬼怪的灵异侧的世界,没有想到,居然还存在着富江这种不讲道理的玩意。
比他想象中还要麻烦得多。
名为直树的男人确实对富江做过很深入的研究,甚至,名为富江的存在并不介意对方研究自己。
富江这种存在的由来,已经太过于久远,无法追溯了。
这玩意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但是天生带着魅惑之力,能够让无论男女老少迷恋上她,并且无可自制地产生想要将对方分尸的欲望。
然后,每一个尸块,都能够重新繁殖出一个新的富江,甚至一滴血,一个单独的细胞,都可以重新将富江繁殖出来。
可以说,这玩意近乎不死不灭。
为什么这么多年还没有泛滥,仅仅只是因为每一个富江都同享记忆,相互之间都是敌对的,疯狂憎恨着其他个体,一旦遇见就会想尽办法消灭掉对方,争取让自己成为世界上唯一的富江。
自然,这是不可能的,虽然富江之间的拼杀并不会产生新的富江,毕竟富江的繁殖需要带有欲望的人类亲自动手,但是即便只剩下唯一的富江,也会继续分裂下去,这是富江的本能。
也就是说,即便自己可以依靠鬼怪的力量让杀死对方,让对方无法分裂繁殖,但是,这个世界这么大,对方又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不断分裂,即便自己全力去寻找,又怎么可能将所有的富江个体都找出来一一杀死呢?
“果然不愧是能够让世界难度上升的选项吗?”
破旧公寓楼中的富江已经清理干净了,但是吴行知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不知数量的富江依旧在活跃着。
“总之,先回去吧。”
吴行知早就做好了这个选项会很难的心理准备,倒也不会产生挫败感,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世界上从来没有绝对无解的存在。
将浅见灵扔到车的后排,吴行知看了看手中的剪刀。
“看来,这玩意得暂时留着了。”
虽然不如自己拳头顺手,但是也勉强能够作为武器使用,特别是对于富江有奇效。
车辆飞快地行驶在路上,直到快回到酒店,浅见灵才嘤的一声醒来,惊呼一声:“是富江!好多富江!”
“终于醒了?”吴行知淡淡地说道。
“”浅见灵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了那里,望了望车外的环境,她惊魂未定道:“刚才发生了什么,那个怪物呢?”
“消灭了。”吴行知随口道:“但没有完全消灭。”
浅见灵坐起来,抱住自己的双腿。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就算相对于其他高中生来说稍微坚强和乐观一些,但是连续几天这种刺激和惊吓,也让她有些承受不住了。
敲窗户的老太太,家里的青色小男孩,无数扭曲在一起的富江。
这种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啊!
明明只想努力活下去而已,这么简单的愿望,怎么感觉越来越遥遥无期了?
直到两人回到酒店的房间,浅见灵依旧沉默不语。
吴行知望了她一眼,顿了一下,开口道:“你没事吧?”
浅见灵双目无神地望了过来,眼神之中根本没有焦点。
任务目标似乎心态崩了?
吴行知不擅长安慰人,也没有安慰对方的想法,他做事一向比较简单粗暴。
从怀里掏了掏,一叠钞票出现在浅见灵眼前。
福泽谕吉的脸带着钞票特有的气息。
“你今天的酬劳,介于你比较辛苦,我给你双倍。”
“十万円。”
浅见灵表情动了动,原本暗沉沉毫无色彩的双眼突然亮了一下,涣散的瞳孔重新聚焦起来,倒映着福泽谕吉的脸。
“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