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僧半空中稳住身子,一个千斤坠落在地上,身子摇晃了两下。
好在他反应快,一瞬间使出了无形气罩,但是仍是小看了对方气力,无形气罩被一瞬间攻破,剩余力道不仅击破了自己护体内劲,还让五脏受了震荡。
一丝鲜血从他嘴角溢出。
他忌惮地望了一眼吴行知另一只手的镇天尺。
若是对方不是仓促出击,而且用的不是拳头,而是这一杆黑粗巨物的话,恐怕一击便能够让自己重伤。
似乎,比方才在湖边对战的时候更强了。
“好一个邪侠!”萧远山远远赞了一声:“看来小友真有以一敌四之力,那老夫便不客气了!”
段誉面色很是纠结,以多敌少这种事情,实在有违自己道义。
或者说,从杀死慕容父子之后,他对于打斗之事,便已经厌倦不已了。
但是,这邪侠威势滔天,那刘四儿剑意自己隔这么远都感觉周身隐隐生痛,却连防都破不了,被一招打败,而那青衣高僧更是身法诡异至极,却也不是一合之敌。
单打独斗,自己定然不可能是对方对手。
若是想要报妹妹之仇,平父亲心障,恐怕这次机会千载难逢。
他远远望了一眼岸边的王语嫣,咬了咬牙。
“王姑娘,段誉已手染鲜血,不仅杀了你表哥,还杀了你伯父,再也无颜面见你了。”
“血仇不能不报,此番报了仇之后,我便回去大理,自囚天龙寺,终生不再出来。”
他恋恋不舍最后望了王语嫣一眼,终于回转过头,只见青衣僧和萧远山两人人正一同围攻吴行知,刘四儿略微犹豫了一下,也抽身上前,吴行知一杆镇天尺挥舞,三人腾挪闪避,近不了身。
“邪侠!”段誉大喝一声,“吃吃我一剑!”
六脉神剑疾射而出,吴行知正打得兴起,蓦然感觉六道无形剑气袭来,心中一动,条件反射将镇天尺挡在身前,余下三人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长剑,铁掌纷纷及身。
噗噗噗——
吴行知硬挨三人攻击,却是大笑一声:“你这舔狗终于舍得出手了!”
他一看镇天尺之上,坚硬的生铁留下六个深孔,几乎便要透尺而过。
“不枉我当初留你一命,六脉神剑果然是天下第一的攻伐绝学!”
看这威势,即便是吴行知也不敢以肉身硬抗,他一尺子将身旁三人扫开,纵身跃起便要朝着段誉攻去。
三人皆是心机灵动之人,看见段誉六脉神剑威力,虽然心中大惊,倒是随即便意识到天赐良机,方才三人同时一击,对方居然毫发无损,这样打下去根本毫无希望,而此人这无形剑气显然可以破开这邪侠防御,是目前唯一的胜机。
想到这里,三人哪里肯让吴行知这么轻易脱离战场去对付段誉,萧远山大吼了一声,直接跳起抓住吴行知双腿,青衣僧随之而上,竟直接跃到吴行知上空,金色肉掌劈头盖下。
“滚开!”
吴行知镇天尺朝着青衣僧挥舞,同时双腿一蹬,青衣僧半空中如同柳叶一般随着镇天尺荡起的狂风飘开,萧远山惨一些,被直接蹬在地上,捂着胸口咳了几声。
两人努力不算白费,吴行知去势被阻,终究落了地,一道惊鸿直刺吴行知双眼。
吴行知伸手抓住长剑,数道六脉剑气又直射而来。
局势复杂无比,处处杀机,吴行知却乐在其中,见三人阻挡,索性将镇天尺当做盾牌,先将三人击退再说。
顿时四人战作一团,没了镇天尺之威,三人自然顾忌少了些,一个个贴身过来,气劲贯身,招招击向要害。
“哼——”繁杂攻势之中,吴行知目力运用到极限,突然手一抓,一只干瘦胳膊被他擒住。
“先拿你这老秃驴开刀!”
青衣僧刚想要反抗,突然沛然大力从手腕传来,随后只觉得视野天旋地转。
却是吴行知直接将其挥舞起来,扫向剩余两人。
此时吴行知一手持镇天尺,不断挡着段誉射来的六脉剑气,另一手将青衣僧甩起来当做武器,老和尚护体内气本就深厚,砸起来地上碎石四溅。
“哈哈哈哈!”吴行知大笑着:“没想到你这老秃驴还是有优点的,说实话,用起来很顺手。”
青衣僧有苦说不出,被对方擒住自己根本挣脱不得,只能全力运转内气抵御撞击,但是吴行知何等大力,很快便头破血流。
剩余两人自然也不免束手束脚,倒不是怕伤了青衣僧,而是因为,这青衣僧挥舞起来的威势,和镇天尺相比也不弱多少,怕是蹭之便伤,撞之必死了。
咻——
一道剑气终于穿透镇天尺,射中吴行知肚腹,吴行知只觉得微微一痛,居然被破了防。
再一看,镇天尺已经千戳百孔,这一道剑气确实恰巧击中了之前的孔洞,于是直接穿透过来。
“好舔狗!”吴行知不怒反笑,赞了一声,索性手中还有青衣僧可以用,他直接将镇天尺向段誉掷了出去。
轰——
空气中仿佛出现幻影,镇天尺转瞬之间便来到段誉跟前,段誉见吴行知动作的时候便运起凌波微步躲避,但是吴行知全力掷出速度何等之快?只见空气中暴出一团血雾,段誉惨叫一声,一只手臂已然消失不见。
萧远山与刘四儿顿时色变,这一击之下,显然段誉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再继续围攻已经没有意义了。
“邪侠吴小友,你神功盖世,老夫服气了。”萧远山倒是干脆,拱了拱手,直接退到擂台边。
刘四儿呆呆望了望手中剑,终究也是叹了一口气:“客官,一年过去,本以为你我之间差距早已经消失,没想到,依旧有这么大鸿沟。”
“这次,是我败了。”
他收剑入鞘,行了个礼,退到一旁。
吴行知咧嘴笑了笑,望向手中青衣僧,此时他青衣已然化为血衣。
“老秃驴,你呢?服了没?”
青衣僧气息虚弱,沉默良久,才缓缓道:“老衲,服了,这仙缘,便归施主吧。”
“啧。”吴行知摇了摇头。
“早用这种态度该多好啊。”
他狞笑一声:“他们俩认输可以,你,却是来不及了!”
“别忘了,我刚刚说,要给你这秃驴开瓢——”
他手臂猛然一挥,地上顿时炸出一个小坑,随后他挥舞不停,左右摔打。
终于,一具烂布袋一般的尸首被随意抛开。
“我吴行知,岂是言而无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