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71 阴面

两人继续狂饮，不知过了多久，天边响起一道钟声，那声音沉重、悠长，让闻者都为之心沉。

手中的二锅头放下，麓源抬头看着那天边，目光变得极度凝重，这一幕落到石观眼中让他略有不解。

“怎么了？”

将最后的酒喝完，麓源将瓶子放下，对石观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要交给你的东西，现在就给你吧！”

说完，在石观那依然迷茫的眼神中，麓源衣袖一甩，将时间改到夜晚。

月色下，麓源的身形显得异常高大。

“石观，我本该与你一战，但此前已败于你手，故此战可免。”

“我死前留下两大传承，古刹一指已为你所得，现在我便把第二术传于你。”

“此术同样悟自烛圣之道，名为灵闪，只望你好好使用，莫要辱没了烛圣之道！”

言罢，麓源准帝抬手一指，一道白光骤然没入石观的眉心，那是很多不属于石观的记忆。

还没等石观整理这些记忆，麓源准帝继续说道：“我本该只传你灵闪，但你身上有烛圣的意志传承，我就再传你天擎掌印。此术虽不是绝强之法，但别有意义，以后你或许能明白……”

话说一半，麓源准帝再度点出一道光芒，射入石观的脑海中，关于天擎掌印的修炼法门就给他了。

“你身上还有她的信物，看在她的面上，我还要再传你一术，护你一次不死，此术名为大混沌之身！接下吧。”

再度一指，大混沌之身的修炼之法印入石观脑海中。

感受在脑海里那信息量巨大的三团记忆，石观不由心中欣喜，他正要以天下万法合证大道，而来自麓源准帝的四大传承就显得弥足珍贵。

“多谢！”

看到石观冲自己抱拳，麓源准帝摇了摇头，眼中情绪有些复杂。

“传你古刹一指、灵闪是应该的，传你天擎掌印、大混沌之身是你的机缘，你大可不必谢我！此番见面是第十七纪前的最后一次，你好自为之，来日若你有机会离开此界，记得回去虚界看看，那里才是……”

后面的话从麓源准帝口中说出，却没有在石观的脑子里留下任何印象。

对此，石观也是见怪不怪了。

“前辈，您可还有什么遗愿尚未了却？只要是我石观能做的，您但说无妨，我绝不推辞！”

知恩图报这种事石观还是懂的，哪怕麓源准帝一个劲地说石观没有必要感谢他，但石观还是觉得自己承了他的人情，自然需要报答一二，称他一声前辈也无妨。

听石观如此说着，麓源准帝笑了一下。

“既然如此，我就拜托你替我寻一坛烛之国的酒。若是你寻到了，便以此酒如今日这般祭我，可好？”

“烛之国的酒？”

这个要求可不是那么好达成的，但石观没有推却。

“好，我答应了！”

“多谢。”

终于心满意足了，麓源准帝脸上的笑容放大，仰起头望天，看着那一轮弯月，他闭上了眼睛，身体也在从脚下生出白色火焰中缓缓消失。

“再见……”

“再也不见……”

麓源准帝消失，石观的世界倾倒，他的意识也马上回来，还在这个坐化洞府中。

“主人，这次麓源准帝又传授你什么了？”

见王彦又在问了，石观直白地回答。

“灵闪。”

还有大混沌之身、天擎掌印没说。

“灵闪？”

王彦只感觉自己快要疯了，麓源准帝公认最强的两式法术就是古刹一指和灵闪，而现在，这两式法术都归石观所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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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贼老天，为什么好事都是他的，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份，为什么？”

贼老天当然不会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

这个坐化洞府里该拿的东西都拿了，石观和王彦就去了其他洞府，一番搜查，收走不少墓魁兵，虽然也找到了一些武学传承，但没有再出现像麓源准帝那种级别的，这让王彦心里也是好一阵幸灾乐祸。

“主人，这里已经没有其他东西，我们是不是应该离开这里了？”

当王彦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石观的心里是非常无语的，因为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到这种地方来，又怎么知道应该如何出去。

“离开这里，我们去哪？”

见石观问这个问题，王彦翻了个白眼。

“当然是回去空界了，你不是通过空界的门横渡到梦界虚空的么？”

又一次听到了梦界虚空这个说法，石观皱了下眉头。

“我不是从空界横渡过来的，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嗯？”

这让王彦懵了，事情的发展和他设想的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分歧。

“你不是从空虚两界横渡到梦界虚空的么？那你是从……”

突然，王彦有了个很恐怖的想法。

“你该不会是……”

说着的同时，他开始以感知在石观身上搜索着某样信息，而感知回馈的结果就证实了他那个恐怖的猜测。

“哈哈~没有！你身上竟然没有魂种！”

“哈哈~真是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

“多么讽刺的一件事啊，我竟然落到了一个阴面之民的手中，还认他为主了，哈哈哈……太讽刺了！”

对王彦那嘲讽的语气十分不满，石观立即催动神禁给他个教训，但让他意外的是，如今的王彦对他促动神禁的事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是不痛，而是不愿意搭理，这种感觉就像是，与其被你强迫，听你的命令，我甘愿去死也不承受这种屈辱。

石观十分不解。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王彦都已经不愿意用正眼去看石观，哪怕石观是从梦界虚空出来的人，他都可以接受，可石观偏偏是阴面的人，这件事就有了绝对无法调和的矛盾。

“阴面之民，永不可进入阳面，懂吗？空、虚两界，哪怕是梦界虚空都是阳面，可你偏偏……”

石观在王彦的话中发现了一个明显的漏洞，就打断他。

“等等，你说阴面之民永不可进入阳面，对吗？”

“对。”

王彦一下没反应过来，石观继续问。

“那我，到底是阴界之民，还是阳界之民？”

“你体内没有魂种，当然是阴面之民！”

这样一说，王彦突然明白了。

这一情况确实很有问题，没有魂种的石观为什么会出现在梦界虚空这样的阳面世界，这根本不合理啊！

“你到底是什么人？”

王彦心态有点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