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霓凰并不相信晋凌的话。
现在的她身受重伤,意念飞转,在苦寻脱危之法。
她没有下令围在四周的血隐一族族众动手,因为她知道,一旦下令动手,不管晋凌走不走得脱,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结果了自己的性命。
对于仙帅境的他来说,在自己重伤之下,取自己的性命,那就是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她面上现在非常镇定,镇定中有一丝跳脱,更多的是疯狂。
她微微贴近晋凌,红色衣袍的领口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往下拉了一些,以便让一抹雪白,显得更加诱人一些。
“尊使这是在做什么?”晋凌眼睛微眯。
“你,有没有觉得我挺美,挺诱人的?”李霓凰尽力在自己的脸上挤出几片晕红。她轻抿着鲜红的嘴唇,让自己的神态更显出几分妖艳。
宛若繁华即将凋零的妖艳。
她口鼻所喷出的气息炙热,身上也是炙热着的。
“我圣族的玄武使侯冥沧,在山鬼部的神庙前被你直接废了修为?”李霓凰说道,“你后来是让晋黑把他带回了北晋王国。为何不直接杀了他?还是你只想借此举,向晋城和青涵炫耀武力?”
“李尊使说的不错。”晋凌坦然。
“真是孩子心性。”李霓凰不知道是褒是贬地评价了一句。
“说起血隐一族,有这什么玄武使,又有李尊使这样的朱雀使。以四象而论,莫非还有什么青龙使、白虎使之类的?”机会难得,晋凌想从李霓凰嘴里得到血灵都更深一层次的消息。
“这是自然。”李霓凰说道。
“青龙、白虎二使,也是如你和那位侯尊使一般,都是仙将境么?”晋凌追问。
“那可说不准。”李霓凰眼神游走,“我上一次,也就是两个月前见到白虎使仇羽洲的时候,他已经是仙将境巅峰,随时都有可能突破,成为仙帅。”
“至于青龙使郎云镜么,多年前就已经是中级仙帅了。”她的语气之中仿佛根本不介意将血隐高层强者的情况对外人透露。
“你们血隐一族的高层,除了这四大使者,还有谁?”晋凌赶紧继续追问。
李霓凰捂嘴长笑,血透过指缝渗透出来,她眼波中的笑意更浓,“你是想问,我们的族长是谁?为何有实力能够在短短时间内拉起这样一股强大的力量么?”
这确实是晋凌所想问的。
“对于你们族长,我是充满了好奇。”他说道,“听闻血隐与血灵教一样,侍奉的是血尊。而血尊来自于西泽大陆,也就是说,你们血隐一族的地盘,本应是在西泽大陆。为何你们会不远万里,如此大张旗鼓地在东华大陆扩展势力?你们族长到底是谁?为何外界从未听过他的名字?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你真想知道我们血隐的主事者是谁?”李霓凰瞟了一眼晋凌,又扫视着四周越来越多的族众,“他行事向来独断诡秘,你觉得我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唔,扑!”
她这次一张嘴,竟然吐出的是脏腑的碎肉,夹杂着大量的鲜血。
“李尊使,刚刚的那枚星铁枪弹,正好击中你的要害,撕碎了你的脏腑,“尊使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晋凌说道,“依我看,尊使如今这半疯半癫的状态,只怕与你们族长脱不了干系。就如晋城如今的半疯半癫状态,与尊使你也脱不了干系一样。所以,如果尊使想让你们族长也不好过的话,尽可说出他的身份来历,我或可为尊使你出一出气。”
他只是试探性地这样一说,没想到这话听在耳中,李霓凰的脸色真的变了,脸上多了几分骇然和不可置信。
“不会吧,我只是随口一说,难道真的猜对了?”晋凌心中讶异。
“既然如此,你俯耳过来,我悄悄地告诉你,不让他们听见。”李霓凰眼波流转。
晋凌保持着一定的戒心,微微向她俯身过去。他的仙力已经提运在握,如果对方稍有古怪,就会直接起手,将之击毙。
李霓凰将鲜红欲滴的嘴唇贴在晋凌耳边,鼻翼间呼吸的气息吹拂在青年人的脸上。她伸出双手,揽在了他的肩上,随后,自己身体也半偎依在他怀中的模样,情况址分暧昧。
后者眉头微皱。
“怎么?晋园少主,鹰魂队长,也如此放不开,小家子气?”李霓凰有睦嗔然地说道,“我身受重伤,你让我依靠一下,也不”
“不”字话音刚落,她的身体就骤然炽热起来,在瞬息之间燃起了熊熊火焰。
这火焰是如此热烈,以致于不及反应的晋凌,也完全被裹进了火中。
“果然古怪!”晋凌用力一挣,却没有挣脱,揽着他肩膀的李霓凰的手臂,竟然生出一股巨大的力量,死命地抱着他。
然后火焰更加炽热。
“哈哈哈哈,小子,你以为区区两枚枪弹,就真的能奈何得了我李霓凰了?我可不是侯冥沧那一类的废物!让你试一试我的朱雀焚火的厉害吧!”她双目赤红,疯狂地喊道。
晋凌一掌击在她的胸前,随即破了她的护体仙力,然后听到了血肉及骨骼的断裂之声。
她哇的一下,再度吐出一大口血,血中的骨脏碎块碎沫更多。
不过,尽管如此,她的双手还是紧紧揽着晋凌的肩膀不放。
她的朱雀真火的火焰确实非常热烈,较普通的火系仙力还要灼热无数倍。即使是普通的精铁仙兵,在这样的火焰之下,也要被烧得溶了。
晋凌自己的身上,确实也是被燃烧起来,烧得整个人从头到脚,一片彤红。不过,在他看来,这样的火焰比起仙语镯的火系力量还是逊色了不少,甚至比起在南离大陆那座先民祭坛龙魂精铁的火系力量,也还不如。是以,他表面上虽然是被火焰灼得通红,实质上身体并未受到什么伤害。
李霓凰原来还很得意,可是渐渐的就发觉了不对劲。这青年人看着自己的眼睛里,没有痛苦,也没有恐惧,更多的是同情和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