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哨位里休息的泰勒军士听到了外面传来的脚步声,他警惕地喝问:“谁?口令!”
“奔流。”来人答了暗号:“是我。”
暗号对上了,老泰勒放松下来,回对暗号:“百花。”
脚步声迅速靠近,蒙塔涅准尉轻巧地翻过垒墙跳进了甬道。
泰勒一眼就看到了蒙塔涅准尉手里正握着一柄奇怪的短铳说奇怪是因为这把短铳没有任何点火装置,就像那种需要一只手拿枪、另一只手点火的老式钩枪一样,但它的的确确是一把火枪。
“怎么了长官?敌袭?”泰勒军士紧忙问。
“没有发现敌人。”温特斯掏出一个铃铛:“但警报器绊线都被剪断了。”
“怎么办?要示警吗?”
温特斯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说:“敲钟!发警报!”
看到值星官这么坚决,泰勒反而害怕起来,他舔了下嘴唇劝阻道:“要不要再确认一下?绊线也可能是自己绷断的……万一误发警报那可就捅大篓子了,要不要等一等?”
温特斯也不敢确定绊线是不是被人为剪断。稳妥起见,应该再等等,等到真的遭遇敌人后再示警。
因为一旦事后发现是误报,温特斯肯定会被严厉追责,就连其他哨兵可能会跟着吃瓜落。
“现在就敲警钟!点起烽火!”温特斯又咬了咬牙:“宁可错报,也不能漏报!去发警报,出事我担着。”
见值星官态度坚决,泰勒军士也只能服从。他快步跑到警钟边上,抡起钟锤开始全力猛敲。
急促的钟声回荡在城墙前方的战场上,先是只有西-四哨位,温特斯身后的旧围城垒墙上的岗哨也敲响了警钟。
军营从沉睡中被惊醒,军官冲出帐篷高声大吼“紧急集合!”士兵们手忙脚乱地寻找着自己的衣服和武器。
西-四炮位旁边土墙上点起了两堆烽火,示意有警。
其他炮位和哨岗则点起一堆烽火,示意自己的位置暂时无异动。
温特斯爬上垒墙仔细数了三遍各处烽火,确认没数错后,立刻叫来了泰勒军士:“西-三炮位没有点烽火,可能已经出事了。你的手下里谁没有夜盲症?”
“丹、韦克。”老泰勒毫不犹豫地点了两个名字。
“叫他们带上武器跟我走。”温特斯扣上头盔,拔出佩剑,把剑鞘扔在了地上。
“您还要出去吗?”老泰勒非常吃惊:“我们只要守住大炮等待支援就行了。”
“必须得弄清楚究竟西-三炮位发生了什么。”温特斯解释道:“龟缩在哨位就等于是瞎子,敌人往哪跑我们都不知道。”
泰勒军士抓住了温特斯的胳膊:“那我带人去,您留在这。”
温特斯冷峻地问“你有我善战吗?而且别人去侦察我也不放心,我要亲眼看到才行。”
泰勒十人队都是长戟手,在狭窄的甬道里很难使用,丹和韦克弃了长兵器,换成单手剑跟着温特斯沿甬道朝着西-三炮位摸过去。
为了防备火炮,甬道如蛇行般蜿蜒,每间隔四五米就有一个拐角。快要走到炮位的时候,温特斯听到前方的甬道里传来了脚步声。
“口令?!”他立刻大喝。
来的人不答话,脚步声在加速靠近。
“敌袭!”
丹和韦克只见前方拐角处闪出一个人影,然后蒙塔涅准尉拔出他那把怪短铳,兜头一枪就把来人打倒。
丹看得清楚,准尉手里那把短铳既没有火绳,也没有簧轮,甚至连扳机都没有。存粹只是枪托加枪管。然而在蒙塔涅准尉手里却像普通枪械一样正常击发。
“巫师的黑魔法”,两名列兵脑子里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句话。
温特斯的手掌被枪械的后坐力震得发麻,他也是第一次在实战中使用这种法术击发枪械,没想到竟然真的能用,而且很好用。
对于温特斯而言,法术击发枪械可比飞矢术方便多了。他并不擅长动能类法术,但燃火类法术他却得心应手。
他还没来得及自夸,前方拐角处接二连三冲出了数名手持短刀的敌人。
法术激发枪械的缺点也很明显还是只有一发。
情急之下,温特斯把打空的枪朝着对方砸了过去。
他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或许把三个枪管绑在一起?”
然而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温特斯换上佩剑,迎着敌人刺了过去。
哪怕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懦夫像温特斯一样经历过数次血战,也早就被锤炼成了凶悍的战士,更不要说温特斯本身就是被培养多年的军官。
丹和韦克震惊地看着蒙塔涅准尉高效地杀掉不,是屠杀了冲过来的敌人。
甬道狭窄,敌人只能一个一个上。上来一个,准尉就放倒一个,根本没有敌人是他的一合之敌。
结果反倒是只有三人的温特斯、丹和韦克在往前推进,根本轮不到丹和韦克动手,他们跟在温特斯后面,见到谁还没死透就再捅一剑。
连续被杀了八九个人之后,塔尼里亚人的意志彻底崩溃了。剩下的几个塔尼利亚人肝胆俱丧,连滚带爬转身就跑。
温特斯看到塔尼佬翻过垒土墙逃向城墙后,也没有继续追赶。
他从尸体下把刚才丢出去的短枪捡了回来,丹和韦克在一旁敬畏地看着他。
“走,去西-三炮位。”枪找回来之后,温特斯一马当先继续走在最前面。
丹咽了口唾液,忍不住低声和韦克说:“我终于明白为啥叫准尉‘血人’了……”
继续朝着西-三炮组前进,通道内开始出现维内塔士兵的尸体。已经阵亡的维内塔人躺在西-三炮组所在的甬道各处,尸体尚有余温。
“长官!这里有一位百夫长!”韦克大声向温特斯汇报。
只见一具身穿军官制服的尸体仰躺在地上,胳膊无力地耷拉着,双眼中已失去了神采。
温特斯仔细辨认了好一会,才认出是戴克中尉,西-三炮组的值星官。戴克的脖子上有一道可怕的伤口,推测此处是致命伤。
“死了。”丹言简意赅地总结道。
韦克啐了一口唾液:“废话。”
温特斯在脑海中试图复原戴克及他的部下阵亡时的场景,然而有一个问题他怎么也想不通。
眉头紧紧拧在一起,温特斯疑惑地思索着:“无论怎么看这里都发生过一场激烈战斗,但为什么就在西-三炮组旁边的我一点动静都没听见?”
大炮都在炮架上,但火门全部钉子牢牢钉死,短期内尽数报废。
显然塔城守军突袭这里的目的是摧毁维内塔人火炮,维内塔人为此做了充分准备,可自己为什么一点警报声都没听见?
温特斯又去检查了警钟,完好无损。
尖锐的哨声从西侧传来,丹惊慌地大喊:“长官!是我们的炮位!”
“走!回去!”温特斯拔剑在手,大步朝着西-四炮位狂奔,丹和韦克都被他远远甩在后面。
八个火炮阵地中,编号数字越小越靠近中轴,西-四炮位在最西侧,是离城墙最近的火炮阵地。
带着钉子和铁锤的塔尼里亚士兵翻过垒墙,跳进炮兵阵地,朝着大炮的位置猛冲。
温特斯的两个十人队想要阻止敌人,然而人数实在是太过于劣势,已经被压在了哨位里。
两个哨位呈犄角之势布置在火炮阵地前方,结构按温特斯的要求改造过:入口狭窄,但内部足以容纳一个十人队。
一名凶悍的塔尼里亚剑手嚎叫着冲进泰勒的哨位,刚一进去就被布巴的长戟捅进了肚子。第二个想冲进去的塔尼里亚人也被长戟手逼退。
眼见正面无法突破,塔尼里亚人绕到了哨位外面,翻墙往哨位里跳。老泰勒抱着钢弩,射死一个爬上垒墙的塔尼里亚人之后,抽出腰刀又砍向另一个跳进来的塔尼里亚人……
而在哨位外面,一名胆大包天的塔尼里亚弓手干脆站在垒墙顶上,居高临下朝着泰勒军士他们放箭。
温特斯一发飞矢术就把弓箭手从墙上打了下来。他顾不上检查弓手死没死,提起佩剑朝着哨位一路冲杀了过去。
塔尼里亚人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攻打维内塔人的哨位上,根本没注意到温特斯从身后接近了他们。
直到身后接二连三传出惨叫声,塔尼里亚人才发现自己被一个人给包抄了。
“杀啊!蒙塔涅准尉回来了!援兵来啦!”泰勒脑袋上中了一刀,鲜血一路从头顶淌进了眼睛,他伸手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高举着腰刀大吼:“大维内塔!”
“Huzzah!”
哨岗里的维内塔士兵士气大振,呐喊着从哨岗里反攻了出来。
甬道里的塔尼里亚士兵被前后夹击,顿时溃不成军,纷纷跳墙逃生。跑得慢的塔尼里亚士兵尽数被拖回来杀死。
解决了甬道里的塔尼里亚人之后,温特斯手撑膝盖喘着粗气,声音沙哑地问泰勒:“现在怎么样了?”
“大炮!大炮丢了!”老泰勒急得已经忘了用敬语:“少说来了一百个塔尼佬!另一个哨岗也丢了!”
“后面的援军呢?”
“还没来。”
“走!去大炮那边!跟我来!”温特斯用上衣下摆胡乱擦了下脸上的血,换了一把死人手上的弯刀因为他的佩剑已经卷刃了扶着墙壁带领众人朝着火炮阵地赶去。
第三军团的士兵们传言:血人蒙塔涅[BloodyMontagne]是军团里最勇猛的军官,而泰勒十人队的士兵刚刚亲身确认了流言说的没错。感觉自己写的太啰嗦了,修正、修正、修正。感谢之前投过推荐票的朋友,感谢书友天水有佳人的推荐票,感谢书友天镜头的月票,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