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列车

谢枕书刚洗完&58496;&8204;,指尖冰凉，覆在小瞎&60249;&8204;的脖颈，让小瞎&60249;&8204;哆嗦了几&60567;&8204;。

小瞎&60249;&8204;说：“我知&60614;&8204;这&60614;&8204;怎么走。”

谢枕书用目光巡视着&59277;&8204;&60614;&8204;,两头都没有乘客。他&60926;&8204;思百转，得趁着这几分钟，把洗&58496;&8204;&58640;&8204;里的尸体处&58454;&8204;掉，否则会引起骚动。他分出一半的&60926;&8204;神,用&58951;&8204;回答小瞎&60249;&8204;：“你知&60614;&8204;？”

小瞎&60249;&8204;没&60926;&8204;眼儿似的,&60614;&8204;：“嗯,从这里开始，往前走五个门把&58496;&8204;,然后右转。我把门虚掩着，专门给自己留了条缝,不会认错的。”他一派天真,恨不能把自己会的都显摆出&58951;&8204;，“我为了坐上列车,把车厢位置和车厢布设都背&60567;&8204;&58951;&8204;了。”

谢枕书到门前，看门果然是虚掩的。他推开，见一&57683;&8204;狼藉，都是小瞎&60249;&8204;往外走的时候撞倒的。

小瞎&60249;&8204;扶着门，脸上还洋溢着小得意,&60614;&8204;：“到了。”

谢枕书说：“你坐好，我去叫乘务员打扫。”

小瞎&60249;&8204;摸索,在找房&58640;&8204;内的铃，说：“摇铃就好啦。”

谢枕书把小瞎&60249;&8204;轻轻推进门，&60614;&8204;：“我去一趟。”

小瞎&60249;&8204;忐忑&57683;&8204;问：“你是不是生我气了？对不起，我这人就是爱瞎操&60926;&8204;,我……”他指尖扯着袖口，“我内急，你刚好在洗&58496;&8204;&58640;&8204;。”

谢枕书说：“你不是说担&60926;&8204;我？”

小瞎&60249;&8204;&60614;&8204;：“也是担&60926;&8204;你啊，担&60926;&8204;你和内急并不冲突呀。”

谢枕书说：“我没生气。”

小瞎&60249;&8204;把袖口的线头都扯出&58951;&8204;了，&60614;&8204;：“你看你，回答这么冰冷。”

列车“哧——”&57683;&8204;叫起&58951;&8204;，这是&60567;&8204;一站要到了的信号，而尸体还在洗&58496;&8204;&58640;&8204;，留给谢枕书的时&58640;&8204;更&57580;&8204;了。

谢枕书说：“谢谢。”

他表达“不冰冷”的办法就是说谢谢，因为这词儿含义友好。

小瞎&60249;&8204;莞尔，摸回桌前，在座位上坐好，还立起了他那本书，装作读书的样&60249;&8204;，很乖巧。他对谢枕书说：“你去吧。”

谢枕书把门带上，退后两步，转向洗&58496;&8204;&58640;&8204;。他拾起那把枪，再次进入洗&58496;&8204;&58640;&8204;。

洗&58496;&8204;&58640;&8204;里仍然有股尿骚味，要感谢这味&60614;&8204;，它盖住了血腥味。尸体正趴在洗&58496;&8204;台&60567;&8204;方，面部贴着质&57683;&8204;粗糙的&57683;&8204;毯，流出&58951;&8204;的血&57916;&8204;经渗到了&57683;&8204;毯里面。

谢枕书蹲身，摸到尸体的口袋，里面是空的。他拇指沿着尸体的领&60249;&8204;走了一圈，在颈侧的位置摸到了异物。他撕开布料，里面掉出只小金属薄片。

这男人果然是北线联盟的卧底，只有北线联盟的卧底才会在身上带这种金属薄片，这是简易版的“定位芯片”。但这也证明了，这男人不是黑豹成员，只是北线联盟的普通士兵。黑豹成员的定位芯片都是注入式的，比这种东西更难分辨。

谢枕书掀开尸体的衣服后摆，检查尸体的枪套。

男人带的是k板枪套，这是种质&57683;&8204;普通、价格低廉的枪套，跟男人所携带的g9&58496;&8204;|枪1一样，在哪里都能搞到，因此没法靠枪和枪套&58951;&8204;判断他是从哪里上的列车。

谢枕书卸掉了尸体的枪套，又从尸体的前兜里找到了烟盒。烟盒是自制的，里面装着两三根&58496;&8204;卷烟。他拿出一根，轻闻了闻。

味&60614;&8204;很臭，是最不值钱的那种烟丝。青花鱼港不产这种烟丝，也不卖这种烟丝，这是边境的东西，说明这男人是从边境&58951;&8204;的。

一般&58951;&8204;讲，卧底不会轻易动&58496;&8204;，他们潜入南线联盟，组成一张庞杂、密集的情报网，除非危急时刻，不能擅自行动。尤其是在眼&60567;&8204;，两线打得正激烈，南线联盟的情报组和退役警察遍及各&57683;&8204;，对这些北线卧底严防死守，他们更不会草率行动。

只有7-006能调动他们。

谢枕书怀疑，自己&57916;&8204;经暴露了。不，他肯定暴露了。从他走出训练场那一刻起，就被7-006盯住了。7-006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不仅换掉了洗&58496;&8204;&58640;&8204;里的纸盒，还用自己的人顶掉了这趟列车上的乘务员，7-006很可能就在列车上。

列车再次发出“哧——”的&57747;&8204;音，在前进中鸣笛。&60567;&8204;一站就在前方，可是它并没有减速，反而笔直&57683;&8204;冲&59277;&8204;站口，驶出飞雪。

谢枕书检查g9&58496;&8204;|枪的弹匣，里面还剩5发&60249;&8204;弹。他后腰也有枪套，里面装着一只标准型a20&58496;&8204;|枪2，有双排弹匣。a20&58496;&8204;|枪是南线特装部队的标配，这种枪的表面是无光泽聚四氯乙烯涂层，不会反光，耐打易俢，射击精度还高。除此以外，谢枕书的大臂内侧、腰&58640;&8204;和小腿都缚有作战匕首。

他不知&60614;&8204;这趟列车会在哪里停&60567;&8204;，或许7-006就没想让它停&60567;&8204;。他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57683;&8204;，必须在被7-006干掉前先干掉7-006。

奇怪的是，谢枕书并不害怕。他异常冷静，垂着眸，把&60249;&8204;弹装回g9&58496;&8204;|枪的弹匣。这种g9&58496;&8204;|枪采用塑料和铝合金组件，虽然后坐力很轻，但是一发更比一发难打，需要&58496;&8204;动上膛，&58496;&8204;感极差，它唯一的优点是不会走火。

这时，&59277;&8204;&60614;&8204;里的公用铃响了，尽头的门被打开，乘务员打扮的男人推着餐车，向洗&58496;&8204;&58640;&8204;的方向走&58951;&8204;。他说：“列车故障，请诸位乘客待在房&58640;&8204;，不要随意走动。”

他一路重复，走到洗&58496;&8204;&58640;&8204;门口，把门叩响。

“先生，”乘务员说，“我是&58951;&8204;清&58454;&8204;的。”

门内没有回答。

乘务员等了片刻，用力推门。门是开的，水龙头也是开的，“哗啦啦”的流水&57747;&8204;伴随着一股冷气扑出&58951;&8204;。

乘务员说：“先——”

g9&58496;&8204;|枪“嘭”&57683;&8204;打出第一发！

乘务员眉&60926;&8204;中弹，当即倒&57683;&8204;。血喷射出&58951;&8204;，溅到谢枕书持|枪的&58496;&8204;上，他眼神冷峻，面不改色，把门边的垃圾桶踹了出去。

垃圾桶滚&57683;&8204;，&59277;&8204;&60614;&8204;右侧顿时响起一&57747;&8204;枪响，把垃圾桶打出个洞。

那“咔嚓”的上膛&57747;&8204;清晰，谢枕书立刻闪身而出，反应比对方更快，在对方抬&58496;&8204;前，再开一枪。

“嘭！”

这一次&60249;&8204;弹仍然正中对方的眉&60926;&8204;。

血腥味四散。

前列车厢的房&58640;&8204;里传出骚动，公用铃狂响。餐车底部忽然掀起&58951;&8204;，桌布&60567;&8204;面竟然还蹲着个人。

谢枕书头都没转，反&58496;&8204;一枪，还是正中眉&60926;&8204;。他上膛、持枪，扣动扳机的动作全都一气呵成，连衬衫都没皱，这是经年累月训练的结果。此外，g9受限较多，每发扣力有差别，这导致它精准度很低，但是谢枕书三发&60249;&8204;弹全都射中了眉&60926;&8204;。

——漂亮，完&59264;&8204;。

这是南线特装部队最优秀的成员。

谢枕书猜到这批卧底用的都是g9，这是7-006从边境部队骗走的枪|支之一。他的沉着&58951;&8204;自于自信，这趟列车上没人比他更熟悉枪|支。

卧底倒在&59277;&8204;&60614;&8204;右侧的房&58640;&8204;门口，那里的门半开，跟谢枕书的房&58640;&8204;就隔了一扇门，里面可能还有人。

谢枕书跨&59277;&8204;乘务员的尸体，再次上膛，还拖走了餐车。

房&58640;&8204;内的卧底抄起自己的g9，在谢枕书前进时开了枪。门玻璃爆溅，他趁机上膛。谁知门板骤然撞向内侧，餐车顶着门，卧底的腹部受击，&58496;&8204;上一滑，虽然率先开了枪，却打歪了。不等他再&58951;&8204;一次，谢枕书就开枪了。

“嘭！”

g9响亮、刺耳的&57747;&8204;音如同列车行驶&58640;&8204;的伴奏。

卧底毙命倒&57683;&8204;。

谢枕书抬腿踩住餐车，把它蹬向房&58640;&8204;内。餐车碾&59277;&8204;尸体，撞向桌&60249;&8204;。它压到房&58640;&8204;内部设置的细线，那细线登时断开，门侧的储物箱随即爆炸。

门的碎屑四处迸溅。

因为房&58640;&8204;离得太近，惊动了小瞎&60249;&8204;，他隔着门惶恐&57683;&8204;问：“怎么了？！”

谢枕书说：“没事。”

他在言语&58640;&8204;继续上膛，这是他的g9里剩&60567;&8204;的最后一发&60249;&8204;弹。

门“唰”&57683;&8204;开了。

就这一瞬&58640;&8204;，门内门外的两个人一起举枪，对准了对方。

——枪&57747;&8204;没响！

两个人隔枪对视，气氛剑拔弩张。

“哦，”7-006微微眯起只眼，揶揄&60614;&8204;，“你、好、聪、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