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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劫修士……”
李适顿时了然,浮生道友跟他全面教学了灾劫的所有信息。
其中就有这个。
元婴渡过三灾九难就算圆满,可以着手人、命、天三劫。
而这三劫,几乎九死一生,没有充足底蕴和底气,连渡都不敢渡。
第一劫,人劫降临之前有一次感召的机会,互相确定应劫之人,有把握就上,没把握只能避。
这就衍生了另一条避劫道路。
走这一条路的,都是失败者,和缺乏信心的修士,又称避劫散仙。
他们一旦选择躲避。
迎接的便是天人五衰。
每千年一次,渡过一次延寿千年,最高五次,极限寿命一万年。
和登仙修士差不多,区别在于此路五劫就是极限,力量方面虽有提升,但提升到极限,也就和一劫元婴媲美。
不是走到绝路,很少有修士走这一条路。
天才罕有。
若不甘心就此坐化,只能走散仙一道。
修仙界这种人其实不少,大多上不得台面。
李适突破四阶元婴(轮海),渡的天人五衰之劫,所以浮生道友才会觉得疑惑,或许他已经知道李适的身份也说不定。
不,他肯定知道。
从酒道人察言观色的本事上看,浮生道友可能会逊色一点,但不会太多,肯定发现了。
只是没说。
人老成妖,还真是人老成妖。
李适苦笑一声,默然无语,年长带来的好处真心不是他这种不足三十岁的年轻人能比。
酒道人又在算计什么呢?
“看来你知道散仙,也是,你好歹也是新晋元婴,应该知道。”
“七千来岁,两次天人五衰,避二劫的散仙,据我所知,应该比三灾九难圆满的元婴还要更强一筹。”
“你不过是三灾元婴,如何对付?”
“哈哈。”
“所以说,我有求于你啊,李道友。”
酒道人,又给李适满上一杯,食指轻动,藏酒的酒窖整个缩小,变成指头大的一团,被他握在手里。
摆上台面。
“四阶上品的辅助类宝器,只差一步就能孕生出器灵,进阶五阶仙器,精通十万种酒方,药酒、修炼用酒、补血、补气、极致的口舌享受。”
“它都能做到,可以说是一件绝佳的辅助之物,若是用宙光仙藤助其开灵,启智,应该还会拥有时间加速的效果。”
“不管个人享受,还是培养人才,都是绝顶至宝。”
说着,一截干枯的藤蔓被酒道人摆上桌面。
轻轻一推,来到李适面前。
意思不言而喻。
“说得好听,你自己怎么不用?”
“培养一尊仙器的器灵,需要用到海量灵源,再以时间催化,我寿命不多,来不及了。”
“另外这劫干枯的宙光仙藤,还有一丝活力尚存,我找不到救活它的办法,条件摆在这,接不接受看你自己。”
“但,我还是得说一句。”
“老夫活了大半辈子,从未看错人。”
李适低头看着两件物品,很心动,他也是好酒之人,前段时间刚被浮生道友勾起,这么好的机会,不抓住,实在可惜。
他有纯阳法则之力当作底牌,对付一位二劫散仙问题应当不大。
为求保险,还是多问了一句。
“你就如此确定,我能解决你的困扰?”
“李道友,还是那句话,相马如相人,马骨和人骨虽然不同,但力量是一样的,殊途同归的道理,想必不用多说。”
李适点点头。
“行,我答应你。”
“爽快!”
“哈哈哈哈。”
酒道人拿出珍藏已久的好酒,与李适畅饮,这般行径,已然心有死志。
李适只不过是一根导火索,也是他实现复仇野望的最后机会。
再不拼一把,他就该坐化了。
三灾元婴,可没有走散仙路的资格。
接下来三天,二人饮酒论道,在醉生梦死中体悟大道玄真,酒道人修为或许没有浮生道友高,但境界的体悟视角全然不同。
他一生受困于情,钟情于物。
系节和很多天马行空的想法,都是李适急需的东西。
比如,最近他正在琢磨怎么控制情绪平衡。
这个答桉就在酒上。
激发情绪的酒!
这样一来,他渡苦海打造一叶彩舟时,或许可以多斩一些情感下来,让彩舟更稳妥。
一旦心性变化。
便饮酒激发。
人之所以为人,除了智慧,靠的还有外物,等他有了更高境界,再回头看,届时补上漏洞,问题应当不大。
三天转瞬即逝。
第四天清晨。
李适一拍桌面,飞身而起,语含怒火。
“酒道友,不声不响便引来如此大敌,是否真心实意?”
酒道人撇撇嘴,也跟了上来,解释道。
“这不怪我,找你的,我只是顺势而为。”
“找我的?怎么可能……”
轰隆!
一道绿色雷电从天而降,将酒神岛半面都噼成焦炭,四散碎开,一出手就是杀招。
李适险之又险避开幽绿雷霆,一言不发盯着天穹上的敌人。
黑发白脸,有种长期不见阳光的病态苍白。
细长的眼睛,单薄的嘴唇。
看面相,就不是个好东西。
“苍松候?”
“没错。”
酒道人已然恢复清醒,正面色严肃地盯着这家伙,手指微动,时刻准备出手。
“他怎么会找过来?”
“这就要问你了。”
“你可是刚欺负人家的宝贝孙女。”
“之前有浮生道君庇护,他摸不准你什么时候离开,来了一趟又走了,你来酒神岛的消息,我估摸着有人报信了。”
“操,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反正答应我,替我报仇,说与不说没有任何影响。”
“彼其娘之,老妖怪。”
李适怒骂一声,猜到了酒道人的算计。
苍松候是来找他的,所以不管答不答应,只要酒道人把他拖住,两人早晚要对上,所以一来就拉着他论道品酒。
唯一,不让他当场翻脸走人的理由,酒道人已经给他了,丰厚的报酬!
所以,这特么是阳谋,任谁也说不出一个不来,甚至有主动帮李适的意思。
毕竟,麻烦来自于他。
酒道人的仇恨,都是陈年旧事,没人知道。
“苍松候!林圣!”
“我饶了他们一命,不代表你就有蹭鼻子上脸的资格。”
“哦?”
眼睛细长的中年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酒道人。
“我的事,就是天澜皇朝的事,打他们的脸,就是打天澜皇朝的脸,你们两个今天都在劫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