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特意运起了内劲,内功雄厚,声音倒也是雄浑激荡,远远的传到了城头。
李孝常按着腰刀,哼声道:“李渊父子,不过乱臣贼子尔!有什么好说的?”
李世民在马背上放声大笑,道:“久闻李将军是世之良将,今日一见,看来却是名过其实了。”
李孝常最重名声,当即冷笑道:“是不是良将,倒也不劳你这个黄口小儿来评价,唐国公李渊至此,只怕都不敢这样跟本将这般说话,要战就战,本将岂会怕你?”
“此言差矣!”
李世民摇头叹道:“将军固守长安城,这一份英勇豪烈,值得世民敬仰。只是父王已经派阀内大统领,攻掠长安周围郡县,这长安如今不过是孤城一座,昏君杨旷暴毙江都,隋朝天下分崩离析,此时天下陷入大混乱中,将军的忠义,对于长安城的百姓而言,没有丝毫意义......”
“世民只问,若我死守长安,只围不攻,长安城中粮草,何以为继,百姓又何以为食?”
所谓上兵伐谋,下兵伐城。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李世民熟读兵书战策,显然是深谙此道,这一番话,说的城上的长安守城兵将们军心震荡,都陷入了恐慌当中......
“这小子说的很有道理啊,长安城成了孤城,粮草根本不够吃!”
“唉!城外的粮仓必定被击破了,我们被围住,就是瓮中之鳖啊!”
“看将军怎么说吧......”
......
众人轰然议论,李孝常也深深的皱起了眉,盯着城下的李世民。
杀人诛心。
李世民很厉害。
就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已经营造出了长安不可久守的感觉,让长安守城兵将陷入恐慌当中,军心动摇。
“你少假仁假义,乱我军心!”
李孝常断然喝道。
他也是隋朝大统领,不然也不会被派来守长安这么重要的城池了。
“今日任凭你巧舌如簧,也休想得逞,要打就来打,本将军等着你!”
李世民做出了一副悲悯天人状,道:“将军豪气,看来一场血战在所难免了。只是世民唯恐城内百姓无粮可食,可否放城内百姓出来,我军已经在城外开仓放粮,准备好了米粥,不至使百姓饿死。”
“此子,绝非常人也。”
李孝常毛骨悚然。
开仓放粮给敌人。
他明明知道这是李世民的攻心之策,但是没有丝毫的办法阻止李世民飙戏。
长安城上的守城保卫员们,感受到了李世民天德,不由的生起了一股由衷的敬重:“大元李阀,如此仁义,真是王者之师啊!”
李阀阵中,静静观察着的谋士长孙无忌,亦是目露异光,隐晦地瞥了李世民背影几眼,心里暗忖:“世民日后,必成大器!”
城头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声,似乎军心都有些不稳了。
“该死!”
李孝常咬牙喝道:“废话少说,今日唯有一战,你想要长安城,先从本将军的尸体上踏过去!”
身边的悍将也齐齐吼道:“想攻长安城,先从某等尸体上踏过去!”
“好!那就请李将军出城痛快一战吧。”
李世民抚掌大笑,道:“若是李将军此战大胜,世民绝不多说半句话,直接领军撤回大元。”
“这可是你说的!”
李孝常冷笑着招手,道:“随本将军出城,杀败唐军!”
杀啊!
长安城上,骤然响起了一阵沸反滔天的杀声。
李孝常穿着雄武重甲,手提一柄长刀,在数十员悍将的簇拥下,领军杀了出来。
“李孝常此人,乃是隋朝大统领李圆通之子,家传武功渊源,号称关中第一宿将,曾与西秦薛举大战数场,世民要小心......”
长孙无忌在李世民轻声说道。
李世民却是神情淡然,眯眼微笑,只等李孝常将阵型扎稳,顾盼左右,问道:“元霸,你去战这李孝常。”
一个身形枯瘦、面如病灵的少年,手提两只水缸一样大锤子,早就跃跃欲试,叫道:“二哥,看我一锤子砸死这个家伙!”
李世民忙道:“不可!不可杀李孝常,此人是长安宿将,若能收服之,唾手便得长安十万大军,切不可伤了此人性命。”
李元霸撇了撇嘴,也不多说,骑着万里云,倒提擂鼓瓮金锤,杀到了阵前。
李孝常身边聚拢十数员悍将,一个个都是虎背熊腰的,见到了李元霸这样怪异的容貌,轰然大笑:“这小子没断奶吧,也跑出来送死?”
“李阀无人矣,派一个小孩出阵?!”
“那两只大锤子,怕不是纸糊的?”
“老子一只手,可以捏爆他的卵蛋!”
“李将军,末将请求出战!”
......
看李元霸身形枯瘦少年模样,众人心里便存了小觑的心思。
李孝常扬刀笑道:“李世民,你也是个人才,就拍这小子出战,本将军赢你可是胜之不武!”
李世民抱拳道:“若是李将军胜过了吾弟元霸,在下立刻收兵回大元,再也不踏进长安半步。”
“好,这可是你说的!”
李孝常肃然抬刀,叫道:“杀了这小子!”
话音未落,对阵的李元霸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万里云惊嘶如龍,朝着长安兵阵疾驰而来。
“杀啊!”
长安悍将们眼睛赤红,看着李元霸,仿佛看到了一桩白送上门的功劳,如饿狼扑食,不约而同的杀了出阵。
“杀杀杀!”
李元霸纵马疾驰入人群当中,擂鼓瓮金锤如同雷神击鼓,轰然砸落。
首当其冲的那一员长安悍将掌中的精钢长刀,竟被砸的断裂,狂霸的锤劲落在他的头顶,将他连人带马,砸成了一滩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