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辆火车同时靠站,人流量格外的大,陆峰追着追着就有些找不到了,四周全都是差不多背着编织袋的中年男人。
站住脚朝四周环视了一眼,没找到人,陆峰看着白梅花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你找大叔嘛?”白梅花用手指着从旁边走过去的两人道“那不是嘛?”
陆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俩人用胳膊抱着编织袋大步流星的往前走,脸上的神情很是放松,能看到笑逐颜开。
“你找大叔干啥?他们是不是落下什么东西了,我帮你喊。”
“别喊!”
“你准备好找你的东西!”
陆峰迈步跟了上去,手探进了兜里,摸到了那只工笔刀,跟在大叔身后掏出工笔刀直接划在了编织袋的底部。
工笔刀格外的锋利,齐刷刷的拉开了一道口子,一个包掉了出来,接着哗啦啦一大堆钱包、手表、金耳环等散落满地。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周围的人们吓了一跳,一时间不少人驻足观看,大叔掉过头看了一眼,盯着陆峰目光阴狠,旁边他的同伴拉了他一把,俩人飞速朝外走去。
“你东西掉了啊!”
“这不是我丢钱包嘛?”有人开始翻自己的钱包,发现早就丢了,拿起地上的钱包,正是自己的。
其他人看到这种情况,开始认自己的东西,白梅花已经呆立在当场,事已至此,她怎么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不敢置信而已。
反应过来急忙找自己的东西,翻找了半天无功而返。
“没找到?”陆峰问道。
白梅花摇了摇头,整个人已经六神无主,焦急的红了眼眶,出了火车站不知道该去哪儿。
陆峰看她如此,总不能把她丢在火车站,开口道“先出站,找个地方吃口饭再说。”
俩人朝着出站口而去,这里围着一大堆人,已经有警察赶了过来,络腮胡和旧皮衣也赶了过来,没了陆峰踪影,不过听目睹一切的人说是个年轻人干的。
“跑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没听过这号人,得打听打听。”
“感觉团伙人不少。”
“多又怎么样?咱怕过谁?”
火车站外,陆峰找了一圈也没看到来接自己的,旁边是一家拉面馆,要了两碗拉面,坐下来看着对面的白梅花,这十几个小时过的,如梦似幻!
热腾腾的面端了上来,陆峰朝着白梅花说道“吃吧,你知道你表姐的地址嘛?”
“不知道,她说来了给她打电话,来车站接我。”白梅花拿起筷子说道“谢谢你啊,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咱俩也算是共患难了,你是第一次坐火车,我也是第一次坐火车。”陆峰大口大口的吃着面,滚烫的面进了肚子,说不出的暖洋洋,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吃饱了饭,陆峰看着外面人来人往,有人抽烟,有人坐在行李上低着头,还有人问东问西的找出口,这个世界,有时候真实又那么虚幻。
“他们会不会找你麻烦啊?”白梅花忽然担心了起来,说道“我听我亲戚说,火车上的贼都是团伙,连偷带抢的。”
“没事儿,我感觉我已经把东莞一半的贼惹到了,虱子多了不怕咬。”陆峰不在意道。
“啊?”
白梅花有些傻眼了。
陆峰本来想着给她点钱,让她找个酒店临时住一下,然后买张票回家吧,后来一想火车站是这些贼的大本营,她一个小姑娘呆在这,绝对是羊入狼窝,帮人帮到底。
吃完饭等了十几分钟,陆峰才看到有人举着牌子站在了出站口,上面写着佳峰电子陆总。
“走吧!”陆峰站起身道。
“去去哪儿啊?”
陆峰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道“让你几点来接我的?”
年轻人掉过头看到陆峰,愣了一下道“后半夜四点,我等了一个多小时,困的不行,就回车上睡了一会儿,对不起陆总。”
陆峰看着他一脸困倦的样子,摆摆手道“算了,走吧,先去酒店。”
上了车,白梅花坐在那显得有些局促,她知道陆峰不是普通人,从穿着就能看的出来,可感觉他比自己想象的更要厉害。
现在的东莞正是扩建的时候,两年前并入了几个县区,提拔成了地级市,享受到了政策福利,开始疯狂的负债经营,前两年除了招商引资外,主要扩修道路,接入更多的铁路线,新的火车站即将竣工。
从火车站往市中心走,一路可看见工地,各式各样的基础建设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
陆峰看着车窗外的大野地,若是没记错的话,二十多年后这里将会寸土寸金,各种中心广场矗立。
“团队负责人叫什么?”陆峰问道。
“姓叶,我们都叫他叶总。”
“知不知道约定的见面时间?”
“跟谁?”
“肯定是市里的领导啊,怎么?我跟姓叶的见面还得预约啊?”
“哦,这个我不清楚。”
白梅花坐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看着陆峰,整个人越发紧张,身边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同龄人岂止是不简单,简直让她望而生畏,像是管着很多人似的。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家叫做鼎兴大酒店的楼下,陆峰朝着白梅花道“下车吧。”
酒店二十层高,在珠三角地区只能算中等,白梅花下了车抱着自己的东西,看着四周的高楼大厦,又看了看地下干净整洁的地砖,显得很紧张和无措。
“走吧,我先给你安排个房间。”陆峰朝着她道。
进了酒店,剩下的事儿交给司机去办,陆峰问了一下那个叶总在哪儿,上了电梯,直奔十五层。
十五层会客厅内坐着五六个人,喝着咖啡正在商议着事情,时不时看看表说陆总怎么还没到。
陆峰敲了敲玻璃门,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陆总!”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站了起来,其他人急忙也站了起,男子道“一路顺风,什么时候到的,这小赵不会办事儿,我应该下去迎接的。”
“废话少说。”陆峰找了张椅子坐下来问道“跟市政约定的时间啥时候?”
“下午三点钟!”
“条件都谈妥了?都能答应?”
“他们说是这样,但是招商办的那几个领导说,有些事儿得您来了说,我们这些人说了不算,不愿意多透露,指名点姓要您来。”
“你叫什么?”
“我叫叶无声,陆总!”
“给我开个房间,我先洗个澡睡一觉,下午再说。”陆峰站起身有些疲倦,看向白梅花才想起来得给她安排下去。
“给她也安排一间房。”
“陆总,您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这边请。”有人带着陆峰走出了会客厅。
叶无声打量了一眼白梅花有些傻眼,这姑娘身上透着一股质朴,说难听点就是土了吧唧的,提着一个自己缝制的布包,还提着个编织袋,里面是行李。
“陆总,不是说您自己来嘛?这个人是”叶无声忍不住问道。
“路上捡的!”
叶无声心里暗暗佩服,不愧是陆总,别人顶多是丢人,他捡人。
“给她开间房,安排下来。”
陆峰回到房间洗了个热水澡,身上的疲倦彻底释放出来,拉上窗帘,躺在床上,进入梦乡之前陆峰心里想到,我以后再坐绿皮火车硬座我是孙子!
下一秒鼾声大起。
白梅花进了房间,看着如此设施的屋子有些发蒙,服务员跟她说了好半天,总算是知道怎么洗澡了,躺在柔软的床上,看着四周的环境,她心里只剩下一个问题,他到底是什么人?
上午九点,一间出租屋内烟雾缭绕,旧皮衣坐在椅子上抽着烟,旁边坐着两个四十来岁的男人。
“这一趟少了将近一半!”
“可以啦,我手都受伤了。”络腮胡举起裹着纱布的手叫嚷道。
“那个年轻人必须找出来,做了他,妈的,不讲道义啊,踩我盘子!”
“年轻人?长什么样子?”
“残废,给他画一个!”
小儿麻痹的男子抓起一支笔,手说不出的灵巧,三下五除二把陆峰的简单轮廓画了出来,只不过画像的视角是仰视的,最瞩目的就是两个大鼻孔了。
“残废,你他妈是手残,又不是脑残,画正面照啊!”
“我身高一米五,看他的时候就是这个画面,你让我画个锤子?”
“哎呀!!!”
在场人的都扶着额头很是无语,又一想人家说的对,残废的视角看陆峰,可不就是仰视嘛!
“能找出来,画的多像,往上报一下,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一对中年民工夫妻,胡子的手就那民工夫妻伤的。”
“行,我给其他线的兄弟们看看,先摸清楚底细,这条线要不先别去了,不要正面起冲突,免得被警察渔翁得利了。”
众人齐齐点头,觉得自己也该休息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