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兼宿舍这个地方相当复杂。人事关系也不简单,从宿舍的分配到布局,到物品的摆放,位置的远近,核心就是核心,其他次要部分就是次要部分,无可争议,不必提出异议,提出也没用,刘小姐还好,起码没有那么激烈反对,可以安静地听,另外床位的分配也是问题。
厨房就在齐思娜卧室旁边,半夜起来吃点东西,很方便。刘小姐的办公室和她的卧室门对门,半夜饿了,可以吃办公室里的零食。单身女子的安慰就是零食,有了零食,比男票可靠,男票无法给人安慰,只会给人伤害。当然,与其遇到渣男,不如不谈。现在男多女少,总有男人低头的那一天。
冯菲菲虽已婚,可是像离异,吃东西比较挑剔。目标是控制体重,总在行动中失败,瘦身,是她心里永远挥之不去的痛。要想瘦,就要控制嘴,这个最有效,锻炼倒是其次。为嘴伤心的,往往总是减肥失败。
每每拿着“瘦的不明显”作为淑女的借口,总是获得心理的安慰,和心理咨询师的虚名算是有了瓜葛。她的人生信条,就是不让自己吃亏,无论是肉体,还是心灵,前者更重要,天平永不平,总是倾斜在肉体一方。她也努力让天平平衡,可是理想丰满,现实骨感,缺憾太多,漏洞到处都是,无法一一弥补。如果有女娲的异能,或者晴雯的巧手,说不定还能弥补一二也未可知。她心里想得美,就是做不到,遗憾总是太多,心总是很大很大,实现的总是很小很小,这个落差,让她有了坏脾气,总觉得这个世界亏欠了她,总要寻机会报复这个世界,可是每每想要去做,眼高手低,没办法做到,心有万千愁绪,却不能一一排解,令人郁闷。
这个房屋的布局,很有意思,比较合理,阳光充足,可以说,除了背面没有太阳射进来以外,其他三面都能见到阳光,只要太阳不在云层后面,就能把阳光洒进房间。人在布满阳光的房间里,心情就格外敞亮,如果是阴雨天气,她也烦恼。她总劝人不要抱怨,不要成为怨妇怨夫,自己却做不到。当然,劝人还是好说话的,听的人不见得买账。
阳光对这里格外关照,让这个地方成为绝好的空间用来发展。如果这个地方能多租用几年,机构的发展壮大不是难事。不过,照现在的发展,壮大太多也不现实,毕竟这里不是港岛的底盘。
房屋的东面是一条街道,往前走,就是主要干道。南面是一条小巷,附近有一所中学。西面就是家属院,老式的家属楼,有些年代,墙上爬满了爬山虎,一片绿色,郁郁葱葱。小区里面,也有一些健身器材。门卫,也就是保安,对进出小区的人不是特别关注,比较自由。如果有访客来,不会受到盘查。不是纯粹的商品房,像是以前单位的房子,保安也是聋子的耳朵,摆设,吓唬小偷的。这样的小区,属于老旧小区,不能动的,居住的人,大多都是单位里的人,住了好几代人,如果请保安,完全没必要,大多都相互认识。电梯也有,楼梯也有,想要走什么梯,自己决定就行。如果遇到没带钥匙进不了门,可以请保安代劳,这个忙,保安是会提供帮助的。
这个地方,是最好的选择,但愿用长久,不要搬家。这是大家的心声。季柯南心想,如果再次搬家,就是从盛走向衰的前奏。说明根基不稳,人心不定,加上坏事做多,担心坏人叫门,谁能保证自己永远都正确?好心办坏事的例子多得很。这个不奇怪,早做预备早安心。
多哥仍旧忙碌,不知道在忙什么。直接听命领导,其他人不能指挥,也指挥不动,因为不懂,是最大的障碍,因为不专业,就是一团乱麻,无论如何,都无法上位,成为机构负责人的得力助手。
搬家完毕,机构负责人要出去办事,就委托多哥处理吃饭问题。才到吃饭的点,肚子咕噜咕噜叫了,大家才放下手里的活儿,相约午餐。可是没动静,没有人出来说话,大家的期待眼神一点一点黯淡,眼睛无光彩,可能是饿的,也许是失望导致。忙碌起来,容易忘记时间。如果认真做事,更是如此。柯南想的,就是只要还在岗位,就要尽到岗位责任,免得留下遗憾。
看到春燕要出去,尹贤仁问:“现在干什么去?”
“还能干啥?你也看到了,东西搬过来,搬家公司拿了钱就拜拜,只管搬,不管拆,也不管安装。现在都是我们自己搞,身心疲惫,饿的快死了,负责人跑了,我们在这里干熬,都弄得我想辞职了。”春燕说。
“说啥呢?到底出去干啥?”尹贤仁直接问。
“吃饭!还能干啥!你这人真是多管闲事。”春燕没好气地说。
“那好,我也出去,柯南,走吧,你也饿了吧,出去一起吃,咦,多哥呢?”尹贤仁说。
“管他呢,人家是独行侠,自由着呢,现在想巴结人家了吧?”春燕说。
柯南一脸茫然,这人是咋回事呢?又没有跟她说,她却喋喋不休。她大概在家做主做惯了,刹不住车,到了单位也是这样。这就让人费解。要怪就怪男人太温柔。
“哦,对不起,负责人交代了,中午在外面吃,每人十元,公家报销。”多哥说。
“你这个人,早干啥去了?有的已经出去了。可能去的是同一个餐厅,这样才好。”春燕说。
看得出来,她非常恼火,有啥重要的事?竟然藏着掖着,还有比吃饭更重要的事么?车没油不走,人不吃饭没劲儿,人在饥饿状态,情绪不稳定。有可能会说一些过激的话,做一些过激的事。
大家基本停止工作。
为啥?饿的。
柯南是擦玻璃的,也从窗台上跳下来,为多哥的故弄玄虚感到恼火,不过,他没发火,啥都别说。要去吃就去,去了,多哥买单。他管钱,吃的东西不超过十元就行。现在就和他理论,或者给脸色看,恐怕不妥当。
埋怨归埋怨,饭是还要吃。没有人买单,自己还是要出钱,要不,这饭就甭吃了。遇到占便宜的时候,还是要占,免得被人笑话,背后指指点点,那就不好了。
春燕的脸,由阴转晴,刚才还悲伤逆流成河,现在就像盛开桃花一朵,这个功夫十分了得。
楼下坐电梯,到一楼,出门左拐,出小区门,再左拐,右拐的街角,就是一家餐馆。这家餐馆,据说是湖南老板开的。创业很不容易,尤其是异地,外地人在本地人容易受欺负。本地人不做的生意,外地人来做,一般都是瞧不起的。外地人无所谓,反正豁出去,谁都不认识,闷声发财,这样更好。家里红白喜事,礼尚往来,倒也省下不少开销。大家都能理解,在外地回来不容易。
饭店不大,里面是操作间,外面是客人坐的地方,墙上挂着电视机,墙壁上有摇头电扇。
这个地方,主要卖小吃,以米面为主。一天二十四小时经营。不打烊。这个地方一天到晚都有人,闹市区,人流量较大。总有人经过,就有人吃饭,早晚都有。开小饭店,火不熄灭,随时来客,随时招待,这就是大城市的好处,很方便。
生意不错,人来人往,店里总有顾客,店员总在忙。电视总在播放节目,从不休息。
过了吃午饭的正点,也不用担心,这里照样会有饭吃。想吃热干面就有热干面,想吃米粉就有米粉。当然,要加点豆干也行,火腿鸡蛋都有准备,能满足不同顾客的需要。
春燕和金萍都在店里了,她俩能走在一起,表明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金萍已经风闻中午有免费食物,于是就格外警醒,找到比较好的位置,先把包放在椅子上占据有利地形,能看电视,也能吹到电风扇的风,出入也方便,然后再去窗口点吃的,帐算的比较准确,不会浪费一分钱。将预算的钱刚好买够要吃的东西。如果算超了,就放回去一两块豆干,问题就解决,这个时候,说减肥,不是励志,而是虐待。
春燕倒不讲究,坐哪里都一样,这个地方就像超市,达到目的就走,不可能以此为家,再说,没啥好家具,也没有什么煮茶焚香弹琴的人在。对这个地方流连忘返纯粹是胡闹,懂享受,不是在这里。明明是吃满汉全席的命,为啥要蹲在街头喝粥?
没想到,几乎所有的人都来吃饭,遇到免费的事,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传开,传开之后,就采取行动,过了这个村,没那个店,还客气啥?
饭吃完了,多哥去结账,闹哄哄的,老板娘非常清醒,谁吃的啥多少钱,张口就来,马上算清楚,这个对季柯南来说是挑战,难怪这小店开了这么久,生意越来越好,这个和老板的素质有关。
打道回府。
下午继续劳动,新家不容易,处处都要认真。
季柯南恰恰不愿认真去做。季柯南心想,这个地方是一二三把手常住的地方,其他人都在基层,基层有房子,有厨具,有吃有住,为啥要到城里?她们的房屋,她们负责打扫卫生,并保持干净。
所有同事到江城来,目的是开会,不是搬家,也不是常住,不必要弄得一尘不染,同事并非不勤快,而是心里堵得慌,都是比齐思娜大的,为何要给齐思娜服务?这个说不过去的。
说不干就不干,季柯南就真的进入男生寝室,开始安装高低床。这个活儿比较容易。对男生来说,也比较擅长这个,不费事,对女生来说,比登天还难。因为女生不清楚,螺丝的方向,到底向左还是向右,是松还是紧,都没有一个尺度,没办法掌控。
宋三皮说:“来得正好,需要一个帮手。这里有改锥,也有螺丝帽和螺杆。改锥有十字型的也有一字型的。你看螺帽的情况,灵活处理。我这里不需要女生,特别是齐思娜,如果她要弄,我就不让弄,她弄,弄不好,还是我的事,反而浪费时间。”
“看来,项目主任看问题非常精确,知道未来的情况。”季柯南随便说了一句。
宋三皮开心极了,竟然吹起口哨来,看来兴致蛮高。他的嘴大,集中气体,也不容易,亏他练过,还是能成曲调,也让人听得出是出自哪一首歌。他会吹,这个大概是大多数男人的共同的特点。
这床,季柯南已经很清楚,不可能睡一楼。也就是说,下铺永远都不属于季柯南。
只有上铺,无论是哪个上铺,都可以随便选。
这些木床搬家公司都感到头疼,有这么多,且比较零碎,搬家公司不愿搬零碎,喜欢整体。
男生寝室门斜对着女生寝室,同时,也斜对着办公室,如果喊去办公室谈心,很方便,敲敲门,喊喊人就够了。不用跑冤枉路。
一般来说,从尹贤仁的动作来看,他比较习惯关门,关门的好处,是办公室和女生寝室的女生不容易看到男生宿舍的动作和详情,减少了骚扰。
现代意义的骚扰已经不限于男的骚扰女的,大多数情况是女的骚扰男的。这个观念可能不对,可以保留该意见,人需要得到别人的肯定和赞成,甚至赞美。
男生寝室和齐思娜的房间隔着一条走廊,一个客厅,最后才到齐思娜的房间。所谓房间,就是将杂物间腾出杂物,改造成女生寝室,只有一间,上下床一放进去,空间顿时减少不少,这个寝室,也可能只能睡人,如果做别的,需要再次改造,现在多哥已经筋疲力尽,按照齐思娜的要求去改造,多哥需要多留几日,或者十几日也说不定。
这样的布局,非常合理。对面的阴气太重,对于男生来说,需要加强防范,最好的方法是不说话。女生的思维和男人不同,对同一样事务认识也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