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纷飞,不知不觉到了中午。
汤静煣和吴清婉,怀里抱着几匹布料,相伴走进宅子的后门,嘴里聊着婚后女人的私密话题:
“……灵烨歪主意倒是多,也不知什么时候私底下偷学了那个‘飞天舞’,昨晚把凌泉眼睛都看直了……本来还让她戴狗尾巴的,让她躲过去了。”
“清婉,你歪主意好像也不少。我就挺好奇,你平时端庄又贤惠,到了屋里怎么就和变了个人似的,我看的那本《春潮二十八式》,姿势都没你会得多……”
“……”
吴清婉抿了抿嘴,秋水双眸中还是有些羞涩,用手在静煣腰间掐了下:
“这不能怪我,是凌泉不正经。灵烨姜怡都凶他,我不凶他,他就欺软怕硬,每次有了歪主意,都先往我身上招呼,你以为我想呀?”
汤静煣本想说“我看你玩得挺高兴,灵烨有时候都抢不过你’,但没在床榻上是时候,清婉确实脸皮薄,说了肯定让清婉脸上挂不住,想想还是笑而不语。
院子里面人挺多,待会就要出发,冷竹在收拾姜怡随身物件。
姜怡则换上了一身英姿飒爽的黑色武服,还扎起了马尾,拉着上官灵烨往出走,说着:
“我可是武修,我就不信打不过你……”
上官灵烨依旧妆容精致气质华贵,眸子里带着三分不屑。
吴清婉走进院里,瞧见两人一副约架的模样,怕姜怡吃亏,询问道:
“姜怡,你们准备去哪儿?”
“去演武厅,她说不用术法,让我一只手两只脚外加四个手指头,我都打不过她,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有这么大本事……”
姜怡前天拿到仙王铠,就迫不及待地想开始修炼,昨天晚上被塞尾巴打岔了,今天不想再耽搁。
习武需要陪练,姜怡本来是想拉左凌泉来当沙袋,结果灵烨跑来嘲讽,那她自然是想穿上仙王铠,揍灵烨一顿公报私仇。
姜怡说话之间,就把上官灵烨拉出了宅子,前往不远处的阁楼。
吴清婉见此,轻轻笑了下,倒也没制止姜怡自讨苦吃。
谢秋桃随身物件都放在玲珑阁里,不过早上又买了一大堆零食,此时正在客厅里,给团子说着往后的伙食安排:
“……剑江小黄鱼,一天只能吃三条,不能多要……”
“叽?”
“叽什么?婆娑洲可没有仙家集市,一去也不知道几年,在路上把零食吃完了,你到时候自己抓虫虫吃。”
“叽……”
……
汤静煣见状,就和瞧见不懂事儿的闺女似的,开口道:
“团子,过来,我带你去卖两麻袋谷子,留着路上当零嘴。”
“叽?”
团子一愣,暗道:鸟鸟是猛禽,又不是家雀儿,怎么能吃谷子?
不过娘亲的话也不敢当听不见,团子还是跑过来,跟在后面“叽叽叽~”,估计是在讨好静煣,把谷子换成灵果干。
吴清婉进入客屋,把布匹放在桌上,从其中拿出一匹绛红色的布料布料是鬼谷峡所产的‘暑锦’,质地坚韧而轻柔,是专门给修行中人做衣服的料子。
吴清婉仔细端详几眼后,取出了一根布尺,来到了在桌旁收拾零食盒子的秋桃身后,用布尺丈量肩宽。
“诶?”
谢秋桃一愣,抬起头来看了看,稍显茫然:
“清婉姐,你做什么呀?”
吴清婉在秋桃的香肩量了量,又用手穿过秋桃的胳膊绕到胸脯前:
“快要过年了,刚好买了几匹布,给你也做一件新衣裳。”
“……”
谢秋桃望着吴清婉温柔体贴的模样,眼神一阵恍惚,张了张嘴,却没用说话。
“面相看着小,胸还挺大的,和姜怡差不多了。你是武修,衣襟要不要做紧一些,免得乱晃?”
“嗯……清婉姐拿主意吧,我一般都是在铺子里买成衣,差不多能穿就买了。”
谢秋桃小圆脸儿稍显复杂,想和往日那般甜甜地笑一下,却笑得有点勉强,目光望向的身前。
吴清婉站在背后,量着小蛮腰和臀围,见秋桃张开胳膊,好像有点拘谨,疑惑道:
“怎么了?”
谢秋桃嗫嚅嘴唇,沉默少许,才笑了下:
“没什么,就是觉得清婉姐好像我娘呀。”
吴清婉气质心智都比较成熟,站在背后给秋桃量尺寸,确实有娘亲给闺女准备过年衣裳的感觉。她抿嘴一笑:
“是吗?你娘以前也这么给你做衣裳?”
谢秋桃仔细回想了下,悻悻然道:
“忘记了,那时候年纪小,才几岁吧……记得我比较调皮,娘亲刚给我穿上新衣裳,我就去跑去点炮仗,手炸了不说,还把袖子烧出几个小洞,然后就不知扔到哪儿了……怪可惜的。”
吴清婉知道秋桃可惜的不是衣裳,幽幽一声轻叹:
“都一样,人总要长大的嘛。我小时候也调皮,经常被娘拾掇,当时还不高兴来着,想着能没人管我就好了。后来六岁去了栖凰谷,慢慢是真没人管了,回头一看,才发现能在家里面被管着,比无人牵挂什么事都自己扛要幸福太多了……”
谢秋桃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眼:
“清婉姐现在有左公子,也很幸福嘛。”
吴清婉勾起嘴角:“女人总是要嫁人,有了归宿和依靠,自然就幸福了。你以后也一样。”
“诶~我才多大呀,这事儿早着呢。”
“唉……”
……——
另一侧,阁楼里。
姜怡拉着上官灵烨,一路来到阁楼二层的练功房。
姜怡只是看过天机殿的功法武技,尚未接触,先在演武厅里热身。
上官灵烨也不着急,先上了楼。
三楼的练气室门开着,能瞧见桃花尊主的背影,以及悬浮于琴台前的水幕。
上官灵烨走进屋里环视一周,来到琴台前,看了看桃花潭弟子大考的情况,询问道:
“左凌泉呢?找了一圈儿没见他人,没在崔前辈这里?”
桃花尊主回过头来,面带微笑:
“和在左家一样,叫我莹莹姐即可,不用前辈来前辈去得客气。”
上官灵烨并没有领桃花尊主的好意:
“崔前辈和师尊是好友,辈分不能乱,我随便叫的话,岂不冒犯了师尊。”
桃花尊主听到‘前辈’就浑身不自在,但灵烨不改口她也没办法,随口聊了两句后,示意外面:
“左凌泉在卧室躺着呢。”
上官灵烨正想离开,忽然发现桃花尊主露出的脚踝处,穿着非她设计的黑色丝袜,有些意外:
“崔前辈的袜子挺特别。”
“你师父前两年在我面前显摆,说我不懂年轻人的风气,穿这种闷骚的袜子给我瞧了瞧,我觉得挺好看,就自己弄了些。”
“师尊?”
上官灵烨确实给师尊推荐过丝袜,但没料到看起来无情无欲的师尊,私底下也会有这种很女儿家的一面。
她本想问问细节,不过莹莹妹子说师尊的事儿,肯定和实际情况相距甚远,问了也白问。
上官灵烨想想,从玲珑阁里,取出了好几套比较骚包的小衣、吊带袜,含笑放在了桃花尊主跟前。
桃花尊主扫了眼情趣小衣,感觉灵烨这是把她当姐妹看了,心乱如麻,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上官灵烨走出房门,来到对面的睡房,先敲了敲门,里面却没动静,便把门直接推开了。
睡房依旧是老样子,妆台棋榻干干净净,墙上挂着梅近水和桃花尊主小时候的画像。
左凌泉确实在屋里,但情况比较古怪。
雕花的架子床之间,一袭公子袍的左凌泉,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身体被五彩绳索捆得结结实实,连手指头都难以动弹,正面带笑容望着她。??
上官灵烨还以为自己看差了,微微歪头愣了好一会儿,才把门关上,步履盈盈来到跟前:
“哟~相公大人,你这是怎么了呀?作茧自缚想化蝶?”
左凌泉刚才作死调戏莹莹小心肝,结果翻车了,已经被绑了个把时辰。
此时被媳妇发现,左凌泉忽然想起五哥被三叔挂在房梁上,被他撞见时的模样,感觉是真尴尬。
左凌泉尽量做出风轻云淡之色:
“唉,应该是莹莹姐比较特殊的疗法吧,感觉挺不错,不用帮我解开,我想解开的话,随时都可以。”
上官灵烨心思聪慧,又对左凌泉知根知底,大略猜出了经过肯定是左凌泉不老实,被恼羞成怒的桃花尊主拾掇了。
左凌泉被绑住不能动的机会,可不是一般的少见。
上官灵烨轻抬柳叶眉,露出一个有些坏的笑容,姿态优雅的在床边坐下,轻撩秀发,手儿顺着高挺的衣襟慢慢滑下:
“是吗?这疗伤的法子挺特殊的。”
左凌泉略显茫然,不明宝儿大人要做什么,但很快就发现,宝儿大人准备不当人!
只见上官灵烨抬手轻勾,解开了华美的外裙,露出镂空质地的花间鲤和光洁雪背,傲然胸襟展露无疑:
“刚才去街上,买了几件衣裳,你帮我看看合不合身。”
上官灵烨双手绕到后颈,解开花间鲤的系绳,把带着温香的花间鲤,随手丢在了左凌泉脸上。!!
我去……
左凌泉闻着鼻尖勾魂夺魄的幽香,只觉头皮发麻,身体动了下,但桃花尊主的捆仙绳,着实厉害,根本动弹不得,他只能尴尬笑道:
“那什么……宝儿,我在疗伤,要不……”
“你眼睛又不忙,帮我参谋参谋。”
上官灵烨取出一件儿更撩人的花间鲤,慢条斯理套在身上,左右晃了晃,带起阵阵涟漪。
左凌泉咽了口唾沫,欲言又止。
上官灵烨眼中笑意更甚,手儿撑着枕头,俯身凑到跟前:
“嗯哼~好看吗?”
镂空鲤鱼近在咫尺,左凌泉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压迫力。
光洁温热的布料在脸上蹭了蹭,荷叶间的莲子还有立体感,那感觉真是……
要人老命!
“宝儿,你……”
上官灵烨嘴角轻勾,如同一只作弄书生的妖精:
“怎么啦?不好看?”
“不是,你要不闷死我得了。”
“你在疗伤,不能影响你换气。”
“我……唉,我错了,要不你去和莹莹姐说一声,把我解开吧。”
“解开做什么?这样不挺好?……软不软?”
……
与此同时,楼下。
姜怡热完身后,叉着小蛮腰,在演武厅里环视,轻声嘀咕:
“这狐媚子,说好的陪我练功,又跑哪儿去了……”
等了片刻,不见灵烨回来,姜怡有些恼火,也跑上了楼。
然后楼上的卧室,就传来:
“狐媚子,你又在作甚?!”
“姜怡,你不一直被他欺负吗?不趁机会找找场子?”
“诶?!”
“你们俩……唉……”
……
场景惨绝人寰,不再一一赘述……——
西海沿岸,小酆都。
鹅毛大雪遮天蔽日,一艘渡船在码头停靠,挂着映阳仙宫腰牌的修士,往渡船上装着顺道送往婆娑洲的货物。
挂有同样腰牌的高挑女子,站在海岸一栋高楼外,迎着海风送来的雪花,一袭白色长衫随风飘扬,俯瞰汪洋,淡雅从容;腰间通体碧青的长剑,又给这份淡雅添了三分英气。
女子脸颊沐浴着风雪,没有点妆,起伏分明的娇美轮廓,却自带着一股拒人千里的美感;这股距离感,不是说女子气质犹如冰山难以接触,而是不染半点烟尘,让人望而自惭形秽,好似从不属于凡世,生来就是让人遥不可及的‘天上人’。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生父是东洲豪门继承人,生母是天下第一剑宗的大小姐,外公是山巅十人之一的‘剑神’,授业祖师是山巅十人之一的‘阳神’,那身为九宗尊主的老祖宗,甚至都不好意思挤进来给她当背景。
这样的出身,放在山巅豪门,同样是让人望尘莫及的天之骄子,可以说从出生起,就已经站在了修行道最顶层的那个小圈子里,和修行中人都没有处在同一个世界,就更不用说寻常凡夫俗子。
直呼他人名讳,带有居高临下的严厉之感,因为这名女子地位太超然,认识这名女子的山巅枭雄,都会亲切叫一声乳名‘妞妞’,而不熟的修士,就只能尊称一声‘仇大小姐’,以至于很少有人知道,她的本名叫仇悠悠。
不过,仇大小姐并不怎么喜欢这个名字,因为‘悠悠’取自‘悠闲舒适、自由自在’,代表着父母对她未来生活的向往;但自从母亲离开之后,她未来的生活,就注定和这个向往背道而驰了。
仇大小姐远眺西海良久,高楼后方的大厅里,走出了一个面相成熟的女人,端庄矜重,怀里抱着一把白鞘长剑,是仇大小姐的跟班韵芝。
仇大小姐娘亲早早就离开了九宗,从小是被韵芝看护长大,起初算是照顾她日常起居的奶娘,后来是护道人,再后来是陪练,等被仇大小姐反超后,就成了贴身丫头,重新负责起日常起居,虽然不是亲人,却是仇大小姐最亲密的人。
韵芝来到身后,望了眼海岸的渡船,柔声道:
“时间尚早,先进去吧,惊露台那边就算不想让你去,也追不到这里,不用着急走。”
“我想去哪儿,只要外公不拦着,我爹就拦不住,我没担心这个,只是在想事情。”
“想什么?婆娑洲的情况?”
“不是。”
仇大小姐回头望向东方的天际:
“再想那个忽然冒出来的九宗小辈。”
“剑妖左慈?”
“应该叫左凌泉,我上次回九宗,听说过,但没想到进步这么快。”
小酆都距离核心地带太远,韵芝也只是听旁人闲聊得知,并未详细了解。见小姐问起这个,她询问道:
“你对此子有兴趣?”
仇大小姐神色淡然:“不到玉阶的晚辈罢了,没什么兴趣,只是好奇此人是谁的徒弟。如果是东洲女武神的徒弟,那东洲女武神太深不可测了,连武道分支的剑道,造诣都高到这种程度,本身实力有多高,都没法想象。”
“十仙君都走到了长生道尽头,他们是忘机,是因为天地最高只有忘机,而不是他们只有忘机的道行;具体有多强,不走到那一步,是不会明白的。”
韵芝说了两句后,又道:“我意思是,你对那个剑妖有没有兴趣?我早上问了下赵夫人,赵夫人说剑妖俊得不像话,剑术更是连沐长老都叹为观止……”
仇大小姐应该经常被催婚,稍显无奈:
“你要是看上了人家,我帮你撮合就是了,拉着我作甚。”
韵芝幽幽一叹:“不是我催你,人之七情六欲,可以看破,但不能刻意逃避,否则必成心结;越早过红尘劫,对修行越有好处,等你修为太高,就像是东洲女武神那样,高到九洲没有男子配得上的时候,想过红尘劫就没得过了,一旦动情就是心结,不动情头上永远悬着一把剑……”
“东洲女武神心怀大义从不在乎儿女私情,不照样是山巅仙君,桃花尊主同样至今未嫁,要我看来,这些东西不必刻意去追求,随缘即可。”
韵芝对此倒是赞同,没有再苦口婆心催婚。
仇大小姐眺望着海岸,瞧见一艘小货船,缓缓离开海岸,宋驰站在岸边目送,船上满载着丹药箱子,船头是程九江和那个不知名的年轻剑侠,还有声音传来:
“老程,这就是你的私人渡船?这玩意能跨海?”
“放心好啦,我来回跑了两趟,安全得很。”
“俗话说‘事不过三’,我才三十出头,还没活够,你要不再让我考虑考虑……”
……
仇大小姐暗暗摇头,觉得这个小剑侠有点怂包。她收回目光,询问道:
“师父对宋驰的评价如何?”
韵芝露出几分笑意:
“宋驰的外号是‘撼神拳’,昨天让东方师伯帮忙询问‘阳神’的看法,阳神一听名号,还以为你故意弄了个小辈逗他老人家开心。不过瞧了一眼后,又说再打磨个百来年,有撼动诸天神魔之威也不无可能,以后估计能成为铁簇府的一房长老。”
“听宋驰说,他是上官灵烨领进门的,怎么什么便宜都让那她占了……”
韵芝听到这话,有些意外,摇头一笑:
“都八十多年过去了,你还把上官灵烨当对手看呀?她八十年前被女武神贬入凡世,就销声匿迹了,最近才露头干些宗门外交事务,和小姐早已不是一个层面的人物,再和她计较,就失强者风度了。”
仇大小姐微微摇头没人会比对手更了解一个人的可怕之处,她幼年之时几乎是在上官灵烨的阴影之下度过,岂会因为有了点道行,就看低那个让她变成万年老二的死对头。
“上官灵烨能成为女武神嫡传,绝非凡夫俗子,只是性格太孤傲罢了。等她在俗世磨平棱角,再次踏上修行道,必然还是以天仙之姿莅临凡世,让同辈修士汗颜。”
仇大小姐夸了两句老对手后,又话锋一转,面向风雪,露出几分傲色:
“不过,八十年过去,她和我确实不在一个层面了,想想还挺遗憾。”
“呵呵……”
……
海岸上。
身着一袭单薄武服的宋驰,还是头发花白的老样子,并未察觉仇大小姐在远处的观望,负手站在江边,目送老程和刚认识的赵小兄弟出海。
程九江在海上要飘三个月,拉了个垫背的……不对,应该是同行的好兄弟,心里自然高兴,抱着赵无邪的肩膀挥手道别。
赵无邪上了贼船,也没有跳下去当怂逼的意思,但表情还是有点无奈;毕竟老程这厮是真不靠谱,拉他坐货船也罢,跨海跑船还带超载的,不光甲板上堆满了箱子,连落脚的舱室里都放满的丹药,如果猜得没错,玲珑阁里也塞满了。
接下来三个月,赵无邪大概率要在货物堆上睡觉,海上还没法修炼,这日子怎么熬过去他都不敢想。
宋驰和赵无邪不太熟,见这小年轻有点提心吊胆的样子,开口道:
“放心,每天都有往返婆娑洲的货船,只要不跑偏反向,遇上事儿在海上撑个两天,就能坐其他船回来,无非损失点货罢了。来回跑船的人多的是,真下海喂鱼的其实也没几个。”
赵无邪笑了下,询问道:
“宋老哥不一起走?”
宋驰摇了摇头:“答应和仇大小姐他们去婆娑洲中部转转,得晚两天。”
程九江听见这话,叮嘱道:
“贸然往深处跑,鬼知道会遇见什么东西,真遇上大妖,你那两只拳头可挡不住。要我看,你别蹚这趟浑水,和仇大小姐请个辞得了;咱们一起走,就在鬼燎川外面转转,降妖除魔也得有自知之明不是。”
宋驰在江湖混了一辈子,无牵无挂早就活够本了,现在只想打死妖魔,或者被妖魔打死,他笑道:
“我自有分寸,再者跟着仇大小姐,出不了大事。”
程九江知道人各有志,劝也没用,当下也不多说,摆手告别后,就带着一船修行物资和黄泉路上一起走的好兄弟,再次驶向了漫漫汪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