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圣明!”
朱慈烜的声音落下,一时间,众臣随即恭维了一声。
这时,高宏图却是站了出来,朝朱慈烜询问道。
“不过皇上,这个崇尚奢靡之风,可不是光说说的,具体的究竟该如何去做啊?”
是啊,促进内需增长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可不是中央发发文件。
再讲几句亮堂话就能够完成的事!
这实际上是很难的了!
没有消费主义的洗脑,是相当难做到滴!
还别说,高宏图的这番话是把朱慈烜给问住了,他愣了愣,琢磨了一阵后,朱慈烜说道。
“首先,朝廷要取消一部分关于商人的禁令!”
“不再像之前历代那般,歧视商户,未来我大明朝,士农工商再无身份等级之差距,所有百姓,都一视同仁,都乃是我大明朝的子民,在我大明律法上,都是一概平等的!”
中国古代按照士农工商的职业来划分社会地位的。
在朱慈烜看来是大大不妥。
因为这个划分也不一定准——表面上商贾社会地位低下,但实际上,由于商人有钱,历朝历代在民间的地位都不低,属于仅次于士的存在。
而且他们还与士有着颇多的渊源,通俗点讲就是官商勾结!
这个士农工商的等级划分,搁朱慈烜眼里,纯粹是是统治者在给那些个面朝黄土背朝天,苦哈哈了一辈子的老农民戴高帽,进行精神洗脑pua的。
实际上嘛,就跟后世说是什么什么的接班人,什么工农什么的领导一切一样。
纯粹就是听个乐呵的事。
真要来的舒坦,还得是“大企业家”。
“取消这个,倒无可厚非!”
陈新甲笑呵呵的率先表态,众人也表示认同——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大明朝连军户,匠户,医户都取消了,再废除个士农工商有什么?
莫说旁的,就说在场的这几个朝中大员,哪一个家里不经商的?
朝中商人出身的官员也不在少数——商人有钱啊,可以资助贫寒书生,明朝也不禁止商贾子弟参加科举,这么一群有钱人,聘请名师来教授学问,中科举的概率也高了。
长久以往,大明朝官场内的商籍进士数量可不少。
只不过这些个商籍进士中了进士后,他们就不再是商了——都是士了,是官了,已经迈入统治阶级了,肯定也谈不上商人喽。
而废除这四个阶级之间的地位差别,则是朱慈烜鼓励消费的开始,只听见他继续的说道。
“废除了士农工商的规矩,商贾的地位提高,商贾大抵都奢侈些,应能够带动一下民间消费,除此之外,各地衙门,亦当鼓励经商,不许肆意盘剥商人,更不允许,私设厘卡收税!”
在政治上提高商人的地位,再由商人通过频繁的经商,来促进消费,这是朱慈烜此刻能想到的了。
不过,促进消费可不仅仅只做这么点就行了——没有钱,做的太多都没卵子用。
归根结底,还是要让小老百姓们,兜里有点票子!
如此,方可以真正的促进消费消耗。
当然,这一点就比较困难了——大明朝未来绝大多数老百姓的日子,肯定都是苦的!
肯定都是累的!
这一点,不用琢磨就知道是肯定的!
原因很简单。
朱慈烜如今是要进行大举的殖民的。
大举殖民的话,就导致了一个问题——老百姓安土重迁,绝大多数人一生就图个安逸,拥有冒险精神,走四方,闯九州的英雄好汉,终究是少数!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如果不是经济问题,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哪一个愿意冒着沉船喂鱼的风险,冒着在海外死于土著之手的风险,冒着水土不服的诸多异域疾病,去那一片蛮荒之地,披荆棘,斩霜露,开辟出来那尺寸之地?
所以,肯定是要让老百姓穷了!
只有他们穷点了,他们才能够出走海外。
去开拓殖民者!
可问题就又来了——他们穷了的话,又如何促进内需呢?
不过很快,朱慈烜就反应了过来。
嗯,他反应过来一件事。
大明朝是一个幅员辽阔,人口高达两亿余的庞大国家!
如此庞大的一个帝国!
有穷人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莫说旁哩,后世的阿美利坚国。
布武于天下,世界之“灯塔”也。
如此一国,尚且有那么多的穷人流浪汉哩。
何况是大明朝这么一个腐朽落后的封建,官僚等两座大山压迫下的大明子民?
穷人肯定会有!
但即便是这个国家,一亿人都是穷的要饭吃的!
但剩下的一亿人,也足够构成这个世界上最为庞大的市场了!
一时间,朱慈烜原本头疼的一切,瞬间迎刃而解!
只见到他,笑呵呵的朝左右说道。
“好了,今天的事,就议到这里!”
说罢,朱慈烜抬眼看了眼董飏先后。
“眼下已经到了腊月了,马上就到了洪德元年!”
“洪德元年,可是朕改元的头一年,礼部务必的要知会好天下,通知各地做好改元之准备!”
“臣遵旨!”
董飏先连忙道。
吩咐完了董飏先后,朱慈烜又将目光对向了一旁的一旁的高宏图。
“首辅!”
“臣在!”
高宏图连忙站出来。
只听朱慈烜说。
“眼瞅着要过年了,也得给文武百官们,备上一份年节礼物,就连我大明朝的各镇精兵,也不能够怠慢了,回头拟定一个礼物清单,然后交给朕,赶在过年前分发下去,权当是年节礼物了!”
“臣遵旨!”
高宏图连忙说道。
而这时,朱慈烜也不想多说太多,他大手一挥,示意群臣们道。
“事情已经议定了,都退下吧,交待下的事情,仔细的去办!”
“臣等遵旨!”
一时间,众臣纷纷颔首,然后退下,王之良却没有退,而是站在原地,在众人都退下后,朝朱慈烜道。
“皇上,臣还有事要禀报!”
“说来听听?”
朱慈烜看了眼王之良后问。
心道,内阁廷议上面,你不说话,现在说,不会是要检举哪个阁员吧?
正当朱慈烜胡思乱想时,王之良张口说道。
“皇上,甘肃一省集团一案,自案犯孙传庭自首后,已经调查妥当,如果正在结案,如今,臣以及都察院上下,在监察百官之余,一直在紧盯废奴一案,臣近来,调查得知国丈吉水伯,尚未废奴,故而禀报于陛下……”
“朕的岳丈没有废奴?”
朱慈烜一愣,诧异的看向了王之良。
“确实,这是臣新近调查得知,另外,臣不过是通知一声陛下,这件事,已经上了都察院的案卷了,如今,已经递呈内阁,吉水伯那边,也业已经收到了都察院的问帖,明日要前去都察院叙罪!”
“呃……”
朱慈烜面露尴尬。
他看向了王之良,明白这家伙告诉自己,只不过是给自已打个预防针,并不是打算邀功于圣上,然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此事给糊弄过去,而这。
所以,在略作犹豫后,朝朱慈烜王之良说。
“皇后身上系着国本,若是此时问罪于吉水伯,万一皇后得知,一心惊悸,国本有失,可该如何是好?”
“这个……”
王之良一愣,他本打算拿这个新任大明国丈李春浩刷刷声望,哪成想,朱慈烜一番话就把他问住了。
嗯,他再铁面无私,只要这事关系到大明朝的国本,那千错万错,就都是他王之良的错了。
国本出任何问题,他王之良都担不起,一百颗脑袋,把他全族的脑壳砍了,都不够数!
“依朕之见,此事也不算大事,朕的岳丈,本来就不是什么巨富之家,能有几个奴仆?回头朕好生的教训一下他,然后再让他认个错,赔些银子就是,王爱卿就莫要追究了!”
“臣,臣遵旨!”
王之良无奈颔首,知道这事追究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