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王姑娘,你是否太过小觑朝廷,太过小觑伏尊王了?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还是未死?
现在,你们看到的只有明光道主与暝暗道主,但,可知晓太乾内还有圣天道主,还有太乾皇祖,实力莫测的天衍武圣?"
天师武尊淡声开口。
"这问题是,现在根本没有这些家伙的消息,只怕都已经不在了。"
貂王蹙眉。
"没有消息,更多只能说明他们对于朝廷皇室内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非必要,不会轻易出手。但对于你们一旦你们真越过了某个底线,必然会遭受雷霆打击。"
"照你这么说来,意思是我们根本不用跟朝廷斗了?"
"如果急功近利,确实不用斗,但若将目光放长远,徐徐图之,以九龙山现在的优势,要吞噬掉整个太乾都不是问题。"
天师武尊目光闪烁起来。
"吞噬整个太乾?"
貂王诧异。
蛟龙几位闻言,也莫名有些激动。
果然是志在天下?
方策则略讶异。
"哼,说得倒是吸引人。但,说大话,谁不会?你凭什么让我们相信?"
貂王再度开口。
"那好,远的暂且不说。就说近的,貂王姑娘你执着于进攻伏尊王。就算我答应了你这个战略,你能确保伏尊王不会留有后手吗?
能确定朝廷最为紧要的人物太乾皇祖不会出现吗?或许,太乾老祖出现了,以我们的实力,也能够抗衡。但,就九龙山现在这状况,粮草能支撑多久的战争?
自古以来,战争打的都是消耗,只要你不是拥有绝对的实力优势,确保每一仗都能够做到攻无不克,都很可能会被拖垮。更别说,现在九龙山根本没有任何打持久战的优势。
可以说,现在出九龙山只需要再失利一次,将要面临的便是万劫不复。"
天师武尊淡声回应。
蛟龙不由眉头微皱,对于天师武尊所言,之前在前线亲身征战的他,隐隐是能够感悟得到,因为他就是打得粮草见底,胜利依旧见不着踪迹,最终过于焦虑不安忍不住归来的。
此刻,貂王也沉默了,因为她已经不知如何反驳天师武尊。
"那依照血徒你的见解,我们具体要如何与朝廷,或者说与那伏尊王对抗?"
冥道真人不由开口询问,此刻他又哪能看不出天师武尊在征战这方面是有真才实学的?根本就不是九龙山长久以来的小打小闹能相提并论的!
"坦白说,如今的伏尊王,可要比之前的朝廷更难对付。伏尊王,有着真武战神之称,不单止自身实力不弱,更是心思缜密,善于谋略。他每走出一步,便已经想好了后面三步以上的路线。
你们若真以为如今朝廷分裂内斗,便代表朝廷实力大不如前,那未免就想得太过于天真了。我只能说,这次朝廷的分裂,只不过是让你们有了崛起的机会。
而且,这个机会还是圣邪公子给你们创造的,否则,真以为单凭你们会是伏尊王的对手?"
天师武尊目光看向了方策。
蛟龙几位也不由愕然的看向方策。
方策只是略感疑惑,怎么突然扯到他头上了?
"哼,这还用你说,以圣邪公子的实力,足以横扫朝廷。他不过是没兴趣而已,不然我们九龙山早就打到京城去,直接拿下伏尊王了。哪还有现在这么多事?"
貂王轻哼。
"或许你们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我说的这个机会,是指圣邪公子之前将那不成气候的圣上从伏尊王手中救出,导致如今朝廷南北分裂内斗,才让这九龙山真正有了发展的机会。
否则,这九龙城早就被伏尊王压得起不来了,还妄想有反抗的可能?我说得对不对,圣邪公子?"
天师武尊微笑。
"这"
众人更是纷纷一愣。
方策不由面色古怪,他这岳父大人是不是会错意了?他之前救圣上,可完全没考虑过这些事情啊,只能说后面一连串事情完全是巧合,或者说完全超出他预料
"圣邪公子之前不是说那圣上不是他救的吗?"
蛟龙疑惑。
"哈,这话也就说给你们听听罢了。以伏尊王的手段,没有绝对外力的干预,就凭那小毛孩圣上能够逃出京城?没看连如今的明光道主都被降服了?那原本成不了气候的圣上,他凭什么?"
天师武尊摇头一笑。
蛟龙几位顿时面面相觑,也不多说什么了,之前也不是他们那么容易轻信方策的说辞,只是因为他们的怀疑也没什么意义,方策不想说,他们追着问,能讨得了什么好处吗?答案是不能,自然也就没必要去寻根究底。
"只能说,圣邪公子可是为了这九龙山下了一步好棋啊"
天师武尊更是意味深长起来。
方策不由无语,这误会可就大了,但就现在这局面来看,他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
此刻貂王略微古怪的看了方策一眼,又是开口:"好,这位血徒大人,我承认你说的这些确实在理。那接下来,我们九龙山要如何规划?"
"简单,也不简单。之前我已经说了,那就是养民,这是我们九龙山势力唯一突破当前局限的途径。
这道理很容易懂,是以简单。但,实施起来,却不容易,是以也不简单。"
"嗯?愿闻其详。"
貂王蹙眉。
"首先九龙山要摘掉贼匪祸患的头衔,至少对于自己的百姓来说,要让他们知道跟着你能活,能保证温饱。是以当先要建立一个国度,将这贼窝去掉。"
天师武尊回应。
"这怎么成?我们九龙山的规矩"
"九龙山什么规矩?只收恶徒?这个规矩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不就是让一群被朝廷通缉的要犯妖物祸害寻得一处安身之所吗?
现在有机会给这些人翻身成为真正的掌权者,你认为会有人不愿意吗?你们握着这个祸患的头衔有什么意义吗?归根结底,不都是为了利,为了生存?"
天师武尊淡声回应。
"不是这是化蛇大人定下的规矩"
貂王迟疑。
此刻,方策平淡看着天师武尊,对于化蛇美人,他这岳父大人想必应该也是知道的
"化蛇大人?九龙山里头那位吗?这更简单,她所指的九龙山,也就纯粹是九龙山范围内,出了九龙山,想必也不犯规吧?只要今后我们内部将九龙山与九龙国都划分清楚,这不也没影响吗?"
天师武尊回应。
"这"
貂王不由看向蛟龙。
"本座以为血徒说得在理,今后只有我们九龙山的核心成员才能回九龙山内,化蛇大人应该也不会怪罪。"
蛟龙回应。
其余几位相互看了一眼,也是心照不宣,毕竟有利益可图,而且都已经跑出了九龙山,他们以后会不会回去都不定呢
方策则不由面色古怪起来,这情况似乎越来越偏离路线了
"那好吧,既然大伙都没有意见。血徒大人,你就直接说出你的战略规划吧,我相信你能说到这里,想必一切都已经规划好。"
貂王开口。
"不错,貂王姑娘确实是聪慧过人,可造之材。"
天师武尊微笑点头。
"哼。"
貂王不由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这是我的规划"
天师武尊随手在桌面扫过,顿时一副地图展开!只见太乾以九龙山西北这一大块疆域做满了大大小小的详细标注!
"这"
在场诸位皆是双眼大睁,颇感惊叹,因为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详尽的战略布局图!
"先夺西域边关,再瓮中捉鳖,围剿厉人大军,建立一个安稳国度,留住现有百姓,吸纳更多百姓,助我们发展营建。
这里每一块地域大概有什么资源特产,地势险峻程度,如何攻防,都已经做好标注。谁立了功,谁有本事,就有资格获得一块管理之地。
如此,作为最顶层的我们,自然也能稳定的摄取到更多的利益,世间天材地宝尽收掌中。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资源能合理分配好,也不怕没人肯卖命。何况,这建功立业成了,是有名也有利。"
天师武尊平淡地看着众人。
"厉人相对于伏尊王来说,只要我们人齐,这些厉人确实要好应对得多那么这一大片疆域而且或许我们也能借此往南下发展?"
貂王有些怔愣。
蛟龙几位皆不由目光闪烁起来,对于只知道掠夺破坏的他们,现在天师武尊这些部署,无疑是让他们看到了更为广阔的天地。
方策只是沉默看着,不得不说,他这岳父大人真是雄才伟略,单是这眼界与手段就非常人能比拟
"很好!有血徒你的加入,我们何愁发展不起来!"
蛟龙颇有些激动地看着天师武尊。
"现在对我的赞赏,未免有些早了。一切还只是刚开始,先走出第一步再说吧。"
天师武尊淡笑。
"血徒大人,你说的是这西域边关吗?"
貂王询问。
"还有入关这部分跳梁小丑,若可以,尽可能拿下,收做战俘,对于我们今后的征战有利。"
天师武尊一手在地图上点了点,只见标注处是厉人大军目前的所在地。
"战俘"
蛟龙点了点头。
"从这一条线出发,迅速杀到西域边关,强行拿下吗?"
貂王指了指地图。
"不错,如今占领这边关的厉人驻军,必然不会太强。毕竟这地方常年都是由冰衍武尊镇守,这些与之对峙的厉人军队实力强极有限,无论如何也无法比拟明光道主与暝暗道主联手所率领的军队。
而我们只要以最快速度夺下这边关,断了如今入关这部分厉人大军的后路支援,那无疑是瓮中捉鳖,随意拿捏他们了。"
天师武尊回应。
"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备军出发?"
蛟龙不由开口。
"兵贵神速,趁现在他们还未扎稳根,自然是越快拿下越好。只要能保证九龙城这边稳固,无后顾之忧便可。"
天师武尊回应。
"这你就放心吧,有我家圣邪公子在九龙城这里,谁来都不管用。"
貂王顿时得意。
"嗯圣邪公子,之前我确实小觑了你,以一己之力便能击退明光道主与暝暗道主的联手,当真是让我感到意外惊讶。这世间,除了圣天道主,也就只有你了吧?"
天师武尊目光看向方策。
"哈,阁下说笑了,九龙山里头不还有一位真正超越世俗之上的绝对存在吗?"
方策轻摇白玉扇,微笑回应。
"化蛇?她不在参考范围内。"
天师武尊摇了摇头。
"我听闻北疆匈人国度内还有一位强大存在,好像是叫大荒古神,这位呢?是真实存在的吗?"
方策略有好奇之色。
"大荒古神?"
天师武尊一怔,随即摇了摇头:"我没听说过,不清楚。"
"哦那可能只是一个传闻吧"
方策点了点头。
"唔"
天师武尊略微沉吟,随即又开口:"再出兵西域边关之前,我想与圣邪公子你私下谈谈,不知可有空闲?"
蛟龙几位纷纷一怔。
"哦?要与在下私下谈谈?"
方策讶异。
"嗯,可能与我们九龙山之后的战略部署有关,也可能无关,或者说只是我想求一个放心吧。"
天师武尊点了点头。
"这样吗,可以,反正在下暂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方策微点头,心中也有些好奇,实际上,就算天师武尊不找他,他都打算找个机会与天师武尊交涉一番,现在这也不正好?
随后两人来到了城头上。
"圣邪公子,听闻你来到九龙山,只是想寻求高手过招?"
天师武尊平淡眺望着城外之景。
"哦可以这么说吧,因为至今未曾尝一败,不知道失败的滋味是什么,是以想尝一尝罢了,奈何无人能满足得了在下这个愿意,实在是无奈。"
方策摇头轻叹。
此刻,天师武尊不由看向方策,其面具下双目中似乎充满了错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