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仙岛某处,一条大河滔滔,绕过千沟万壑,蜿蜒入海。
在那崇山峻岭掩印间,外人看不到的某处河湾内,此刻正是鼓声震天,隆隆而起,在那鼓声中,一声声沉闷的‘哈嘿’之音,亦是格外显眼。
若是有外人在太空眺望,就能看到这一段数百丈的河谷内,此刻占满了一个个精赤上身的壮汉,每人身上握着一条粗壮的绳索,随着一声声吐气胎生,那些壮汉身上光华流转,一步步用力向前,速度虽然缓慢,但这些人步伐划一,宛如一个整体,徐徐而动。
事实上,这些壮汉之间,气机牵引,相互勾连,行动之间,暗合某种阵势,若是从天望下,就能够清晰看到,每一次行动,那些壮汉身上气血灵光,都勾连一起,隐约间化为一只巨大的灵龟模样,一步步向前爬行,随着这巨龟的行动,那河底内某物,正被一点点拖拽而起。
唯一就是,这些壮汉似乎体力有限,每一步迈出,都要喘息许久,不能一鼓作气,向前而去,只按照这种速度,要将那河底物体拉出,也不知需要多久,毕竟那水底那宝船虽然宝光隐隐可见,但看距离,只怕还有数百丈深,凭借这种龟爬的速度,也许这海岛禁制关闭,都不一定能够成功,只能暂时离开,下次再来,只是这种取宝的机密事情,不能一击而中,下一次再入,期间不知会有多少变故,引来多少觊觎。
不过,在旁边观看的张初云与李迟二位金丹,互望一眼,目光中都是露出几分喜色,原本他们还对于此次取宝,有几分顾虑,担心仅凭借宁平与那萧北木二人,还不保险,可没想到意外碰上了这些火椰岛夷民,两方合力,如虎添翼,拉出宝船,指日可待。
当下,张初云立刻回头,和善地对着宁平道:“宁小友,还请你出手配合这些火椰岛修士,将那宝船拉出,事成之后,老夫一定信守承诺,去除你身上禁制,放你归去,并且老夫做主,那些宝物中,你可任选一件作为报酬。”
宁平闻言,知道自己没法拒绝,看了那些火椰岛修士一眼,轻轻点头。
那边的李迟,亦是将目光看向那一旁的萧北木,他没有说话,那萧北木却是已经轻轻点头,显然二人在前来之初,就已经达成什么默契承诺。
当下,宁平与萧北木二人排众而出,来到那火椰岛修士正前方,由于之前已经达成合作协议,那火椰岛兄妹二人,已经让人分出两根粗大铁索,就放在正前方,宁平上前,也不说话,一撩衣袖,立刻露出宽袖内一只比常人粗壮一圈,筋骨虬结,五指指节粗大的右臂。
露出右臂后,宁平丝毫没有犹豫,当即使出擒龙十三式,他一条右臂上瞬间一条条金色脉络,如同根须一般,迅速包裹了整条右臂。
那一瞬间,宁平一条右臂瞬间鼓胀起来,一股无匹的力道在经脉中蔓延
那边的萧北木望了宁平那粗大的右臂一眼,目中似有异芒一闪而逝,不过其动作却也不慢,与宁平不同的是,对方直接将右臂从衣袖内退出,露出整支胳膊,随即将退出的衣袖束在腰间。
这一番动作,露出整个精壮胸膛,却见萧北木一整个胸膛,古铜色的皮肤上,赫然纹着就只张牙舞爪,栩栩如生的狰狞龙影,那些龙影鳞甲可见,特别一对对眸子,猩红如血。
露出这些龙形纹身后,萧北木却是没有立刻施展吼龙十三式,而是取出一个玉瓶,从中倒出几粒猩红色的丹药服下,瞬间,萧北木一张刚毅的脸上,变得通红。
紧接着,其却做出了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动作,只见其站定后,突然从另一手的衣袖内,取出一枚枚光可照人的匕首,飞快地插入那胸口龙影的额头之上。
吼!吼!吼!
在那匕首入肉的瞬间,众人耳边,只听得一声声震天价的龙吼之声,紧接着萧北木胸前那一条条龙形虚影,居然如同活了过来一般,疯狂扭动起来,伴随着萧北木一身似痛苦又似发泄般的巨吼,那些龙影猛然从其胸口缓缓蠕动,最终汇集于其右臂之上。
须臾,就如同如同根须一般,迅速包裹了整条右臂,似宁平一般,萧北木整只右臂,瞬间鼓胀起来,筋肉虬结间,似有无匹的力道在经脉中蔓延。
看其状况,与宁平所施展的《吼龙十三式》并无二致,只是宁平的右臂臌胀的经脉内亦是金色,连带一条臂膀氤氲着一层金色灵光,而萧北木的一只右臂却是一片猩红,上面隐隐有血光弥漫。
宁平见此,亦是诧异的看了对方一眼,萧北木也刚好看来,二人相互点点头,随即各自握住身边铁索,随着那鼓声,手中发力,两根铁链嘎嘣嘎嘣几声,霎时紧绷起来,那水底的宝船,被二人一番用力,猛地晃了几晃
传说中的分割线
与此同时,海岛某处,一个身材微胖,眼睛细小,外罩一件脏兮兮青色道袍的圆脸修士,却是在一处崖壁空地上,烧起篝火,准备大快朵颐,其手中,玉碗内,是一种呈五色的灵粟,香气四溢。
这种五色灵素,旁边的大铜锅内,还有满满大半锅,铜锅内,除了粟米,还有一只烤的金黄的灵兔,那灵兔上,还插满一种清香的香木荆棘,作为调味。
看到这满满一锅清香四溢的美食,圆脸修士不由食指大动,想起今日的所见,更是感觉如在梦中。
原来今日他在采集一株灵药之时,偶然发现一只肥硕的灵兔,自古胖子多爱美食,这句话在修仙界也通用,虽然修士筑基后,已经可以辟谷,亦或服用灵丹充当饥饿,可有些修士,却依然拒绝不了口腹之欲。
这身材微胖的圆脸修士,自然不例外。
如此美味,岂能让其从口中溜走,尽管那野兔已经初具灵气,奔跑十分迅速,可这圆脸胖修士一路施展毕生所能,竟然硬生生追到了那肥兔在崖壁边的老巢,这一下,不但捉住了那灵兔,还发现那灵兔巢穴竟在一簇可以作为香料的乌木荆棘内,非但如此,兔巢旁边。还有一大片叶穗肥大、散发阵阵稻香的五色灵粟。
圆脸修士见此,一对小眼简直都瞪圆了,口水都差点留下来。
一个时辰后,一大锅香喷喷的肥兔荆棘黄焖米饭,就新鲜出炉,除了锅里的黄焖粟米,旁边烤架上,另外一只肥兔亦是已经金黄流油,这灵兔公母两只,一家子整整齐齐,都被这圆脸修士变成了美味。
此刻粟米清香,烤肉喷香诱人,那圆脸修士直接忍不住开始狼吞虎咽。
只听其一边吃,一边哼唧道:“香,真真太香了,这就是那醉师叔让我寻觅的五色灵粟吧,听说醉师叔他老人家得到这灵粟是要拿来酿酒,只是他寻觅许久,甚至上次还亲自往这禁忌之岛跑了一次,都没有发现,以为早就绝迹了,没想到却被我海大富不费吹灰之力就发现,哈哈,回去之后,小爷一定能够收获大把奖励。而且这灵粟不少,如此美味,落入醉师叔手中,我根本不指望得到,索性我先大快朵颐,留下一些作为灵种带回去给醉师叔交差就是,嗯,好吃,好吃,太好吃了。唔,对了,再喝一口醉师叔酿的寒潭香露酒……”
说话间,圆脸修士,也就是海大富,一拍储物袋,从中拿出一个盖有泥封的酒坛,轻轻拍开,立刻露出里面一碧如泓的酒水,海大富拿到嘴边,美美地灌了一大口,随后砸吧嘴道:“好酒好酒,不愧是醉师叔珍藏近百年的佳酿,这酒可是醉师叔的珍藏,在其洞府后山那眼寒潭中冰镇了足足上百年,想也不枉费小爷我处心积虑,冒着寒气入体,盗了一坛出来,不过,我这也算是踢师叔他老人家尝尝鲜了吧。”
“嗯,不错不错,若是醉师叔在此,喝着此酒,他一定一边品茗,一边附庸风雅地吟诗一首,唔,小爷我猜猜,他一定会说那一句:新春美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唔,不对不对,应该是另外一句,是什么来着,对了,小爷我想起来了,应该是那句:呜呼,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哈哈,醉师叔他自号风月祖师,宣称传承自千年前那位圣墟老祖的遗泽,可观其一生都被那位厉害师婶压制的死死的,根本与风月不沾边嘛,活的一点也不自在,只怕也只有在这美酒一道上,才能寄托其愁思了吧,嘿嘿,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的确快哉!”
海大富自言自语,说得慷慨激扬,可有心之人在此,就会发现,海大富在说到那位厉害的师婶之时,小眼睛下意识的地在这四处巡视了一圈,那样子,就好像曾经吃了不少苦头,不经意间也露出几分惧意。
很快,海大富就吃完了大半锅灵粟,只见他吃饱喝足的他,悠闲地斜靠在那株乌木荆棘树下,随手拔下一颗荆棘木刺,悠哉的踢着牙,在微风中,斜眺远山,一双眯缝的小眼变得格外迷离而深远……
只是下一刻,一个巨大的饱嗝,紧接着夹杂着一句抱怨声,破坏了这种美感,只其晃了晃脑袋,道:“不不得了,喝大了,酒劲上来了,小爷我得赶快找个地方,睡上……”
话落,微风依旧,海大富的身影却是醉倒在地,只留下半盆五色灵粟和半只金黄的灵兔,肉香夹杂着灵米香味在微风中扩散。
而就在海大富倒下不久,在这片乌木荆棘丛内,突然紫影一闪,露出一只皮毛华丽的金色貂儿。
那金貂出现后,先是紧张的四处打量一番,在确定海大富终于没有动作后,它突然几下跳到那火堆旁,取下那只烤的金黄的兔肉,飞快撕扯吞咽起来,待得消灭大半,他却又是凑近那个盛放灵酒的酒坛,抱起来摇了摇,感觉还有一些灵酒,它立刻学着海大富的样子,对着坛口,咕噜噜就来了一大口。
随即,这金貂一口灵酒,一口兔肉,吃得欢快,似乎海大富口中那位醉师叔的酿酒技艺实在了得,半晌过后,这只金色貂儿竟也喝得酩酊大醉,居然摇摇晃晃,东倒西歪起来,最终,它一下摔倒在海大富身上,这一人一貂,竟在这危机四伏的海岛上,呼呼大睡起来,也亏得此地静谧,背靠崖壁幽谷,人迹少至,否则后果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