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除了枪戈锏戟,就属刀剑最为常用,是天下人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杀人武器。
家里要带着它以防可耻的盗窃罪进房窃了宝贝,起了越货杀人的心思,枕边藏刀就是这样的道理,有杀人的念头直接翻身而起,手搁枕头边上,就势拿起杀人刀,一刀两断。
出门也要带着杀人武器,乱世之下打家劫舍者层出不穷,官府出面不想管,也压不住,太平令出中原而不回便是佐证。
山上人忙着修仙问道这一股子破烂事,更没闲心管山下人一亩三分地的凡尘俗事,自然而然造就了混乱的局面。
其中刀与剑虽说都是常用的杀人武器,但用的人却不同。
用刀之人无论是在山上修道人眼中,或是江湖人士眼里,远没有使剑来得那么帅气,只因刀只是一口杀人的快刀,而剑却是有古君子之风的君子剑!
所以刀入不了文人雅士的眼,难登大雅之堂。
使刀之人首先讲究的便是杀人要快,刀势要凌厉,出刀更要狠,争取一刀斩头颅,久而久之,用刀的人也会被这样的刀性所感染,变得冷漠,亦变得无情。
而剑虽然也讲究一剑穿心,但用途之广泛不是一口杀人刀能够比拟的,前朝大楚的时候便出了好些舞剑的美娘子,以剑作舞,不杀人不拔剑,仅作舞饰之用,游戏人间。
因此,身上挂着柄佩剑并不仅仅是用来杀人的,以剑会友,说说自己的剑有什么名头,由哪位铸剑老师傅打造,又有哪些铸剑材料,双方之人一经交谈,来了兴致,说不定就会心生感慨,相互拜了把子。
可曾听说过以刀会友的?没有,有的只是双方会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来这些花花肠子,又是交友又是拜把子的。
说到底,剑是一种符号,亦或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在书院念书的年轻学子,无一例外全都腰悬长剑,没听说有哪位儒生腰挂佩刀的。
无尽死海的这名年轻小生,扶桑绝地人确实有些看不透,抛开心中育剑这种闻所未闻之事暂且不谈,光是此子的行事作风就如此奇怪,当真算不上古君子风,为何他的剑比君子剑的剑意都还要磅礴,仿佛一头牛撞进了泥沼,深不见底。
曾经多少年的风风雨雨,扶桑绝地人可没曾少经历过,对剑的认识一途上知道的更是比其他人还多,光是大剑儒就死磕过好几位,这些人的剑意皆不如眼前的年轻人。
剑之境界有好几种,剑招,剑术,剑法,剑芒,剑意,剑势等等繁杂无比的称谓就能让好些个人眼花缭乱。
更别说还有剑心通,剑意通,剑神通这样的剑境。
想不通,扶桑绝地人便没有再去细想,见证了这一磅礴剑意后,问了年轻人阳生子一剑,再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准备转身离去,前往无尽死海深处观战,观的当然是无尽死海霸主与一名大剑豪的巅峰一战!
能让扶桑绝地地人走?好端端莫名其妙地往阳生子心口上这么一戳,自己流了血不说,心惊胆跳的又在鬼门关蹦跶了一圈回来,年轻人可没打算就此让扶桑绝地人离去!
即刻给身旁的小姑娘英子,使了个眼色,既然这人问了自己一剑,这就要让扶桑绝地人吃不了兜着走,可不是要打架,打也打不过人家,说不定还要被别人反杀掉,这样的想法对于心思缜密的阳生子来说,自然不会做出这么糊涂蛋的事情出来。
年轻人要做的是让此人做自己的剑士,为自己出剑,此人剑境极高,又是一口看着像光的光剑,岂能让他一走了之?
眼色一转后,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骤然掠去扶桑绝地人的身前,小的是丫头片子英子,轻跳而起肘住扶桑绝地人的胳肢窝,也不管这名大叔作如何想法,肘住了之后就不放手,小身板悬浮在空中,双手摇摇晃晃间荡起了小秋千,不时嘴里嘟囔着叔叔的光剑真好看,人更好看一顿夸赞之语。八壹中文網
而阳生子便顺藤摸瓜,毕恭毕敬的拜拳道:“再请扶桑绝地人做在下的剑士,我将以礼相待,执君子礼,此生不悔!”
“哦,你是在跟我说话。”
“是的。”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绝地人不答应,在下就跟义妹两个人一直这么缠着阁下,直到咱们三人都老死为止。”
“你……”
此子无论如何都要扶桑绝地人做他的剑士,这让扶桑绝地人是不知如何回应,答应了他吧,以后自己不就束手束脚了?不答应吧,莫不是真要被这两名家伙缠上一辈子?
杀了他二人?不行不行,刚刚救了他,现在又要杀他,扶桑绝地人自问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左右为难间,扶桑绝地人来回在无尽死海的海面上拖着那名死丫头踱步走动,水面硬生生被绝地人的双脚踩出好些个水涡出来,并且光剑横胸期间,光芒四射,照耀得扶桑绝地人恍若隔世神人。
继而,双色瞳孔泛悦,顿然来了些猎奇之色,此子孤身一人跨越无尽死海,更引得三名大修士的出手而面不改色,如今又起了让自己这位名声不显山不显水的剑客做他的剑士,气魄足,胆色有,可凭什么?
“你就不怕宰相肚里撑船,胃口太大撑破了?”扶桑绝地人回眸一望,见那人脸不红,心不跳,这种屁话他也说得出口?
“在下一向都对自己有自知之明,凡是说出口的话绝不悔改,只要剑士先生答应做我的剑士为在下出几次剑即可,凡现如今能办到的,只要剑士先生开口便去做,哪怕是刀山火海也依然会硬着头皮去做。”
阳生子眼观鼻,鼻关心,正儿八经,如实回应道。
死鬼老爹嘱咐他的另一件事就是找到自己的剑士,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强者无数,他自认自己不是最强的,所以急需要助力,不仅仅是真要戏弄扶桑绝地人,至于他要不要生死相助那便属于后话。
人力终有穷尽时,若是同等境界的普通修行者不多那还好说,来一个便杀他一个,来一双就杀他一双,有多少便杀他多少!
但要是修行者的敌方不是同一个量级的,数量在成千上百,甚至是成千上万的时候,年轻人那还怎么杀,恐怕阳生子杀起来会异常的困难,杀了一批还有一批,源源不绝,到时候只怕自己会疲于应付死于车轮战下。
因为,不仅仅只有他一个人精于算计,别人也可以算计他。
只要看着自己打不过自己,那便分批上,一批死掉还有另外一批,只要瞅见稍有懈怠或者是趁自己换口气的时候,这个时候便是自己的死期,到了。
应该说,天下间没有最强的强者,也没有最弱的弱者。
强者可以凭借自己强横的修为实力一对一单个对敌,强者对强者,也即巅峰对决,又得名声又可以轻松对战。
当然也可以捉对厮杀,以一人之力技挑群雄而不败北返归。
但若是敌方的人数已经成碾压级的状态,即便自己是强者也不得不退避三尺。
终归到底,强者也是人,要穿衣要吃饭更要呼吸大自然空气,一拳打爆星空的那不是人,而是神,普天之下没有一人能办到凭借自己是强者就敢孤身对抗天下亿万万子民,
不吃饭不喝水,精神体力都还在巅峰状态的,或许只有神祇才能以一人之力打万万人而丝毫不落下风。
弱者在这世间的生存法则那便只有报团,所谓的报团就是找到与自己相依为命的一群人,然后报团取暖,有强大的敌人敢来打你,虽然自己是打不过,但奈何自己人多啊,照样一点不怂。
以多欺少虽是名声不好听,但谁管你名声好听不好听,自己的小命都快没了,还要顾上自己的名声只能说这人脑子秀逗了,活该死在这乱世之下。
因此,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生存法则,强者又有强者的法则制约,谁都最好别惹谁,若真是谁急眼,到了必须分出生死的那一刻,只能硬着头皮上。
弱者人数上呈量级的状态,那就是强者归西,但要是凑不齐这么多人,等待死亡的就不是以一人之力技挑群雄的强者,死的那位必定是弱者,因为其数量压根儿就太少,对后者完全没有造成杀伤力,死道友不死贫道,阁下不死谁死?
只有双方能达到平衡实力的地步,才会出现化干戈为玉帛的场面,双方才会和气气的说话,大不了脾气怪的那方赔个罪,又和和气气的退去便成。
年轻人阳生子的想法就是如此,自己有了预感,经过这次战役,自己所最终要面临的不是一个或单个强者,而是一批又一批的强者,更有可能或是全天下的强者。
因其自己一路行来,所遇到的山上修道人或是江湖人有许多都是来自仙家,且他们是一个联盟,仙盟百家。
想想看,若是单个别的仙门还好说,自己避世,偷偷摸摸地修心道。
等修至强大到一定地步的时候便出山,在万众瞩目的眼光下,豪言壮志,技挑群雄,一人压着这些强者打,但那只是幻想,别人又不傻,不群起而攻之消耗你的气力修为,还傻傻的跟你一对一来个巅峰对决?
所以年轻人不可能放过眼前的扶桑绝地人,因为这人先前无缘无故的问了自己一剑,本就不占理,如今再推波助澜,事儿可成。
这还缠上他了?扶桑绝地人似乎今日遇上了特别有意思的事情,眼前的年轻人一脸决然之色,看着不像是随便说着玩玩,既如此,扶桑绝地人便要考验考验他,让他去死如何?
如果是撑不住死了便死了,没些个能耐就敢大放厥词的人,就该让他死。
若是撑住活了下来,那便与这名年轻人订立剑魂契约,做他的剑士也无妨。
剑魂契约是一种精神,本体上存在四个重要内容,契约自由精神,契约平等精神,契约信守精神,契约救济精神。
并不存在成了某人的剑士就要为他拼命一样,也不想官宦人家的捧剑童子那般视其为剑侍呼来喝去,剑士讲究的信条,看的是缔约之人的大道,从而修自己的剑道!
扶桑绝地人顿然来了些精神,如何让去死呢?
那便让他先褪去美人鱼的护体泪光,跳海再说,以无尽死海仅剩的那些死气应该能够杀死他,看他能不能撑住活下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